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教皇的抉擇
“別想逃！”
戴忘覺看見那刺客離開後，第一反應就是想追上去攔下對方。
可這個舉動很快就被無名製止。
從環繞在鎮魔者身邊那圈圈金光燦燦的書頁中，分離出其中一片，化作繩索將天裁者直接困住並往回拉。
“不要意氣用事，年輕人。”
鎮魔者嚴肅地說到：“那位有能力成為宗主級強者的人，可不是你這半吊子可以戰勝。即便是我全力出手，都不能保證當場製服他。”
聽到這話，戴忘覺才不甘地停下追上去的想法，轉頭看向那宛如真神降臨的貴族服飾年輕人。
“噢，抱歉，為了增大氣勢所以才放出這些光和書頁，有什麽不妥還請原諒。”
他將手中展開的【無銘天書】微微合上，在書本徹底關閉前，所有圍繞在他身邊的書頁就如燕歸巢般，一張張迅速回歸入那書中。
當書本完全閉上後，那幾乎要照亮整個房間的光芒也隨之消失。
恢複到普通人模樣的無名看著二人，道：“那麽，誰能跟我解釋一下，剛剛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又是怎麽過來的？難道你提前就知道那位大······個家夥會襲擊我們？”教皇反問道。
幸好在戴忘覺的提示下將大人這個詞及時收回，不然怕是要被眼前這神秘人直接當做敵人幹掉。
要知道經過剛才一戰，天裁者即使憑借狼人超強治愈能力活下來，身體卻已經虛弱到再難揮劍。
加上對手可是這能夠將刺客嚇退的神秘人，若是將對方惹毛，怕是整個圖爾維所有士兵一起來都不夠救。
“當然是安插在你們這兒的監視裝備發現了異樣才急急忙忙趕來。”
無名理所當然地將那隻這些天來停在窗戶上，不曾被教皇懷疑過的小鳥喚到身邊。
而後無名僅僅對它輕吹口氣，那小鳥就在閃光過後化作一片白白書頁進入天書。
“就是這個。當它看到你們房間內出現敵人後，我就接到情報趕過來了。”
他看向傷口雖然已經愈合，當所有狀態都差到極點的戴忘覺：“也幸好你小子作為半狼人還比較合格，能夠靠著【常暗君王】與他對抗這麽久。不然就是我想來救你們都來不及啊。”
“你在監視我們！？”教皇顯得有些惱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這是在試探我的態度嗎？”無名朝著教皇眨眨眼，似是直接將對方那些小心思看穿。
而聽到這句話的教皇頓時張口無言，因為從開始，他就想著通過這種方法來探出對方對自己是什麽態度。
隻是沒想到這還隻是剛出口就被神秘人看破。
不過這點小心思或許放在其他人身上還好用，可若是想用在無名身上，倒差了很多意思。
畢竟任教皇怎麽想都不會知道，眼前這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其實是個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
“你不必這般警惕我，之所以留下監視，也是為了防止你們濫用鎮魔器的力量。”
無名見教皇被點中後就說不出話，便微笑著回答他的問題：“說實話，如果可以，我更希望直接出手將這把鎮魔器回收，而後交給貝格烈皇室和【光明皇帝】一起保管。”
“但你為何還要過來救我們？”戴忘覺瞥了眼有些失神的教皇，問：“或者說，為何之前一直沒動手過來回收？”
“因為持有鎮魔器，而且還是聖皇教會的人。即使不想承認，但你依舊是合理的鎮魔者。”
無名笑道：“雖說你現在可能連鎮魔者這個名稱後代表的含義是什麽都不知道，但你在我眼中，就是位鎮魔者，不管合不合格。這把【常暗君王】能夠出現在你手裏，就說明你也有鎮魔者的宿命在。”
這番解釋和沒解釋效果差不多，正如無名所說，戴忘覺根本就不了解鎮魔者到底代表什麽。
“你隻需要知道，隻要還持有這把劍，你和我在名義上就平級。我沒理由對你出手，最多也隻能像老師對學生般勸告你，將這把鎮魔器放回它應該在的地方。但如果執意不聽勸，我也沒辦法。”
說著，他話鋒一轉：“不過，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任何違背鎮魔者守則的事，我就會立刻對你進行鎮壓。而這把鎮魔器也將回到它應在之地。”
畫外音就是如果戴忘覺敢提著這把劍去參加半人馬部落那邊戰爭，將會被這神秘人第一時間出手鎮壓。
有著那般深不可測實力，想必說話也不會開玩笑。
“那麽，您、前輩還有什麽事要說嗎？”天裁者很自覺地改變稱呼。
“那倒也沒其他了。不過我很好奇在我趕來的途中，你們和那暗宗宗主聊了些什麽。”
無名直接用書頁化作把木椅，坐到他們對麵：“從剛開始，這位教皇大人好像就有些心神不寧。”
再次被這神秘人點名的教皇回過神來，正色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那家夥是想威逼利誘我去協助他們而已。”
“哦？據我所知，他們到現在為止都還隻是個地下秘密組織，至今都還沒做出過什麽大動作。”
無名沉思片刻後補充：“當然，前不久羅克郡城那起暴動也有理由相信是毀滅教一手策劃。隻不過若是要找你教皇協助，想必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吧？那麽，你最後答應了嗎？”
教皇看向戴忘覺，後者對他做出了個意味深遠的目光。
將選擇權交給自己了。
這位聖皇教會最高統治者，將要在兩邊勢力中做出選擇。
但，現在直接做決定還是太快了。
於是，教皇強行轉移話題道：“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們神佑森林裏對我教攻打半人馬部落是態度看法。”
無名眼光微動，而後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就先跟你說說這件事。”
他似是有些失望地說：“你們聖皇教會從正式攻打半人馬部落開始已經半年有餘。神佑森林裏很多勢力都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唯有一些和半人馬部落平時交好的勢力，打算在你們攻破半人馬部落防線的那天立刻加入戰場。至於我，當然會保持中立，無論你們哪邊會獲勝。”
“那都是些什麽勢力？”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但若我說這些勢力加起來能夠輕易摧毀你們教軍，你願不願意撤軍？”
教皇思考片刻後道：“不會。”
“所以說不說結果都一樣。”無名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普通人、甚至我都未知的力量。所以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謹慎些才好。”
末了，他還歎了口氣：“世事如棋局局新，步步難料啊。”
似是有什麽深意，可教皇還是選擇性忽略：“沒錯，這個世界上確實還有很多我們意想不到的勢力存在。”
“那麽你打算和那個勢力合作嗎？”
“不會！”教皇斬釘截鐵得說：“我無法確定那個勢力的真實目的，所以絕對不會和這些來路不明的家夥合作。”
鎮魔者凝視著他的眼睛，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卻如同一年般漫長。
可教皇還是努力頂著這股壓力，最後是前者先移開視線。
“能夠做出這種覺悟也需要很大勇氣。那，他們是否將計劃告訴你了？或是要求你怎麽和他們合作？”
無名問：“這種事情他們應該還是告訴你了吧？”
“抱歉。”教皇回答道：“在他們說出計劃前，那刺客一直和我在談事成之後的報酬，試圖用保住教皇之位來拉攏我。後來當我提出要先了解一下他們的計劃時，那刺客卻先提出了另外一個希望獲得的報酬——”
他看向那把黑劍道：“我懷疑那家夥過來想要跟我合作是其次，真正目標是這把被你們稱之為鎮魔器的鎮教之寶。”
戴忘覺看了眼教皇堅定的臉色，旋即點頭道：“沒錯，我一直在他們二人中間戒備，隻是沒想到當對方提出這個要求後，也不管教皇大人是否讚同，就直接動手過來搶這把劍。接著我就和對方展開戰鬥，一直到前輩您前來支援。”
無名沒有立刻表達觀點看法，而是將這二人分別看了眼後，選擇沉重地點點頭：
“好，既然如此，至少可以證明對方最近有大規模行動的打算。或許羅克郡城隻是開始，今後類似的暴動將燃燒到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我也不能再這樣安逸下去了。”
【無銘天書】緩緩展開，那些散發著金色光澤的書頁再度環繞在無名身邊。
當看到戴忘覺竟做出警惕預備後，無名無奈道：“我說過，隻要你還沒做出違背鎮魔者守則的事，我是不會對你出手。所以，盡可能用這把劍去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吧。但想必也沒有多少了。”
“那刺客的能力尚且不明，所以很有可能下次還會過來襲擊你們、奪取【常暗君王】。所以我倒希望你們能夠到前線去，我再給你們留下些保命用底牌。即便無法擒住對方，至少也能保證【常暗君王】無恙。”
教皇剛要說什麽，戴忘覺就搶先道：“好，我們接受您的建議。擇日便出發。”
“如此甚好。”
無名再沒展現出自己的威壓，而是輕飄飄地從窗台離去，就近去找個適合落腳的地方等待教皇二人準備好。
隻是當他在回首時，眼神複雜地輕歎：“我尊重你們的選擇，可如果試圖違反鎮魔者原則，我是不會手下留情。”
再度安靜下來的房間內，教皇問：“為何要答應他？”
“我同意教皇大人隱瞞情報，投靠毀滅教。但關於【常暗君王】這件事，我還是堅持最開始的決定，絕不退步。”
戴忘覺說：“那神秘人說得對，刺客還有可能會去而複返奪取這把鎮魔器。即便我們與對方合作，這把可以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武器也可以當做我們自保的底牌。”
教皇聞言，也沒再多說什麽，獨自一人搖搖晃晃地坐回辦公桌前，不知心裏在想何事。
唯有戴忘覺知道，在與神秘人簡短對話中，教皇將勝利壓在足以摧毀克裏蒂安、輕言征服世界的毀滅教身上。
在見識到神秘人那強勢力量後，即使後來還是下定決心投靠黑暗，可心中還是忐忑不安。
這樣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對於此，戴忘覺倒無所謂。而且聽說於東水也會出現在毀滅教後，心中甚至升起了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