感受著在耳朵上輕揉的手,喝著紅茶的詩羽,感到非常難堪。

對於她這樣的人而言,被人玩弄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雖然不可否認,她在某些時候也會因此產生……一些快感,但等到事後冷靜下來,依然會將此視為恥辱。

哪怕對方同為女生。

但她泡的紅茶實在太香了。

詩羽抖了抖耳朵,撓到了七海的手心,惹來她帶有驚喜的小小驚呼。

“啊這個樣子的霞之丘小姐好可愛……”

“……嗯,我也這麽覺得。”

詩羽切下一小塊藍莓味千層蛋糕放進嘴裏,品嚐著那甜美的滋味,姑且原諒了對方的摸頭與誇獎。

不止是因為蛋糕太好吃了,還因為在這裏受到了對方的不少照顧,比如美味的晚餐與零食,晚上會端來的咖啡,幫忙洗好的睡裙,每周來之前都曬過的被褥什麽的。

那麽無論按照禮尚往來的基本禮貌,還是等價交換的做人原則,都應該有所回饋。

哪怕被摸到了更加敏感的尾巴,也要好好的忍耐一下……

詩羽暫時停下對於餐後茶點的享受,感受著尾巴上以輕握著方式擼過去的手,咬著牙打起了顫。

為了不被擼第二下,她用尾巴在七海身上掃來掃去,讓女仆狀態的七海都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來,抓住了尾巴。

雖然被抓著的感覺也好不到哪去,但總比一趟擼過去要好忍耐一些。

七海抓著那毛茸茸的尾巴,在臉上蹭了蹭,稍稍有些出神的說道:“唔……我也想長一條這樣的尾巴。”

詩羽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後的七海,以自身感受談論道:“這可不一定是什麽好事,青山小姐。雖然按照荻原先生的說法,我本質上依然是人類,隻是獲得了一點其他力量和外在表現,可是一旦被人發現,還是會被當成怪物看的吧。”

“嗯……好像確實是這樣,但確實很可愛啊,荻原先生也很喜歡的樣子。”

詩羽的尾巴不安分的晃動了一下:“所以青山小姐想要尾巴,是想拿去**那個男人?”

七海懲罰般稍稍用力的抓了一下,搞得詩羽“nya!”的一聲炸了毛。

“才不是什麽**。”七海順了順炸起來的尾巴毛,“既然主人喜歡,女仆就該想辦法得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乍一聽是很正常,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個得到不是去得到什麽主人喜歡的東西,而是把自己“得到”成主人喜歡的樣子。

為了不再被捏一下,詩羽憋著沒有說話,雖然那一捏並不疼,但感覺實在太強烈了。

今天已經換過一次胖次了,總不能再換第二次吧,在主仆二人手底下被弄到各換一次胖次什麽的,聽起來也太X亂了。

而且實際上,這種被摸著的舒服也不算是直接的性快感,但無奈的是,她初次被這樣抓著尾巴就是在那種時候,想不把兩種感覺混淆聯係都難。

“青山小姐,總之……輕一點。”

“剛才疼到了嗎?”

“沒有,隻是感覺很奇怪。”

“知道了,我會小心一點的。”

在這隱約不太對勁的對話後,詩羽重新端起了茶杯,在很來感覺的撫摸中保持著應有的優雅姿態,盡可能不讓自己露出什麽異狀。

這狀況挺奇怪的,奇怪到讓她聯想到英梨梨的本子。

詩羽不想當一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女人,但是此情此景,她顯然有點攔不住自己的思維。

好在她陷入創作者的臆想狀態之前,七海突然想起了什麽,好意的提醒了她一句。

“啊對了,霞之丘小姐,晚些時候最好運動一下,不然會發胖的哦。”

詩羽差點把茶杯給摔了。

“青山小姐,麻煩不要在這種令人喜悅的時候讓我想到這麽現實的問題,好嗎?”

“哈哈……是我不對,抱歉抱歉。”

在七海的道歉聲中,詩羽摸了摸自己的腰,心裏犯起了嘀咕。

是你讓我運動的,茶和蛋糕也是你帶著目的端來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這一個小插曲讓詩羽暫且忘卻了剛才的情景妄想,轉而想著今晚必然發生的運動,再想著今晚的客人,突然有點疑惑:“對了,你怎麽跑我這來了,不去和那位早阪小姐多聊聊嗎?”

沉迷尾巴的七海隨口回道:“我也想,但是晚餐之後,早阪小姐很快就走了。”

“荻原先生呢,還在玩遊戲?”

“不,荻原先生去送早阪小姐了。”

“……嗯?”

詩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晚餐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還多。

她給自己續上了一杯紅茶,感覺有點奇怪:“這是送到哪去了,這麽久還沒有回來。”

“不知道,大概比較遠吧。”

如果確實比較遠,不應該是搭乘電車嗎?

想著荻原明那個懶樣,詩羽很難想象他會在沒有特殊原因的情況下,把七海以外的人送到半小時路程以外的地方。

何況沒有原因,荻原明根本不是會送誰回家的人——至少詩羽都是自己來回。

是和那個叫早阪愛的女生關係匪淺,並非另一個情人那麽簡單呢,還是說……做了點別的什麽呢。

詩羽動了動尾巴尖,掃著七海柔滑的臉蛋:“說起來,荻原先生和那位早阪小姐是怎麽認識的。”

七海被撓的閉上了眼睛,但也沒有躲避,很是享受的回道:“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詩羽感覺七海不太對勁:“……關係怎麽樣?”

“不知道,不過看起來很好的樣子。”

“……那,為什麽會給她安排一個房間。”

“早阪小姐服侍的那位大小姐以後每周都有同學聚餐,早阪小姐沒有地方去,荻原先生就讓她常來,既然如此,還是有個房間比較好吧。”

在第三個問題上,七海總算回答了出來,沒有達到詩羽想象中最糟糕的一問三不知。

詩羽又切下一塊蛋糕,略顯玩味的說道:“我以為青山小姐什麽都不知道呢。”

這句話讓七海有點走神,她又把詩羽的尾巴在臉上蹭了蹭,忍著想最後咬一口的欲望放下了尾巴。

詩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如果七海再摸下去,胖次可能真的要換了。

七海將椅子拉到了詩羽旁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紅茶,並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塊蛋糕——在房間裏偷偷稱過體重後,她發現自己是重了一點的。

那個發現讓她大為警惕,最近正在拒絕一切零食,尤其是甜的。

“以前我確實想知道荻原先生很多事情。”七海端著茶杯笑了笑,“但是現在……也不是不想知道,隻是沒以前那麽急切了。”

以前的急切,是因為不知如何靠近的焦躁,想要通過了解去真正的站在身邊,可在踏入世界背麵,又經過學園祭那一晚“說出歸屬”之後,曾經的距離與隔閡**然無存,那樣的急切與焦躁也不複存在。

詩羽並不知道七海這句話有著怎樣的心靈路程,但聽得出那份自信。

“真的沒關係嗎?她沒地方去,荻原先生就讓她常來……”詩羽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你的荻原先生又在收留流浪貓了啊。”

七海看了看詩羽的貓耳和尾巴,很好奇的說道:“又?”

詩羽意識到自己說了點不該說的,在尷尬中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擔心一下了,樓上的房間已經住滿了,樓下的你住了一間,如果那個岩永小姐再來‘常住’,就真的全都住滿了哦。”

七海怔了怔,想著沒有空餘客房應對狀況確實不太好,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還有一間書房,收拾出來也可以住人……”

“……”

詩羽覺得她真的很不對勁。

算了,自己關心這個幹嘛,有那時間,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

吃下最後一塊蛋糕,詩羽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的喝著紅茶。

很顯然,那個叫早阪愛的有著可能不僅僅是情人的關係,甚至可能威脅到七海,這本來也和詩羽無關,可問題是上周,那位帶著矜貴感的女生留下的那句話——

下次聽到的時候,希望你能記住這個名字。

結合當前的情況,詩羽漸漸將這句話的意義從戰書變成了提前的嘲諷。

戰書確實可笑,可以一笑而過的可笑,但提前嘲諷就不能忍了,哪怕這種勝負完全是沒意義的東西。

大家本來應該井水不犯河水,你卻非要跑過來踩一腳,看這種猖狂架勢,以後要是得到了點甜頭,肯定還得跑過來踩上好幾腳,這誰能忍?

反正心氣很高的詩羽忍不了。

既然她想玩,那就陪她玩玩吧。

如果有情人義務,她會是哪一天呢?

詩羽皺了下眉頭:“青山小姐,那位早阪小姐也像你一樣忙麽?”

七海還在尋思家裏可能房間不夠的事,也開始感覺有點不對味,聞言隨口說道:“早阪小姐可比我忙太多了,那間別院的所有事務都是她在一手打理,包括管理二十來名傭人廚師司機,有賓客的話事情更多,根本不是我能比的。”

這麽忙的話,晚上再辛苦辛苦會要命吧……那位這麽拚的麽?

詩羽表情奇怪的問道:“那她有假期嗎?”

“沒有,不過聽早阪小姐說,最近周日的上午有了半天假期,可以多睡一會……”回答到這裏,七海也感覺詩羽有點不對勁,“霞之丘小姐很在意早阪小姐嗎?”

“算是吧,對她有點好奇。”詩羽若無其事的回道,“畢竟她自稱是我的讀者,似乎也蠻有意思的。”

“早阪小姐確實是很有意思的人呢,而且很博學哦。”

後麵的誇讚詩羽沒在聽,隻是想著剛才得到的信息。

周日上午,那就是這裏了,所以她的時間是周六晚上。

詩羽挑了下眉頭,想到了自己曾在周六夜裏撞見過剛洗完澡準備出門的荻原明,更是在那次因為缺乏睡眠而不小心睡著的周六晚上,發現荻原明跑了出去。

原來是固定日期的。

詩羽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冷意:“青山小姐,這周我多打擾一天,周日再走。”

七海對此倒是沒什麽反應,畢竟詩羽一向來去自由,說麻煩,也不過是多加一雙筷子的事。

尾巴擼夠了,耳朵也摸了,等到詩羽喝完紅茶,也表示不用再續杯,七海也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尤其是和早阪聊過之後。

詩羽一如既往的去泡了個澡,雖然有點不願意沾水的感覺,好在作為人類,她尚且可以克服這種抵觸。

就是泡的時候沒關好浴室門,讓大黑鑽了進來,然後看著泡澡的她,發出了貌似很焦急的嗷嗚聲。

從那個叫聲裏,詩羽總覺得它是怕自己被淹死。

心裏想著愚蠢的貓類,詩羽悠哉悠哉的泡完了澡,洗好出來直接鑽進被窩,翻起了這周帶來的小說,靜靜等待著真正夜晚的到來。

但直到她再次拿過手機,看著已經臨近十點的時間,也依然沒受到任何打擾。

詩羽表情奇怪的下了床,套上睡裙出了屋,走到荻原明房間沒看到人,連燈都是黑著的,又下了樓,依然沒在客廳看到人。

她的眼神飄忽了一下,轉身敲響了七海的房門。

七海很快跑來開了門:“霞之丘小姐?”

詩羽很意外的看著換了身運動服的七海,以及她鼻梁上的紅框眼鏡:“青山小姐,原來你平時是戴隱形眼鏡的?”

七海怔了怔,啪的捂住了眼鏡兩側:“忘記了……啊啊總之不要在意!霞之丘小姐有什麽事嗎!”

詩羽想了一下,直截了當的問道:“荻原先生還沒回來嗎。”

“是的,荻原先生說有點事,可能回來的很晚。”

聽到這個大概已經猜到的答案,詩羽目光閃了一下,也知道了七海為何如此改變形象的“放鬆”了下來。

發現詩羽對自己的“不雅”形象沒多少反應,七海也放下了對眼鏡的糾結,問道:“霞之丘小姐想要夜宵?還是要找荻原先生?”

“我是來告辭的。”詩羽熟稔的說著虛假的話語,“剛才編輯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去一趟出版社,既然如此,我還是趁著有電車回家吧,從我家去出版社要近一些,早上可以多睡一會。”

七海感覺這話有點奇怪,從上次荻原明去接詩羽的時間來回看,詩羽家離的也不是太遠,坐電車也花了不太長時間。

為了早晨多睡個二十來分鍾,選擇在晚上快十點的時候回家去?

這多睡二十分鍾的重要性完全看個人感官,因此七海也沒有質疑,隻是有點擔心的說道:“已經有點晚了,走夜路會不安全吧。”

詩羽笑了笑,微微屈膝後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門框的高度之上,又幾乎沒多少聲息的輕柔落地。

在七海震驚的目光中,她抬手做出抓的姿勢,笑吟吟的說道:“隻是普通人的話,可是威脅不到現在的我,就算打不過我也能跑得掉哦。”

既然如此,七海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等到詩羽上樓換了衣服,把她詩羽送出了門,回房間繼續了自己的學習,也沒想著給荻原明說一聲——畢竟詩羽一向來去很自由,荻原明也從不過問。

在七海的認知中,真的就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房客。

而獨自走在夜路的詩羽,也恢複了似乎有些困倦的平淡神情,隻是眼神有點陰暗。

正打算把人截下,結果先一步就被人截下了,真有你的啊,早阪愛。

這種仿佛被教了做人的恥辱感,是詩羽離開的主要原因。

詩羽不是沒有考慮其他可能性,比如荻原明真的有工作了,但送走這件事是肯定存在的。

在詩羽的認知裏,荻原明盡一份風度,在外麵送女性回家是可能的,但從家裏把人送走卻不太可能,肯定是早阪愛耍了什麽勾引男人的手段。

而以她的視角,從之前的“嘲諷”以及種種異常來看,“截走”的可能性顯然是最高的。

就算是誤會了,又有什麽關係呢,又是收留新的流浪貓,又是那般照顧的送人離開,明明給青山小姐說了晚回,卻到現在都沒給自己來一條信息。

自己還能像是欲求不滿一般的主動去問?亦或是不甘獨守空房般的這麽等著?

才不要,就算不走,回來了也要踹下床去,踹不下去自己就去櫃子上睡,反正青山小姐打掃的很好,連櫃子上麵也被擦的很幹淨。

詩羽看了一下手機,確認依然沒有什麽消息,便將手機放回兜裏,悶著頭走了下去。

………………

淩晨兩點,解決了一戶鬧鬼相關的緊急呼救後終於回到家中的荻原明,看著詩羽空****的房間,以及沒放著電腦的桌子,感覺有點迷。

這是被放鴿子了?

如果是最初考慮的交易關係,荻原明尚且可以對此感到不滿,然而事情最後變成了詩羽的報恩,他也沒什麽發脾氣的立場。

好在之前早阪愛在車上幫了點忙降了降火,考慮到回來的太晚,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麽,就是今晚的抱枕沒了。

荻原明回了屋,給詩羽發了一條詢問的消息,沒有等到回複,便自顧自的睡覺去了。

另一邊,詩羽盯著消息看了許久,沒有等到第二條,終於按滅了屏幕,一言不發的蜷進了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