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暗殺
帕蘭凜合縱國五萬鐵騎一路挺過防禦薄弱的貝格烈帝國邊境。
以建國以來史無前例的速度和記錄，深入貝格烈境內，成功按照和卡偌凱門帝國的約定將炎鳥關包圍。
這一天，西南北三麵城門遭到聯合軍隊猛烈進攻。
皇甫珪帶領劍士死守龍皇關，倒是勉強抵禦了敵軍第一次組織攻城。
聽說北方炎鳥關那邊因為帕蘭凜騎兵們不擅長對城牆作戰，且本身是被卡偌凱門帝國脅迫過來圍攻，隻要龍皇關沒被攻破，那邊基本能無需擔心北方軍隊拚死進攻。
至於南邊寒鼇關因為教會支援，抵擋下起義軍猛烈攻擊，複遊龍見龍皇關卡偌凱門軍隊失勢才停止進攻。
雖然起義軍大部分將士對自己命運理論深信不疑，認為在戰場上全力搏殺無論生還亦或死亡，皆為命中注定，根本無懼拚殺到最後一人。
複遊龍作為本次進攻總指揮，有義務確保麾下軍士在最少犧牲情況下擊破目標。
如今伊阿烏爾內僅有外麵圍攻軍隊的三分之一，除了皇甫珪直率軍隊外其他帝國士兵皆士氣低迷。
這天挑起開端的猛攻以失敗結束，複遊龍便悄悄離開起義軍陣地，前往卡偌凱門軍營裏要求見對方掌握兵權的將領。
得到準許進入軍帳，在貝格烈帝國攻城略地麵積堪比整個卡偌凱門領土的複遊龍，看見身披薔薇刺繡戰袍的清秀劍士正拿著一本兵法仔細研究。
發現親自登門造訪的客人時才有些不舍地放下閱讀，示意對方坐在旁邊準備好的椅子上。
“薔薇劍士佐羅艾利克，果然和傳聞裏那樣開始研讀兵法攻略，預定要成為貴國首席騎士團長了啊。”
“複將軍見笑。”
曾在四年前參加聖皇祭，與大魔法師轉世、布蘭斯等人有過交集的劍士，已經沒有當年的心高氣傲。
自從被大魔法師轉世瞬間擊敗並被放一條生路，【薔薇】意識到他引以為傲的武藝在絕對強者麵前完全沒作用。
不如轉而去學習兵法，從戰場上的百人斬轉型為運籌帷幄之中的萬人敵，似乎更能實現自己價值。
畢竟皇家兵團裏戰力持平甚至超過他的同僚大有人在，卡偌凱門卻缺少一位能像帝國之劍那樣能文能武的頂尖強者。
哪怕以皇甫珪為目標努力顯得不自量力，但他確實在皇家兵團解散時得到大帝重視，得以留在圖爾維作為皇家侍衛躲過諸國清剿。
這次討伐貝格烈帝國遠征裏更是出任總指揮，領全軍兵馬大元帥的劍印，一路攻伐至伊阿烏爾城前，被敵我雙方軍士在暗地裏叫上一句“小皇甫”。
一身傲氣早在聖皇祭和時間沉澱下洗滌，可他對這“小皇甫”稱號感到很不滿。
我就是我，何來“小皇甫”之稱？
【薔薇】劍士佐羅艾利克在圍攻伊阿烏爾城的半年裏，對這座數百年前大魔法師親自建造的都市進行全方麵研究和推斷。
不得不說這座都市不僅麵積遼闊、四大城牆加起來綿延數十公裏，防禦機製甚至比普通城市更完善，不會出現因防禦界限太長導致無法及時支援的情況。
高聳平滑的城牆搭配上麵精良器械，就算派一個人鎮守，也能殺得整整百米之內城牆無人敢近。
與四大關卡城牆互補的山路也崎嶇不平、布滿陷阱。
應該是受到大魔法師當年魔法影響，兩麵幾乎是垂直下去的懸崖峭壁，根本不可能繞過關卡偷襲外城。
所以重點被放在關卡大門上。
經過縝密部署和節奏調控，這場戰鬥在敵方大都督皇甫珪影響下仍舊失敗。
帶來影響之一便是幾乎坐實了佐羅這“小皇甫”的稱號。
因為在卡偌凱門軍隊敗退時，皇甫珪在城牆上亦感慨道“假以時日此人必會成為第二個帝國之劍”這般發自內心的話語。
“薔薇大人您本就是帝國冉冉升起的新星，複某巴結您還來不及呢。”
到訪的起義軍領袖笑道：“不知為何在兵力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薔薇大人還是敗在了龍皇關？”
“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我們是攻擊的一方。他們有無數次勝利的機會，但隻要失敗一次，我軍便可**，搗毀貝格烈皇都。”
佐羅的榮辱不驚讓複遊龍拉下麵子道：“拖則生變啊，薔薇大人您應該知道如今貝格烈皇室對外界還有一定掌控力，伊阿烏爾內還存在許多對貝格烈死忠的百姓。若是讓他們得到機會喘息，這座城怕是打個十年也拿不下來。”
“哦？那複將軍有何高見？”
“要以雷霆之勢攻破一道缺口，然後兵鋒直指裏皇都，在所有人都反應不過的閃電戰裏將他們擊敗！”
“嘴上說說誰都行，複將軍您可有完善計劃和各種意外情況應對措施？”
“我······哼，我這不是來找薔薇大人您商量麽？”
“敵方守將是帝國之劍皇甫珪，是兵法謀略和個人戰力說達到人類頂點也不為過的天才。”
“我當然知道。”
“隻要被這種人找到我軍絲毫破綻，這城外數十萬戰士的生命會轉瞬即逝，你可明白？”
“薔薇大人您未免太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吧？”
“今天的戰鬥讓我正麵直觀感受到皇甫珪的厲害，我卡偌凱門軍隊能把這恐怖的家夥拖在龍皇關已是大不易。倒是複將軍您帶著人數不亞於我帝國的軍隊，卻被一群雜魚擋住蒼虎關去路，原因是何？跟帕蘭凜合縱國那樣隔岸觀火，好在我帝國和貝格烈拚得兩敗俱傷之際趁機踩著我們崛起？作為一個新興勢力，這麽做確實能在最短時間內奪得國際和國內的名望與實力。”
麵對佐羅算是揭底的攻擊性言論，複遊龍冷哼一聲道：“本將軍和你們大帝見過麵，商議了這次攻打貝格烈的戰後分配。”
“所以呢？哪怕是紙上寫著的東西，隻要撕碎燒毀就什麽都沒了呢。”
“本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到目前為止是盟友，沒必要在攻下伊阿烏爾前起內訌。本將軍能很明確告訴你，至少我本人對貝格烈帝國的財富沒任何興趣。”
“複將軍當真是高尚啊。”
“總得說來，攻打伊阿烏爾最大障礙是帝國之劍皇甫珪，對麽？”
“沒錯。”薔薇劍士隨手拿起桌上的兵書準備開始閱讀：“在戰場指揮和謀略方麵我方沒一個能匹敵，個人戰力方麵也讓刺殺根本沒希望。複將軍若能除掉這個心腹大敵，我能保證一天之內拿下龍皇關。”
“不止是龍皇關，本將軍要你一天之內至少推進到裏皇都外。”
“隻要攻破的外城邊關，把內城打掉一半也不是問題。或者說，隻要破了這龍皇關，整個伊阿烏爾已沒了夏澤世容身之處。”
薔薇對攻破外城後的計劃充滿自信，因為大軍踏入城內之際基本上能宣告這次會戰勝利了。
“前提複將軍您能幹掉皇甫珪。即使無法殺死，讓他在戰場上撤退也可以。問題是您有這個能力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
“若複將軍您這麽有自信，我會修書一封告知炎鳥關外的帕蘭凜軍隊。準備在您刺殺皇甫珪後全力進攻，如何？”
“隨意。”
“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明晚即可。”
“行，我送將軍。畢竟暗殺皇甫珪是打破如今僵局的壯舉啊。”
“不必。”
話裏鋒芒相對的二人在此分別，有侍從上前詢問佐羅艾利克是否真要向北軍修書時，他一招手道：
“寫！為什麽不寫！既然複遊龍想在這件事上強出頭，我會全力支持他！”
當天晚上，一封從卡偌凱門軍營裏急速奔馳而出的斥候引起龍皇關守城將士的注意。
白天守城的戰鬥讓他們身心俱疲，看見卡偌凱門陣營這麽短時間裏居然又有動靜，不由渾身一顫預感到沒好事發生。
消息很快傳到整理戰況和布防調整的皇甫珪耳中，仔細思索後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大概是去帕蘭凜合縱國那邊質問為何沒全力配合攻城吧。
銳斯聯盟表麵看上去牢不可破，其實內部矛盾比朝廷上各個派係還嚴重。
前段時間成功取回光明皇帝送到皇宮時，皇甫珪嚐試獵魔協會和鎮魔者曾教他使用鎮魔器的方法。利用金色劍刃裏能治愈目標的魔法對皇帝進行治療。
當年丞相給皇帝下的毒藥太過陰損，且過去太長時間，即便是大魔法師親自鍛鑄的魔法也沒明顯效果。
本來夏皇希望帝國之劍能直接佩戴這把鎮魔器去前線作戰，不過出於對獵魔協會的承諾與護衛裏皇都安全考慮，最終將光明皇帝留在皇帝身邊。
前方四大邊關一旦燃起烽火，便是裏皇都守護法陣開啟之時。
到了那種地步，皇甫珪已不奢望能及時回到裏皇都走進法陣庇護下。
盡力守住龍皇關擋住卡偌凱門大軍完成任務是他的追求。
早早休息的戰時大都督，在第二天仍舊保持高強度工作。
唯有來回巡視城牆期間是比較放鬆的時刻。
遠處敵方陣營沒動靜，不代表昨天戰鬥把對方打怕了。
有蛻變許多的【薔薇】劍士坐鎮，傾盡全力把兩大帝國國運壓在這場戰鬥的卡偌凱門實力不容忽視。
而且蒼虎關和炎鳥關主將實力在皇甫珪看來差強人意，原因是去年混亂時期被看重的將領被派往前線結果全部陣亡，讓帝國之劍無法集中心力。
製定作戰總方針和計劃時，總會為另兩個關卡給出詳盡意見作為指導。
正是如此，很多從裏皇都跟出來的禁衛紛紛勸阻皇甫珪工作到深夜，晚上十點後基本會被手下“軟禁”在房間內強製休息。
每天確實該好好休息，不然無法在突然的戰爭裏保持足夠活力。
皇甫珪的驕傲是對手下的自豪，他很擅長聽取別人意見取長補短，算少年時代跟師父學習養成的好習慣之一。
結束公務的帝國之劍吹滅油燈，把護甲褪去、長劍帶在身邊上床睡覺。
迷迷糊糊閉上眼即將進入夢想之際，有輕微**在門外響起。
房間是鑲嵌在城樓上的，位於死角透氣的窗戶太狹小，唯有通過木製、邊框帶鐵的大門進入此地。
外麵聲響不像侍衛無聊發出的跺腳聲，反倒和人體被輕輕放倒的沉悶音響很相近。
果然按耐不住了啊，異國人。
皇甫珪握緊長劍埋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