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失心
這座大樓很不一般。
雖說於東水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真正擁有過一棟石質大樓，可在當年作為魔術王時、以及在成為大魔法師轉世後，也進出過不少這種類型的房屋。
但結構上和這棟房屋很不一樣。
這座占地麵積達到至少五百平的大樓，很少有房間。
除一樓倒還像個其他民用普通房屋外，到了二樓就漸漸開始朝聖皇教會教庭內部結構發展。
直到於東水跟著滅世奴的步伐來到頂樓，才停在一扇漆黑大門前。
事實上，這整棟樓房內部都很少見到燈火，感覺全身就沉浸在黑暗的壓抑中。
不過於東水倒是可以確定，他們不開燈僅僅是想要營造適合的氣氛，而不是單純地沒錢······吧？
話說回來，這群基本上不可能去外麵找工作的家夥，到底是怎麽占據這棟大樓的？
而且為何這麽多年了，竟是無人察覺到這棟樓裏其實蟄伏著一個恐怖勢力？
“通常而言，大人都會在二樓大廳內宣布各項事宜。不過今天是對你的特別召見，所以就把你帶到頂樓來了。”
滅世奴上前敲響大門：“失心大人，大魔法師轉世已到。”
於東水看著那滅世奴的背影，心裏竟是不自覺開始盤算如果這個時候發動攻擊，殺死這家夥的幾率會是多少？而自己能夠從這兒逃脫的幾率又是多少？
不過當然，他也隻是想想。
滅世奴這種級別的存在雖強大，可數量也說不上很少。
單單為了殺死這一個滅世奴而放棄深入了解毀滅教的機會，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畢竟他來到這兒的目的可是找機會將這毀滅教連根拔起。
在目標沒找到機會實現前，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獵魔協會等、暫且可以稱之為同盟的勢力。
眼下這疑似掌握有諸多魔法奧秘的組織，無論是對於東水而言，還是對於獵魔協會、鎮魔者，都是很大威脅。
若是放著不管，將來會引來多大的災難他想都不敢想。
大門後傳來準許的聲音後，滅世奴回頭看了眼大魔法師轉世，示意他跟上。
手臂發力推動，將那扇阻擋在他們麵前的大門緩緩打開。
“請進。我就隻能送到這兒了。”
滅世奴再度做出紳士風度十足的手勢，而後悄悄從於東水身邊走過，離開這最頂樓。
在於東水回頭有些發愣地目送那滅世奴離去時，房間那頭就傳來親切而充滿活力的聲音：
“別一直站在外麵了！進來和我聊聊啊！大魔法師轉世。”
那是屬於年輕人的聲音。
他緩過神來，確認滅世奴已經離去，便轉身走進那被打開的大門，深吸一口氣踏入這房間。
這是間無論裝飾貴重程度還是麵積都不亞於郡守府接待廳的房間。
周圍是由黑色調構成的浮雕壁畫，還有各種看上去就很昂貴的其他裝飾品。
正對著魔術王坐在那兒的，是位穿著暗紫色長袍的年輕人。
對方雙手合攏放在下巴處，眼睛裏充滿好奇之色地看著站在門口，同樣在觀察著自己的大魔法師轉世。
“歡迎加入毀滅教。”
年輕人率先開口：“這兒是魔宗在羅克郡城的大本營，也是整個毀滅教魔宗的中心。”
轟！
身後大門開始關閉，並發出沉悶聲響。
於東水很清楚自己並沒有使用天賦魔法命令那扇大門閉合。
他急忙轉身去確認情況，卻見一個灰色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輕而易舉地便將那厚重大門給合上。
那人影渾身上下都是由極度缺乏水分的幹枯肌肉組成，頭上有一對牛角般的裝飾，駝著背，背上有對如蝙蝠般的翅膀。
而如果觀察再仔細些，能夠看到對方手腳上的指甲也已經異化，變得和肉食性猛獸般尖長。
惡魔！
這天生就讓所有人都感到畏懼的詞語出現在於東水意識裏。
大魔法師轉世條件反射地向後跳開，而後抽出腰間花了二十多枚皇之金才買到的新矮人武器。
“喔，不要這麽緊張，我的朋友。”
年輕人似乎對於東水這過激的反應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應該已經做好見到這孩子的準備了。”
“孩子？”魔術王隻是稍微回頭看了眼帶著笑意的年輕人，便繼續將注意力放在那惡魔上：“難道這惡魔是你孩子！？”
“哈哈哈，倒也不是真的孩子啦！”
年輕人大笑起來，朝那惡魔招招手：“過來，你好像把我們的客人嚇到了。”
完成關門指令的惡魔遲鈍地回身，徑直朝年輕人的方向走去。
而於東水則是全程警惕地看著那惡魔，生怕這大家夥會突然發難對自己發起攻擊。
直到那惡魔回到年輕人座位旁待命，對方才說：“看吧，隻要你不是我們的敵人，這孩子是不會主動攻擊你。”
“即便餘現在名義上是加入你們毀滅教，但這點防備還是要有。”
於東水有些猶豫後才收回武器，再次和那年輕人對話道：“所以說，你就是魔宗宗主失心？”
“沒錯。”年輕人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道：“看來冥刺已經和你說過不少了。”
“倒也沒你想象的那麽多。”於東水打量著這幕後黑手般的角色，可在不使用魔力感知的前提下，也不能確認這家夥危險程度有多少。
既然能夠成為滅世奴和這惡魔的主人，想必會是個很強大的存在吧。
說起惡魔，好像藏影冥刺之前說過，失心的全名叫做【失心惡魔】。
後來又提到還是直接稱為失心更加準確。
而現在對方就正驅使著一隻惡魔出現在眼前，讓於東水不由產生懷疑——難道這惡魔和失心有什麽特殊關係？
若真是如此，【惡魔】即使惡魔，這年輕人稱為【失心】也確實很合理。
想到這點的於東水剛準備提問，就被對方出聲搶先：
“看起來你已經完全接納新身份了。都還不打招呼地就往我教這邊運送火精靈。”
失心笑道：“不過也好，讓我提前得知你已經加入我教的消息。”
“主要還是想要研究那生物，而又沒有時間和位置。所以就隻能先運到你們這兒來了。”
魔術王反問：“不過這種事藏影冥刺不應該會在那之後直接就來回來告訴你嗎？”
“嘁，那家夥可沒這麽好心。隻要我沒說在事情結束後回來先告訴我一聲，他就不會浪費那麽多時間從克裏蒂安跑到羅克郡城，然後再去執行下一個任務。”
失心吐槽了一陣後道：“不過你放心，你提到過的那幾個要求我教都已收到。而運過來的火精靈也被妥善保管。等這次給你吩咐些東西後，隨時想要都可以給你。”
“那餘就在此謝過了。”
“就咱們之間以後的交情，別說什麽謝不謝的！”
失心罷罷手，說出來的話根本就不像是個宗主級別人物，倒是更像是混跡在江湖的仗義遊俠。
魔術王也隻好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哦，對了。今天是你第一次來，我就簡單跟你說一下以後各種安排吧。”
年輕人裝模作樣地打開本記事本，但就於東水強大的視覺來看，那本子上什麽筆跡都沒有。
“今後你就是我們毀滅教的成員，以後無論是執行什麽任務出去，你都要默認宣稱自己是毀滅教成員。而我們也將對外宣稱大魔法師轉世已加入我教。這個條件你是否能接受？”
果然還是惦記大魔法師轉世的民間聲望啊。
於東水點頭道：“可以，既然餘已經加入你們，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即便如此，隻要到時候和獵魔協會、人們解釋一下，想和這毀滅教劃清界限應該還比較簡單。
畢竟他可不打算親自在外大肆宣揚他是毀滅教人。到時隻需說明那是毀滅教單方麵宣布就可以。
“那好，今後你就來我魔宗裏吧。嗯，這可不是我要和冥刺、毒龍他們搶人哦，畢竟其他兩個宗你去都不合適，隻有留在魔宗才能最大發揮你的價值。”
“無論去哪兒都無所謂。餘隻想知道關於餘給出的三個條件，你們這邊考慮地怎麽樣了？”
大魔法師轉世在弄清楚對方大概的意思後，倒是更想知道自己提出的那些條件放在失心這兒能不能接受。
“哦，就是那不攻擊普通人、對你共享情報、還有隨時都能去留的條件嗎？”
失心點頭道：“正如冥刺跟你說過的，我教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攻擊和目標無關的人。而和你共享情報這種事，你隨時都能來這兒詢問我或是其他滅世奴。至於隨時去留，嗬哈哈哈，從最開始你就不是自願加入我教的吧！如果想要逃走，你盡管去便是！”
即便語氣和隨意，但這是**裸的威脅。
如果於東水想要叛逃毀滅教，那就會重演羅克郡城和克裏蒂安這樣形式的悲劇。
除非，當魔術王叛逃時，已經擁有能夠阻止這些悲劇上演的實力。
也就是說至少現在為止，於東水即使想走也走不了。
畢竟正如失心所言，從最開始他就不是自願加入這毀滅教。
“這段時間我教都還要做些準備工作，所以你現在暫時也沒什麽事情可幹。如果想獲取更多我教情報，你大可在這樓裏自由活動，問問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經和滅世奴等人吩咐過了，除了些隻有高層人物才有資格知道的機密外，其他都能對你坦白。”
“也就是說餘現在還隻是個底層人物？”
“哈哈，當然不是。”失心道：“以大魔法師轉世的能力和名聲來說，怎麽都不可能是底層人物。但······”
年輕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於東水：“你也還沒準備好成為我教高層人物，不是嗎？”
“那倒也沒錯。”於東水點頭。
想要接觸到那種等級的情報，至少也要先獲得他們的信任。
但現在自己寫在臉上的滿是隨時都可能背叛，想要獲得機密情報也就隻能今後靠演技去努力爭取了。
“這段時間餘留在羅克郡城就行？”魔術王最後確認。
“沒錯。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幫我教把六翼其餘勢力都清理一下。”
“六翼？”
“沒錯。”失心攤了攤手：“自從接手六翼以來，還有不少頑固分子不打算就這樣投誠呢。”
什麽時候！？
魔術王心中一驚：那布魯斯特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