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突襲

教皇帶著八名金紋護教,和一眾銀紋護教踏入了皇帝的視野範圍內。

如此強勢的陣容,讓皇帝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暫且不論人數超過二十的銀紋護教,光是八位金紋護教就已經超出了皇帝的預計。

要知道整個貝格烈帝國境內已知的金紋護教不過區區百名,還要擔任各地鎮教的任務。

擁有金紋護教較多一點的地方就是克裏蒂安和伊阿烏爾的教庭,有五位以上。

平時的聖皇祭等大型活動,都是分別在這兩地選取一到兩名金紋護教保護教皇;

這次皇帝的預計也隻是六名左右。

更何況這其中還疑似有號稱【天裁者】的王牌護教戴忘覺。

皇帝看了眼旁邊的皇甫珪,後者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好在八名金紋護教也在控製範圍之內。

皇帝對自己布下的四十幾名精銳禁衛軍還是有信心的。

更何況這裏還是內皇都。

“傳朕旨意,教皇隻允許帶四人進入德澤殿,且所有人的武器都必須上交。”

雖然武器可能還有備用,但人數已經被壓製到百分之百會成功的地步了。

教皇此時已經來到殿外,聽到總管傳來的聖旨,沒有多說什麽,便吩咐所有人交出武器,並帶著四個人入殿。

“這老狐狸倒是挺爽快。”

皇帝自言自語的盯著教皇的一舉一動。

原本以為他還會在人數和武器數量上討價還價,沒想到直接就同意了這樣一個“過分”的要求。

他應該知道此次被召來內皇都意味著什麽,不然也不會帶這麽多護教一同前來施壓。

肯定有什麽底牌。

直到教皇來到皇帝禦座前不遠處,弓腰低頭道:“見過陛下。”

皇帝亦起身以同樣的動作回敬後,才坐回禦座上。

第一次教皇拜見的是貝格烈的現任皇帝;第二次皇帝拜見的是永生之皇。

在這皇都內,皇帝名義上的權能大於教皇。

之後,教皇在殿內所有人的目光下,坐到了皇帝右側的偏座,四位金紋護教圍站在其身後。

“不知陛下召我來有何貴幹?”

教皇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帝。

“教皇大人就不打算解釋一下這一路上關於朕謠言的事情嗎?”

“如果隻是為了那件事的話,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畢竟是關乎國家的大事,不能放過一絲細節。”

皇帝對他有恃無恐的姿態頗感疑惑,隻聽教皇繼續道:“不知陛下有沒有解釋清楚大魔法師的事情呢?”

“不勞教皇大人費心,朕已經處理妥當。”

皇帝的內心對教皇的厭惡感越來越深。

“我想也是,身為貝格烈帝國的皇帝,子民還是對陛下有著無條件的信任的。”

教皇的語氣裏不無諷刺。

“既然教皇大人還知道這裏是貝格烈帝國,說話還請注意些。”

皇帝用帶著警告語言說:“這裏是伊阿烏爾的內皇都,不是克裏蒂安大教庭。”

二人鋒芒相對的發言把周圍的官員唬地一聲都不敢吭出來,唯有皇甫珪還在留意教皇身後金紋護教的狀態。

到底哪個才是戴忘覺?

在皇甫珪看來,無論是行走時展現的底蘊,還是現在氣息間的差別,四人都相差無幾。

戴忘覺不可能和這些人一樣;教會也不可能另外有三個和戴忘覺同級別的高手。

難道說教皇留了後手?

皇甫珪看向殿外等候的護教們。

教皇不應該會把最強戰鬥力安排在殿外等候,這樣等同於把自己送進了虎口。

難道說戴忘覺並沒有前來?

那麽教皇如今與皇帝互相言語攻擊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正如皇帝剛剛說的,這裏是伊阿烏爾的內皇都,不是教皇握有滔天權勢的克裏蒂安大教庭。

如果在這裏起衝突,將會毫無懸念的被皇帝安排。

眼見皇帝與教皇的語言已經帶有濃厚的攻擊意味,皇甫珪準備好隨時下達命令行動。

算了,即使戴忘覺在這四名金紋護教的行列裏,也逃不過設置下的陷阱。

皇甫珪這樣想著,神經的集中度達到最大,隻為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教皇大人,朕說過,這裏可是朕的皇都!”

皇帝眯起眼,散發出敵意,用低沉的聲音重申。

教皇似乎很滿意皇帝被氣的樣子,道:“我當然知道這裏是哪裏,陛下。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之後再與我交談。”

“不就是設有埋伏嗎?讓我看看陛下的手段吧。”

皇帝一驚,隨即立刻下令:“放!”

話音未落,皇甫珪已經抽出腰間的佩劍,用力一揮,下達行動指令。

安排在四方的人員盡全力拉起手中的繩子,教皇等人的周圍突然出現飛起一圈粗繩,並且隨著禁衛兵的往後拉扯快速收束,眨眼間便將教皇和四名金紋護教連帶教皇的椅子一起綁住。

四大護教想要憑力氣掙脫,但多達十餘的禁衛軍在四邊也盡全力扯繩,束縛在五人身上的壓力反而越來越大。

護教拿出藏在手腕上的小刀,想割開粗繩,但竟沒有在其上留下一絲痕跡。

不說這外部繩子用秘藥浸泡過多久,已經變得刀槍不入;

這條繩子的內部,還有用精鋼打造的繩芯,尋常刀刃根本不可能將它割斷。

而後其餘的伏兵一起出動,分出四人拿著另外一節粗繩,奪下護教手中的小刀,而後繼續進一步的捆綁;

剩下的三十餘人,都來到殿外,阻擋包圍發現異常的其餘護教。

一切的發展太過順利,順利得令皇帝有些不敢相信。

皇甫珪則是一瞬不眨眼的打量著教皇身邊的四個護教。

金紋護教本是實力非凡的頂級護教,但被卸去武裝並捆綁之後,再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皇甫將軍,去外麵支援。”

皇帝也在觀察一陣後,確認教皇等人沒有反抗的能力,命令皇甫珪去幫助外麵控製其他護教。

畢竟外麵還有四位金紋護教,銀紋護教的人數也不在少數,戰局一度僵持。

因為皇帝下達的是控製而不是殺死的旨意,禁衛軍配用的銅鐧想要剝奪對方戰鬥能力的話,還是比較麻煩。

皇甫珪應聲疾馳出大殿,接手禁衛軍的指揮權。

教皇沒有顯現出絲毫混亂,抬頭問皇帝:“那個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皇甫珪將軍嗎?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呐。”

“虧你還可以這麽鎮定。”

皇帝冷眼道:“朕的手段如何?”

“確實挺巧妙的。”

教皇點頭稱讚。

“在教庭裏,教皇大人可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吧?”

“沒錯,這是我第一次被捆綁起來。”

教皇說:“可不可以把繩子放鬆點,勒的很痛啊。”

“哈哈,綁老狐狸的繩子不緊一點,要是逃了怎麽辦?”

皇帝被教皇的話逗笑。

“真的不可以鬆一點嗎?”教皇再次詢問。

“不行!”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回答,嗯,我記住了。”

教皇的話聽上去像自言自語。

“對,沒錯,好好記住朕的話吧!這裏是伊阿烏爾,是朕的皇都!這裏是貝格烈,也是朕的貝格烈!”

教皇默然。

“沒有帶鼎鼎大名的天裁者來,可是你的失誤。”

皇帝見教皇不開口,發言戲謔。

“哦?陛下也知道我教的天裁者?你想見一見他嗎?”

“倒是做過對付天裁者的準備,但可惜,看樣子是白忙活了一場。”

“不會的,陛下,天裁者一直就在這兒。”

“什麽?”皇帝心頭的緊張一瞬而過:“就算在你身邊又如何,不也還是被抓起來了?”

“誰?誰被抓起來了?”教皇擺露出誇張的表情:“你說他們四個中有天裁者?很遺憾哦。”

皇帝不得不重新掃了眼教皇邊的護教:“是在為你馬失前蹄而感到懊悔嗎?”

“不,陛下。”教皇道:“是為貝格烈皇帝的感到遺憾。”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遊戲差不多該結束了。”

教皇用命令性的口吻朝一處方向說:“讓陛下見識一下天裁者的風采吧!”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湧上皇帝心頭——

“遵命,教皇大人。”

無人的空間傳出中氣十足的聲音,隨後綁在教皇身上的粗繩在寒光一閃之間斷裂,落在教皇的腳邊。

一名同樣身著金紋護教的男人憑空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由於繩子的突然斷裂,拉扯的禁衛軍失去重心狼狽倒地,發出一片慘叫。

殿外的皇甫珪隨即扭頭見教皇已經自由,意識到出現了變故,回身朝殿內趕來。

“教皇大人,玩心太重了。”

憑空出現的金紋護教對教皇抱怨。

皇帝在上麵也從最開始的震驚裏回過神來,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黑劍。

教皇道:“反正有你在,怎麽玩都可以。”說罷看見外麵的皇甫珪已經逼近大殿:“先藏起來,等待時機。”

“好。”

下一刻,那名護教又消失在眾人眼裏。

但由於教皇等人的阻擋,皇甫珪並沒有看到多出的那一個人。

“陛下莫慌,皇甫珪在此!”

“去會會他。”

教皇對剛拿到禁衛軍金鞭的金紋護教下令。

四人如出籠的猛虎一撲而上,將皇甫珪團團圍住;後者不慌不忙,用手中的長劍擋下如金蟒狂舞般的攻勢,伺機進攻。

短短幾回合之間,一刺、一挑,便將兩名護教的肩膀洞穿、將手筋挑斷,二人咬牙切齒的退後,失去戰鬥能力。

另外兩人駭然,但退無可退,各自拚盡全力合攻皇甫珪,不多時也落得個鮮血如注,戰力被剝奪的下場。

“該你了。”

教皇沒有太大反應,反而還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

皇甫珪不明白他的話有何用意,四名護教已經倒在了他的麵前,根本不可能再戰鬥了。

正當他揣摩之間,身後突起一陣雞皮疙瘩,隨後有撕裂空氣的聲音從後麵出現。

皇甫珪緊急向旁一避,眼見一把漆黑的利劍劃過右臂,帶出一串串血滴僚過。

隻是一道淺淺的傷痕,並不影響作戰。

重要的是,突襲到底是怎麽發動的。

皇甫珪快速退到皇帝身邊,看見了第五位金紋護教。

到底是什麽時候來到自己身後的。

皇甫珪斜眼看到對方身後的戰場,眾多護教還在被禁衛軍包圍,沒有逃出來攻擊自己的可能;

難道是擅長隱秘的高手?從房梁上跳下來也總歸會有些動靜的,對於捕捉細節這一點,皇甫珪對自己絕對自信。

幫助教皇鬆綁,在我趕到之前又隱秘起來,是個高手。

難道——

“請問閣下是不是傳說中的天裁者?”

代天製裁,如天雷般在突然間發起裁決,天裁者就是這樣而得名的?

對方一揮手中的黑劍,將左手放在胸前致敬:“在下戴忘覺,如果你問的是世人口中的天裁者,那麽便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