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暗流湧動
“這群雜碎他們敢！”
林遠聞言拍案而起，讓黎軒連忙壓下手示意對方冷靜下來。
“我獵魔協會總部尚有三百位常駐一線鎮魔者，包括退居二線等尚存作戰能力的獵魔者、加上未取得正式獵魔者的學員，全部加起來都沒有起義軍隨便一個兵團的數量多。”
“獵魔協會有很多從未向世人展現過的武器、手段，以及單兵強大實力，可數量上壓製是難以追平、挽回的。”
人數，人數，到頭來還是人手不足。
就算把整個中東部世界全部獵魔者召集起來，最多也不過三四千人。
能在短時間叫到伊阿烏爾來的，數量還要再消減七成以上，畢竟每個區域需留下獵魔者鎮守。
麵對起義軍隨時會暴起發難的進攻，誰能保證獵魔協會憑這小小一個城堡，擋得住連皇甫珪十萬大軍都敗北的聯盟？
“叫來各地神眷者，展現魔法的力量，肯定能震懾住他們！”
“師兄您沒去過前線，沒看到過起義軍他們對軍令的忠誠和對生命的認知。”
回想起克森覓那一戰，起義軍像是得到和毀滅教差不多的洗腦思想，確保留有大部分自主思考能力，但在拚命廝殺這點上毫無區別。
而且要是動用神眷者力量對起義軍進行魔法轟擊，大概率會引發他們對獵魔協會更大仇恨，不顧一切殺進來。
“先把我的意見帶給派你來的長老，就算那頭魔物是起義軍秘密偷運過來的，我會也暫時不能和起義軍宣戰。靜觀其變，在此之前我建議去多多聯係外皇都支持皇室的市民，必要時刻能結成統一戰線對外。”
“啊？這不是鐵了心要站在貝格烈皇室一邊嗎？”
聽到黎軒想法的獵魔者對聯合皇室抵禦外敵的態度並不反感。
不看著自己是貝格烈帝國子民的份上，單說獵魔協會接受貝格烈皇室幾百年暗中資助，林遠認為能在不違反協會規定情況下幫皇室無可厚非。
可總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相當於對外扯著嗓子宣布，獵魔協會決定和皇室合作對抗起義軍和卡偌凱門帝國吧？
“上次你私自救回皇甫珪的事長老們幫你壓下去了，這回別讓其他人抓到把柄。”
去年外城淪陷有獵魔者看到黎軒騎著駿馬從外城飛奔回來，後麵還帶著帝國之劍皇甫珪進入裏皇都。
得知此事的會長卓明德對黎軒狠狠叱罵一番，最終還是選擇壓下事情，免得被後來入主外城的起義軍抓到機會。
說起來會長和其他長老對此事態度似乎沒有表麵上那麽反對激烈。
大概是和林遠抱著同樣想法，屬於比較傾向皇室的態度？
送走林遠，懲罰者放下內心種種不安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急促敲門聲響起，外麵再次傳來林遠急切聲音要求黎軒開門。
獵魔協會的房間一般沒有鎖，黎軒也沒有晚上睡覺鎖門的習慣。
因為去西方世界的羽殤很喜歡在晚上行動來黎軒房間聊天下棋。
“請進。”
大門砰的一聲打開，林遠氣喘籲籲地出現在懲罰者麵前，臉色顯得焦急：“那啥，你小子算攤上大事了！昨晚還提醒你不要想著幫皇室的事，這不，今天外麵都傳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意識到事情嚴重的黎軒連忙整理好儀容，看師兄這架勢是要帶他去見會長。
稍微穿過一口氣的林遠拍拍衣服上摔倒留下的灰塵：“你自己一個人去會長那邊聽聽情況，語氣給我小心點，會長現在有點煩。剛才跑來時候不小心摔跤了，先在你房間稍微休息下咯。”
步伐因為腳掌傷勢有些變扭的林遠，自然地坐在黎軒房間位置上：“唉，去吧去吧，你是懲罰者，實力得到長老們認證能達到我那小師弟程度的高手！卓老怪不會為難你的，去吧去吧！”
事情到底嚴不嚴重啊？
帶著疑惑離開房間，黎軒直接奔向卓明德平時辦公常在的守望之間。
推開門看見卓會長和兩位副會及一些長老，坐在原本環繞通訊水晶設立的桌子邊，不用說是在等待懲罰者到來。
“來了？坐吧。這件事其實有部分算我們的失職，沒必要說抱歉。”
當黎軒坐定，簡易非正式長老會正式開始。
首先是卓明德進行情況描述。
據外皇都獵魔者傳回的消息，坊間到處流傳著對獵魔協會極為不利的謠言。
這些謠言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明顯是受到特殊機構刻意傳播和惡意招搖。
有部分謠言雖屬實卻過分誇大，有些謠言則是徹頭徹尾的騙局，為了抹黑獵魔協會而抹黑。
“首先是你懲罰者擅自救下皇甫珪的事被曝光，不僅作為懲罰者的身份暴露，救下帝國之劍皇甫珪也讓起義軍和卡偌凱門軍隊憤怒不已，隔空喊話我獵魔協會交出你賠罪。”
“消息來源呢？”
“傳言裏說是被卡偌凱門俘虜的貝格烈士兵親眼所見。但認得懲罰者的救世聖鎧不稀奇，能準確叫出你的名字就讓人感到意外了。”
話說到這兒，黎軒確定會長不是特意把他叫過來一頓罵的。
這位培養出林師兄和峻熙的會長，絕對是一名放在哪兒都值得尊敬的智者。
“咱們當認出你是湊巧見過，或許那士兵曾經被你救過一命卻是個能反手把你賣出去的人。不過流言越傳越離譜的特性還在。逐漸延伸為四大天關戰爭裏有不少獵魔者參戰的身影，幫助貝格烈帝國殺死了不少聯盟軍人，並全部是受到你懲罰者指揮和協會統一調配。”
“更有甚者，他們把昨天出現在外皇都東城的虎夔魔物也解釋為獵魔協會的過錯。”
“甚至還產生兩種不同看法，一者說是獵魔協會內部訓練用魔物不小心跑出來了，最後由懲罰者追到並擊殺，可我獵魔協會對死傷者沒任何表示和告慰。”
“另一種說法則認為是你帶著這隻魔物出現，不惜犧牲周圍市民生命為代價，也要誘殺百餘名起義軍將士。最後還玩一出及時趕到的戲碼，來撇清獵魔協會的嫌疑。”
以上謠言在外皇都傳得愈發火熱，乃至有不少起義軍自發到街道上盤問找尋獵魔協會總部所在，大有打上門算賬的意思。
至於這些謠言的出發點，自然是懲罰者當時在龍皇關救走皇甫珪為引子，衍生出不少把獵魔協會和皇室綁在一起的言論。
“這群混賬簡直是厚顏無恥！生在中東部大陸，或多或少受到過我獵魔協會救援和幫助，如今處心積慮地算計我們！”
“會長，您說該怎麽辦吧？難不成真要懲罰者獨自站出去麵對風波？”
“獵魔協會從來上下一心，既然是潑髒水的罪名，就是要和起義軍再起戰事也不能捏著鼻子認了！”
“李長老冷靜啊！起義軍擁有十多萬軍隊，遠超我總部常駐獵魔者數量！真要打起來，許多秘密底牌就保不住了！”
“哼！難道這樣任由他們找上門跳臉啊！”
在暗中保護人民這麽久，獵魔協會何曾遭受過這等待遇？
也無怪長老會如此激動。
議論斷斷續續開到傍晚亦沒能統一意見，主戰派與和平派爭論不休，就是會長也拿不定主意。
伊阿烏爾城的夜晚表麵寧靜，暗中波濤洶湧。
且不論大街小巷因為宵禁被打破而出現的各種亂象。
在外城通往內城的道路上，一名看似手無寸鐵衣著普通的人被攔截下來。
“敢問閣下這是何意？”
被莫名其妙從旁邊擋到前進道路上的黑袍兜帽男子攔截，讓這位書生打扮的人很不滿。
“這兒是皇都伊阿烏爾，新攻入城的起義軍急需一些罪犯來敲山震虎，更何況在下是應招前往複遊龍將軍麾下擔任官職的參謀。閣下請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起義軍瘋狂尋找下躲過一劫，能識趣讓開，這兩枚皇之銀就算給你的過路費了。”
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對這名突然出現、外貌極像劫匪的家夥沒任何害怕。
反倒因有任務在身，決定隨便打發點錢讓對方識趣離開。
現在動手不合時宜，怕是會打亂大人的計劃。
那名趁著夜色攔路的“劫匪”手裏拿著被粗布包裹的長棍類武器，應當不是長槍或戰戟，否則走在路上會被沒收並押入大牢。
兩枚皇之銀落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沒吸引走對方注意，帶著兜帽的劫匪仍死死盯著自己。
“最後給你個勸告，別想著動手，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而且，是現在就會死！”
被盯著渾身發麻感覺很不好受，書生嗬斥聲音不大，也不願引起多餘動靜。
“手無寸鐵一書生走在治安混亂的夜路上，碰到麻煩第一時間不是大聲呼救而是威脅加給錢私了。既然有能力殺死餘，為何不直接動手，在加入那位複遊龍將軍麾下前先立下個功勞呢？”
“粗鄙之徒多說無益。”
“你們毀滅教真不長記心，記得下輩子別總是一個人單獨行動，容易逐個擊破。”
聽到某個關鍵詞語時，書生臉色狂變。
旋即冷靜下來換上一副殺意極濃的目光盯著劫匪：“你們獵魔協會消息看起來不完全啊，憑你一人殺得了吾？”
“不試試怎麽知道？”
挺起那柄應該是長槍的武器刺來，書生嘴角露出殘忍笑意。
區區獵魔協會不敢露臉的小嘍嘍，也敢和吾正麵對決？
隻要不是懲罰者親至，讓他一個人去屠了整個獵魔協會都不在話下！
準備感受絕望吧，狂妄自大的獵魔者。
“別以為在卡偌凱門殺了些無足輕重的炮灰，就能藐視吾主的力量！你隻是第一個，接下來這座城裏所有獵魔者都會在我的手中一一凋零死亡，你們誰都無法······噗！怎！”
“話可真多，果然是跟在失心旁邊的貼身侍衛。”
他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麽這柄被粗布遮攔的長槍，能順利刺穿他的身軀，造成很久未曾體驗過的疼痛感。
數百年未曾體驗過劇痛的書生想發生大叫，然而發現自己完全沒力氣喊出聲來。
“滅世奴靈隱不過如此，很抱歉你遇上了餘。”
一條晶藍色鎖鏈拋出，把書生渾身上下纏繞，紮紮實實捆成一團，抽出長槍後倒在地上。
“生命力挺強的。魔宗宗主貼身侍衛去起義軍複遊龍身邊當參謀，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靈隱看見刺破粗布的槍尖亦是晶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