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大魔法師
【這是我一直在找尋的答案。】
“於東水”站在把天下盡收眼底的高山上，俯視萬物眾生。
吟遊詩人們口中站在絕巔處豪情滿懷、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沒有出現。
在心裏留下的，隻有對這世界迷茫和無奈。
【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到哪兒去？】
眼前景物變化流轉，從風餐露宿的旅客，搖身一變成了登堂入室的王子導師。
【把幾年時間交給直覺，冥冥之中把我和他的命運牽引交織在一起。雖然我對自己是誰、從何處而來的問題仍抱有疑惑，但至少知道了我來到的世界目的為何。】
年紀輕輕的王子在“於東水”眼前練習人們視之為神明的魔法。
這世上除了自己和少數天生具備魔法資質的種族外，隻有這名叫做夏辰的貝格烈王國第一王子能勉強掌握。
【我不知為什麽忽然就從世界一隅來到極東方的王國，不知為什麽在茫茫人海裏一眼看中了這位便衣出行的王子。】
【找到夏辰時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隻是心裏有強烈預感，這小子就是我遊曆這片大陸一直在找的人。】
【所以在這之後要幹什麽呢？我接受貝格烈老王邀請，在世人麵前展現了遠超魔法種族威力的大魔法。從此以宮廷魔法師兼王子導師身份在貝格烈定居住下，至於老王在外交中常常暗示我的存在來迫使對方屈服這件事，我並不在意。】
【傳授魔法途中，夏辰很多次問我，這身魔法和知識從何而來。我說，若我知道答案也無需找上你了。】
【在王都安逸生活了幾年，我終於確認命運引導我找到這位王子的意義是什麽。】
視線再度變換，大魔法師轉世“於東水”和年輕時代的永生之皇夏辰並肩而立，站在隻有兩個的小船上，運用風魔法驅使這支看似脆弱不堪的小船在大海上航行。
【每次與夏辰見麵，我的內心深處就像有什麽東西要破繭而出。事實上已經有很多東西從裏麵蘇醒了，包括我的魔法、我的知識、成就今日之我的一切。】
【得知夏辰的與眾不同來自一座某天忽然出現在大海上的島嶼時，我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
【好幾次我按照夏辰給出的具體坐標獨自出行，認為其他人找不到位置，擁有魔法的自己肯定能順利發現。】
【結果到頭來還是得依靠夏辰小子體內蘊藏的某種力量，作為打開這座島嶼的鑰匙破開結界，踏足這座創造奇跡之地。】
眼前茫茫無邊的大海發生波動。
這種波動不屬於海水被風力、引力或地殼運動掀起的波動，而是屬於空間層次的變化。
【看吧，即使是精通空間魔法的我，也無法破開這道保護島嶼、與世隔絕的結界。隻有帶夏辰小子過來，才能得到準入島嶼的資格。】
【我不止一次來此研究觀察過夏辰曾經暈倒、並由此發生改變命運軌跡的變化，有趣的是夏辰小子第一次來這座島的時間，和我莫名其妙覺醒這些記憶和力量的時間相吻合。我愈發認為這便是解答我是誰、我從哪裏來的關鍵。】
【結果不盡人意。幾年後貝格烈老王壽寢正終，夏辰小子理所當然地接任了王位，開始積極擴大王國影響力，慢慢收攏為開拓區域、合並來朝諸國。為了徹底終結這天下群雄割據紛爭四起的亂世，我作為師父同意他開戰遠征天下的活動。】
【於是對這座島嶼的研究暫時停止。我知道我和夏辰有悠長壽命，所以不必急於一時。】
【夏辰小子在這幾年幫了我很多，就以幫助他解決天下亂世為報酬換取長期合作吧。】
“於東水”置身在戰場高空。
腳下有無數經曆浴血奮戰的將士得勝凱旋，單膝整齊跪在他麵前，場麵莊嚴肅殺。
無數部落、城市、種族、國家在他麵前快速替換。
從極東處海邊一路衝殺至極西邊盡頭之海，宣告這場長達數十年的戰爭告一段落。
【建立貝格烈皇朝的夏辰被群眾尊稱為永生之皇，而我得到了大魔法師的名頭。】
【不過我不需要這些虛名，因為我來到貝格烈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弄清楚關於的出現在此地的一切。】
【雖然夏辰小子成為萬王之皇的生活繁忙充實，卻仍願意在前一百年多年定期陪我去神秘島嶼研究起源之謎。】
【在此期間我幾乎洞察了這世界所有秘密，超脫這顆星球，放眼域外星空宇宙，探尋這世界本質和宇宙起源之謎！】
被稱為大陸的世界此時盡收眼底，感受著磅礴無邊的震撼，背靠渺無邊際的星空。
他能看見有曙光每天從宇宙之外升起，瞬息覆蓋眼前所見，宣告世界迎來新的一天。
他看見光明過後陷入沉寂的宇宙，唯有遠處閃爍的繁星點綴這令人不安的黑暗。
【越是深入探尋想知道的秘密，我越發現這個問題太過沉重。】
【沉重到統一這片大陸、振興人族，被世間萬物智慧生靈奉為魔法之祖、聖皇導師的我，沒有勇氣繼續探索下去。】
【這是絕對的禁忌領域，夏辰小子很多次問我，為何我刻下的魔法理論和魔法名字裏多次出現‘神’、‘魔’、‘仙’等迷信妄想詞語，我竟一時無法解釋其來由。】
【潛藏在我內心深處的力量究竟屬於誰？這世上若是有神明仙人域外邪魔，為何我衝破到宇宙仍一無所知？】
【巨大的失落感和打擊讓我閉關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結合幾百年的知識反複推論驗證這些個魔幻般的存在。】
心情變得莫名暴躁。
“於東水”在昏暗房間裏時而狂笑不止，時而用魔法操控筆墨寫下旁人看來是胡言亂語的文字。
【到底是什麽！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在閉關十年期間，外界認為我在練習驗證時間魔法時走火入魔。】
【情況確實和他們猜想的差不多，當我從湧現出的記憶裏觸及到時間魔法後，更多躁動、焦慮的心情支配了我。】
【‘放心，我不是什麽老頑固，既然想不通就讓它過去吧’我這麽對夏辰小子說。】
【我重新著手鎮魔器工作，這項計劃在我利用時間魔法創造出魔炎引契完成品後，因為閉關而停止多年。】
坐在皇家專門搭設的華麗講堂內，‘於東水’為第一任鎮魔者們傳授魔法的奧秘與原理。
【經過長時間研究，我發現了這世界本質和不經意間一瞥會讓任何毛骨悚然的事實。】
【我們所處的世界、宇宙，似乎有自己的意誌，管理、回應、乃至壓製魔法的產生和使用。】
【而且我發現普通人、包括魔法種族外的其他生物無法使用魔法的根本原因，在於其本身魔力量的多少。】
【魔法種族的肉體具備特殊結構，能少量儲存自然中彌漫的大型魔力凝聚團，雖說是大型，經過換算其實也僅僅是納米級魔力感知可見水準。魔法種族通過儲存吸收這些大型魔力源，用以激活調動其體內的魔力通路。】
【相較而言，大部分人和生物沒有它們那麽好運。身體完全無法儲存使用主動型魔力通路的魔力量，即使天生具備完好無損的魔力通路也無法觸發，隻能通過消耗身體機能一次性攝取大量魔力來爆發。】
【至於我作為大魔法師，身體強度經過魔力淬體確實能超過魔法種族。不過真正讓我擁有近乎無窮無盡魔力來源的，仍舊是從內心深處疑似靈魂的區域，源源不斷提供魔力補給、吸取外界魔力，還順帶給出了殘缺不全的記憶碎片。甚至連我的魔力通路都有種錯覺是來自這無法觀測的靈魂。】
【而夏辰小子體內則具備從神秘島嶼帶出的魔力源，這股魔力源對我而言具備莫大吸引力，感覺天生和我有極高相性。但要是想拿到這團大到堪比宇宙的強大魔力源，隻能通過殺死夏辰的方式獲取，我不可能這麽做。】
視線又回到了戰場上。
“於東水”全副武裝，與對麵熟悉之人對峙。
儼然是那場師徒之間導致世界分崩離析的決戰。
【然而我還是站到了戰場上。原因有二。首要原因自然是時任皇朝大將軍的弗雷德與魔物省省長牧博心的勸說，我目睹永生皇朝帶來的弊端做出決定。】
【本應該是空前盛世的皇朝從根部腐爛。常年的和平導致危機感遠離上層貴族。他們紙醉金迷沉迷玩樂，不思進取和嘲笑誠實勤勞成為風俗，對永生之皇的個人崇拜達到極點，而夏辰小子卻被貴族們蒙蔽雙眼和耳朵，認為天下依舊幸福安康。】
【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內城酒肉臭、外城凍死骨，連我親自去見夏辰都無法喚醒他的盛世美夢。】
【或許，是我這當師父的疏忽了這幾百年對弟子的管教。又或許，這世上不需要永世不朽的帝皇吧。】
【當然還有第二個原因，想要揭開我的身世之謎，唯有讓潛藏在夏辰體內的魔力源釋放才能破解。】
【可笑的事，最後一刻我心軟了。】
畫麵變成瀕死的‘於東水’被重傷、武裝著救世聖鎧的永生之皇扶起。
夏辰哭訴著什麽已經聽不見了。
【我完成了我的任務，永生之皇身負重傷無法存活，我也帶著持續幾百年的執著之夢消散在這世界罷······】
“大魔法師沒料到自己會轉世重生。”
放下劃有明顯分割線書櫃上最後一顆幻境水晶，接下來全部是手刻的文字記錄。
持筆者應該是初代獵魔協會會長，也就是當時勸說大魔法師出手的省長牧博心。
“永生之皇最後含著血問我，他到底算不算一名合格的皇帝。這皇朝究竟把修羅場粉飾城淨土的天堂，還是救贖帶來前的煉獄。”
“我回答，此事留給後人去評說吧，您注定會成為那美好永恒的傳說。”
“我不知道大魔法師大人最後放棄的原因是什麽，不知道那位大人在猶豫什麽。但鎮魔九州的最後一件，【永生之軀與複活之冠】被我藏於此地，把雙劍本為一套的鎮魔器宣傳為兩把，便是為保護這個秘密。”
“既然大魔法師大人會為了未完成的心願轉世歸來，想必這件鎮魔器也終有一天能重現神話於人間吧。”
“救世聖鎧，就是關鍵所在。”
PS：今晚主線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