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本為陰影
無垠大地上，麵對麵站著兩個人。
大魔法師轉世身上傷勢已經愈合得差不多，可由於魔力承受量達到極限導致反噬，現在狀態遠不在巔峰時期。
相對而言，站在對麵的刺客就顯得十分輕鬆，像是毫無防備地站在魔術王麵前，放開握著的手。
“那麽，在回到羅克郡城之前，你還有什麽事要問？”
“回羅克郡城？”於東水有些意外：“為何是要回羅克郡城？難道像你們這樣的組織不應該在伊阿烏爾或是圖爾維這種城市建立大據點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毀滅教總教庭設在國都級別城市了？”刺客道：“就貝格烈帝國這塊地區而言，隻要說到毀滅教，你就大致可以和魔宗劃上等號。因為我麾下暗宗和【九轉毒龍】的獸宗主要勢力都不在這兒。”
“而魔宗出於某種原因，將總教庭設在號稱全世界交易最繁茂的都市，也就是羅克郡城中。”
刺客簡單地做出解釋。
關於勢力範圍，於東水在之前也有了解過。
“那麽在餘加入後，是應該到哪個宗報到？”
“隨便你，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魔宗。”
“為何？”
“因為隻有在那裏，相對而言才能讓你沉下氣吧。”刺客道：“所以說，我才會說讓你先去一趟羅克郡城找失心。畢竟把你招入我教的計劃都是由他全權負責。”
“失心？”對方每解釋一句話，都會讓魔術王蹦出新疑問。
“需要介紹的東西還有挺多。”
刺客想了想道：“那就先跟你再簡單說說三大宗吧。這也是回應你加入我教應得情報。”
“就你所知，毀滅教分為三大宗，其中魔宗勢力百分之九十都分布在貝格烈帝國境內。其宗主被吾主賜名為【失心惡魔】，不過我們更習慣叫他失心。畢竟這樣叫才比較準確。”
“而之前你所遭遇的滅世奴，也是暫時歸屬於魔宗管轄。至於鬼牙軍團——就是那群吸血鬼，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根據【鬼牙血使】的吩咐，每個地區主導宗都能對留在這塊地方的鬼牙軍團發號施令。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你遇到的大部分勢力，其實都隸屬於魔宗。至於我和獸宗那邊，隻是在關鍵地點進行一些修飾而已。”
於東水口中念念有詞：“失心？惡魔？”
他好像記得有個情報中好像提到過惡魔，但一時半會卻有些想不起來了。
對於刺客口中所說，關於魔宗在貝格烈帝國中實力分布，也讓魔術王有些忌憚。
這也證實魔宗是真的握有【九大滅世奴】指揮權，而且還能調動這整個東方大陸內所有吸血鬼為之作戰。
“那麽，即是宗教，那也該有教徒吧？”
“沒錯，雖然我教並沒有聖皇教會那也龐大教徒基數，可也還是有些的。就比如兩個月前羅克郡城那起暴動，就是魔宗派出教徒參與內部接應行動。”
提到羅克郡城暴動這話題時，於東水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那起暴動到底是怎麽回事？”
“起因嗎？還是目的？”刺客頓了片刻，回答：
“目的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至於起因，也就是我對靈譽幫做出煽動，然後安排滅世奴等人進行進一步引導咯。”
他像是在回憶：“那次行動好像派出了三位滅世奴。”
“你？”
魔術王忽略其他部分，捕捉到關鍵信息，眼神淩厲地像把利刃要將眼前這人刺穿：“為什麽會是你？你是怎麽對他們進行煽動的！”
“別激動，現在我們可是盟友。”
刺客話雖然這樣說，但語氣事實上從頭到尾都幾乎聽不出一絲感情波動，甚至連肢體動作都沒有。
換做一般人和他聊天，肯定會因為這奇怪現象感到很疑惑而難以繼續聊下去吧。
“忘了自我介紹。我被吾主賜名為【藏（zang）影冥刺】。如果你要問我到底是如何能夠煽動那群凡人，我隻會告訴你是因為其內心深處本就有陰暗麵，不過是被我放大罷了。”
“這種解釋你上次就說過了！餘要聽的是具體！”
魔術王似乎到了氣頭上，可刺客還是那般說著：
“這麽說吧，我的能力之一就是放大人們心中【陰影】麵。因為我本就是【陰影】。而且既然你都加入我們了，那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和你坦白。之前很多次，就比如克托城那幾次、還有後來羅克郡城，其實都是因為有我存在，才會讓那些追殺你的人打消放棄和猶豫，盡全力去對付你。”
越是跟這個叫藏影冥刺的家夥對話，於東水就越是感到窩火。而當魔術王聽到這種話後，反應倒也沒顯得很激烈。
“餘之前也有所猜測，你承認出來也不過是印證餘的想法而已。”
魔術王道：“餘想你也不會將自己所有能力盡數告知吧？”
“那當然，即使是盟友，也要保持警惕。不僅是對你，三大宗之間也一樣。”
“你們難道不是同屬於一個組織嗎？”
“組織？毀滅教嗎？嗯，確實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們之所以匯聚起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我們信仰著共同的主上。”
在提到那主上時，刺客話語裏又罕見地出現敬畏之情。
“那麽其他原因又是什麽？”於東水針對那【其中一個】發問。
“另外原因？當然是有人將我們撮合在一起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撮合，導致我教內部其實也是各自割據而已。”
說著，刺客將話題拉到最開始那個問題上：“關於其他事情，暗宗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由於我不怎麽喜歡親近人類，所以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他們自己去運作了。”
“而獸宗宗主，被吾主賜名為【九轉毒龍】。其麾下勢力大部分都位於西方世界。不同於我暗宗和魔宗，它麾下都是些魔獸和魔物。就連它本身，也一直被失心稱作【蛇頭蛇腦的家夥】。”
魔術王發出疑問：“那麽米爾恩侯和那【九轉毒龍】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身處於魔宗管轄範圍內，他似乎還是受到這位宗主宗主指示？”
“米爾恩侯······哦，好像是有這個人。”刺客想想後說：“很親密的關係。這種事你之後也會知道。畢竟毒龍不喜歡將自己能力暴露給其他人，所以我也會尊重他的意願不說出來。順帶一提，其實你和毒龍已經見過很多次麵了，甚至比和我見過次數還多。”
“哈？”於東水聽到此言，急忙從各種記憶中搜索有效片段，但無一例外，都沒出現過有關【九轉毒龍】的信息。
“等到了失心那兒，看他意思會再給你一些情報和工作。所以我在這兒也不多說了。”
刺客似乎準備離開：“還有什麽事快些講出來吧，我還要趕著去送行。”
魔術王眼神微動：“如果可以的話，餘想知道你要去送誰。”
“那就不可以。”刺客果斷回絕：“我答應告訴你的隻是毀滅教內事務。而這件事與我教無關。”
“餘還有兩個請求。”
“說。”
“首先，餘希望現在撤銷對克裏蒂安逃走居民的攻擊。”
於東水掐算著時間，如果說對方是想要讓魔物們肆意侵略下去，那現在襲擊應該還沒結束。
“是那群魔物嗎？”刺客點頭道：“可以，這件事我到時候會去順路通知鬼牙軍團。”
“鬼牙軍團？”
“沒錯，不然你以為是誰在背後驅使魔物攻擊人類？雖然沒有毒龍那麽強力控製，但隻是驅使魔物們釋放天性還是很簡單。”
鬼牙軍團似乎有控製魔物的特殊能力。
難道說這是吸血鬼一族自帶天賦？
古代傳說中似乎也有吸血鬼可以驅使狼群等猛獸的記載。
“總之，餘不想再看到有無辜者為此受傷。”
於東水整理好情報，繼續道：“其次，餘想知道這次天威山爆發的真相，還有那群像幽靈般生活在熔漿上生物的所有情報。”
雖然現在自己已經加入毀滅教，但要隨時做好反水的準備。
而若是能夠知道對方是如何促使火山爆發的，那無疑廢掉了對方要挾自己的底牌之一。
至於為什麽要詢問那群熔岩幽靈，不過是純粹出於好奇而已。
“天威山爆發的真相不就是我們將那魔法陣破壞了嗎？”
刺客敷衍回答讓於東水很不滿意：“如果你隻有這點誠意，餘會重新考慮剛才開出的條件。”
“看樣子是騙不了你了。”刺客道：“沒錯，即使打破魔法陣封印，那座山也不過是死火山。真正讓它爆發之法，我隻能說這件事並不在我承諾會告訴你的那部分。如果你想知道這件事真相，那就先好好在毀滅教幹出屬於你的那份價值再說。”
不在承諾範圍之內？難道就是和冥刺要去送行的那人有關嗎？
推斷出這點的於東水內心有了個底，便也放棄繼續追問的念頭。
“至於你口中所說那些幽靈樣生物，我們稱它為火精靈，是生活在岩漿裏的一種特殊生命。和這世界上其他所有生命結構都不同，它們不需要空氣、水甚至食物，以岩石、礦物還有魔力為食。其核心是位於頭部的大型結晶。由於培養有較大難度而且適用範圍太小，所以即使是獸宗也對這種生物不感興趣。”
對於這種解釋似乎超出了於東水理解範圍。
什麽叫生命結構與其他生物不一樣？什麽叫隻要以岩石、魔力等東西為食即可？
這種生物到底是什麽！？
沒得到天威山爆發真相，所謂火精靈倒是成功引起了於東水的興趣。
“真的不是元素之靈嗎？”
“元素之靈？就是像擎天魔樹那樣？不，完全不一樣。若是這樣說，其實元素之靈好像連生物都算不上。”
刺客道：“如果你對那種生物感興趣，勸你趁著天威山徹底變回死火山前再去一趟。不然火精靈們會在火山內部凝結後回到深處沉睡，等待合適環境出現時才會再度蘇醒。”
“餘明白了。”
於東水點點頭，隨即看見驚人一幕——
隻見那刺客竟是全身融化般，軀體以一種詭異姿態朝地麵坍塌，直到那本就如虛似幻的身影徹底融入黑暗，消失在魔術王麵前。
這是魔術嗎！
於東水心中大為震驚。
這就是之前他那句【我本就是陰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