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宮輝夜又想起了一件事。

上周,同樣是周六,早阪愛帶著幾乎要哭的表情,說她自己變成了“無可救藥的****女人”。

結合她現在的“欲求不滿”,四宮輝夜產生了一個令她極度震驚的猜測,一點一點張開了嘴……

早阪愛心裏一驚,雖然不覺得剛剛接觸性知識的四宮輝夜能猜到什麽,但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那件事都太見不得光,尤其不想讓四宮輝夜知道。

就像進行了一場毫無感情的演出,隨著鏡頭切開已經可以去領盒飯的群眾演員,她灰暗的神情刷的一下恢複了正常,以平常那缺乏情緒的語調說道:“開玩笑的。”

隻是她忘了,她很了解四宮輝夜,四宮輝夜也同樣很了解她,盡管大多時候都可以輕鬆騙過去,但那是因為信任和不對稱的信息。

可在情緒問題上,隻要投入了注意力,四宮輝夜就不會看錯。

至少能知道,她剛才的情緒是真實的。

“不,早阪,你沒在開玩笑。”

四宮輝夜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在那充滿探究與懷疑的目光下,早阪愛的腳不自覺的向後挪去,又隨著距離的拉近變成真正的退卻,然而她總不可能在沒有特殊緣故的情況下,背對主人轉身逃跑,所以在後背貼上牆的那一刻,就再退無可退。

“早阪,你不會是……”

在早阪愛愈發的緊張中,四宮輝夜抓住了她的肩膀,帶著嚴肅的神情,十分鄭重的詢問道。

“……你不會是戀愛了吧。”

“?”

那一刻,早阪愛感覺剛才的自己就是個弱智。

她慢慢放鬆下因為緊張而收入手心的手指,麵無表情的回道:“沒有。”

她差點忘了,以大小姐那剛剛才有了一點了解,尚且極為貧乏性知識,怎麽可能知道欲求二字究竟代表著什麽。

在大小姐心裏,最多就是“期盼著去發生感情”這種意義吧。

四宮輝夜一副過來人的態度,信誓旦旦的說道:“那就是暗戀了!”

早阪愛麵無表情的辯駁了一下:“也沒有。”

四宮輝夜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或者說隻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興致勃勃且得意的說道:“沒關係!我明白,我都明白!如果是戀愛上的困擾,可以谘詢我哦,不管怎麽說,在這個方麵我可是你的前輩!”

早阪愛覺得有必要說點什麽,免得自家大小姐毫無B數,於是誠懇的勸誡道:

“在經曆探病煙火大會賞月生日這些重要活動後依然毫無進展的笨蛋前輩,倘若用來參考詢問,會讓我的人生也很失敗的。”

受到如此淩厲的攻擊,四宮輝夜的眼神也頓時充滿了攻擊性,冷著臉仰起了脖子。

“啊,好,我明白了,原來這幾周裏你的心情忽好忽壞,不過是暗戀中的患得患失,對我的攻擊性,也不過是出於看到我至少能和會長站在一起的嫉妒心。”

早阪愛繼續麵無表情的辯駁道:“我沒說是戀愛困擾。”

輝夜沒有搭理這種“嘴硬”,自顧自的繼續推理道:“所以上個月發生了什麽?我明白了,是不是那個人平時不願意理你,所以你的心情很糟,但是上周對你笑了一下,或者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你就開始春心**漾了,於是覺得自己變成了無可救藥的****女人?”

這合乎邏輯卻又與現實相聚甚遠,但隻要將暗戀換成性○又能完全對上推理,讓早阪愛也不知道自家大小姐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蛋。

但總之一句話。

“我沒說是戀愛困擾。”

“嗬,嘴上好像一副自己出手就可以拿下任何男人的樣子,根本不理解我有多辛苦,隻知道對著我惡言相向,如果真的那麽有本事,就不要像現在這樣慘兮兮的啊!”

“我沒說是戀愛困擾。”

“嘁!你再隱藏也沒有用!我不也經常露出那種欲求不滿的表情嗎?”

這句就不能機械性的回答了,出於職責,早阪愛又誠懇的勸誡了一句:“請大小姐不要在外麵說這種話,這會讓您社會性死亡的。”

四宮輝夜露出一副你在說廢話的表情:“我當然知道,我怎麽可能告訴別人我對會長欲求不滿嘛!”

早阪愛稍稍有點懷疑,自家大小姐到底明不明白這個詞語的意思了——畢竟用的都沒有錯。

但從能毫無羞恥……不,應該說不太羞恥的說出這句話來看,果然還是不懂的吧。

算了,隻要不去外麵說就可以,剩下的無所謂了。

“總之不是戀愛困擾。”早阪愛重點重複了一句,為這種爭議劃下句號。

看早阪愛說的認真,四宮輝夜也從之前的置氣狀態脫離出來,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問道:“那是因為什麽嘛。”

早阪愛回答不上來。

她隻是在情緒比較難以控製的時候,對著最為親近的四宮輝夜,抱著“反正她也聽不懂”的心情傾訴抱怨了幾句,其意義大致相當於七海對著虎次郎說話,隻是不會突然一拳打上去。

所以最後,早阪愛也隻能說道:“沒什麽。”

四宮輝夜可以不相信自己對早阪愛在暗戀著誰的判斷,但對這句話還不至於傻乎乎的信了,她想了一會,皺著眉頭說道:“要不……今天再給你放半天假?”

充足的休息可以恢複的不僅是體力精神,也能恢複心情,這種恢複似乎對早阪愛也很有效,反正四宮輝夜記得,在早阪愛最初申請半日假期的那一個月裏,她每個周末都精神不錯,心情也很不錯。

至於後來心情不好……四宮輝夜依然覺得是那個未知的暗戀對象的緣故。

而聽到這個半日假期,早阪愛心裏一動。

她有點怨念,因此還真有著想要自由行動的事情,比如說——看看那個讓荻原明“玩夠了”,搶走了自己解壓和沉浸溫柔鄉機會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記得在煙火大會時,荻原明本來是邀請了別的女生,隻是出了一些陰差陽錯的誤會,又因為自己要去,便拒絕了那個女生。

而在煙火大會前一天,還帶著“鼓勵七海上位”心態的她,得知荻原明沒有邀請七海,而是要帶其他女生去的時候,刻意打聽了一下,想幫七海出出主意。

她的記憶力很好,記得七海對那個女生的稱呼是霞之丘小姐,身份是已經出道的輕小說家。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日子,但從荻原明對自己似乎興致未減來看,換情人的速度也不會太勤快,有一定可能性就是那個女生。

也不是想做什麽,她隻是想看看,那個當初讓七海“失敗”,如今又讓自己“獨守空房”的女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想著這些,早阪愛對四宮輝夜說道:“我確實想出門一趟,就把明天上午的假期放在今天下午吧。”

四宮輝夜擺了擺手:“不必這樣交換,明天你再多睡一會也沒關係。”

早阪愛微微歪了一下腦袋,漠然的說道:“換掉吧,明天我用不著多睡了。”

四宮輝夜不知道早阪愛為什麽會這樣說。

隻覺得這句話裏,似乎隱含著不小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