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聖獸像
夜幕中，有團明亮火光照亮在伊阿烏爾東部龍皇關外某處。
士兵們遠遠望去，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些悸動，可又說不出為何會對這正常的一點火光而感到害怕。
明明隻是路過旅人在夜間點起的火把之類吧。
這兒可是貝格烈帝國皇都，過了這道傳說中覆蓋有大魔法師布設著無敵防禦魔法陣的龍皇關，就可以進入伊阿烏爾·格林的外城區域。
士兵們也都是從各個郡城抽調上來最精銳的將士，即使是有大軍來犯，也足以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程度。
所以他們也隻是心中有些疑惑地看向那火光一眼，就將心中莫名升起的不安壓製，擔心被其他士兵看出來。而後繼續堅守崗位，眺望著前方不知延伸到何處的【皇家大道】。
而他們所不知的是，那團火光旁其實還有一個同樣能夠僅僅是被看一眼就能使他們心悸的存在。
在漆黑籠罩下，這似乎下一刻就能融入黑暗的刺客看向突然站著不動的火焰巨人說道：
“那兒有什麽令你在意的東西嗎？”
“那倒也沒有什麽實質性威脅。”火焰巨人緩緩收回目光，沉聲道：“隻是無論吾多少次看到那龍皇關的【龍皇像】，都會從內心深處產生一股厭惡和忌憚。”
“我也有這樣一種感覺，但可能還沒你那麽強烈。”刺客點頭讚同。
所謂【龍皇像】是當年大魔法師在擴建伊阿烏爾四大關卡時設立在龍皇關的。
相對而言，其他三大關卡也設有相應形象的雕像，作為大魔法師口中四大聖獸庇護皇都和平。
可不止為何，偏偏地這被火焰披負的可怕巨人會對其中之一【龍皇像】感到一絲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忌憚。
是心理原因還是那雕像本身其實就有著足夠威脅到他的魔法？
不過暗宗這些年也沒少調查這讓他們集體都生出一些本能“畏懼”心理的雕像，可事實上得到的所有情報都指明，這隻是一尊普普通通被魔法加持過保證曆經多少歲月都不會損壞的雕像。
即沒有藏著什麽驚天動地大魔法，也不是守護防禦魔法陣核心。
隻是傳說為了凸顯這四隻聖獸的功績，大魔法師將從裏皇都開啟的防禦魔法陣設計地可以和這四大雕像遙相輝映。
可就連永生之皇都親口承認過，這隻是老師執著於體現這四大聖獸的麵子工程而已。
即使破壞這四個雕像，對防禦魔法陣也不會產生絲毫影響。如果說有，也不過是影響美觀。
“可能是因為汝沒達到吾之【純粹】。”火焰巨人再度望向那看上去似乎比他身體還大的雕像，帶著有些不甘心的語氣開口。
“或許是吧。”刺客並未反駁對方的發言，有些像自言自語道：“難道說這所謂四大聖獸中的龍皇真不是大魔法師無端臆想？”
這個世界上有龍種，而且種類數量都不在少數，這點無論是火焰巨人還是刺客都心知肚明。
因為在【那邊戰場】上，龍種就是阻止他們力量進攻的主要戰力之一。
若說龍種和他們有什麽深仇大恨，也是在進軍途中遇到它們阻攔開始的。
可他們之所以選擇對龍種進行攻擊而觸怒這種族，卻是因為他們在看到伊阿烏爾【龍皇像】後對龍種就有天生仇恨。
這種仇恨說不清，道不明。
即使後來想要從龍種口中得到有關所謂龍皇的情報，也被告知每個種族的龍都有他們自己的王，可至今為止漫漫萬載時光中，還沒任何一條龍敢自稱龍皇。
“或許隻有吾等主上才能解答這其中原委吧。”
刺客招呼這火焰巨人離開：“快走吧，與其糾結於此，倒不如去完成計劃。遲早有一天，這座關卡會淪陷。”
“在此事上，吾就信汝一回。”火焰巨人重新邁開腳步，走之時還在獨自嘀咕，宛若火山爆發前的低語：
“難道是吾體內這股力量在天然排斥龍皇這特定存在嗎？”
四大聖獸究竟是何時出現，又對人類做出過什麽貢獻？
這問題或許是人類史上會一直爭論到今後漫長歲月的無解議題。
東龍皇、西蒼虎、北炎鳥、南寒鼇。
四大守護伊阿烏爾皇都的天關都是由這出現在大魔法師“記憶”中聖獸命名。
即使其本人也說不清這四大聖獸來曆，僅僅是憑借模糊記憶將這四大聖獸外貌雕刻成型就曆經十多年光陰。
但無可否認的是，這被稱為聖獸的存在確實令無數前來慕名參拜的人感到心安，即使是伊阿烏爾每年要處死的罪人，也要來到這任意聖獸麵前懺悔，才能洗刷他們今生的罪孽。
可誰都解釋不清楚，為何這些由普通材料雕刻而成的雕像會有著如此作用，甚至有時會比在聖皇教會中起到還能得到內心救贖。
有人解釋為是大魔法師在其上施加了某種精神魔法；而有的人則是以心理學角度開始各種分析。
但到目前為止，還沒任何一種說法可以讓其他人信服。
倒是隨著爭論聲，這美好傳說以不亞於永生之皇和大魔法師的影響力傳遍整個大陸。
即使是亞人也都有不少冒險前來人類生活區域，在教會嚴格管控下也要來參拜這真正的神跡。
就像如今再度來到伊阿烏爾·格林城前的於東水，也不由抬頭對遠處還隻能勉強看到一些模糊輪廓的【寒鼇像】進行禮拜。
早在他還沒成為大魔法師轉世之前，他就多次進出過這被譽為世界中心的皇都。
他和當今陛下一同參拜過這四大聖獸，也在閑暇時一起泛舟遊於淌過裏皇都的格林河。
那是的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不久後成為那位大人的轉世之身，也沒想到自己再次來到伊阿烏爾時會是這種情況。
總之，先進城再說吧。
皇都僅僅是內城就有幾個羅克郡城那麽大。而四關內的外城更是大到要花費小半天時間才能騎馬跑完。
這是一座真正由魔法建築的大城，而傳說中格林河也是大魔法師花費無數心血才在這土地上開辟引流出來的世界最長河流。
直到數百年後的今天，這被賜名為【光輝】的河流也一直流淌在這世間，為人民帶來希望。
於東水帶著一整套魔術禮服來到關卡前，這兒還是像往常那般排著長長隊伍。
最近一次過來時，由於乘坐的是皇家禦用馬車，所以直接便開啟綠色通道毫無阻攔地進入皇都。
不過這次還是低調點吧。
和羅克郡城不同的是，即使是要進入外城，都會收取少額關卡費。
這讓一路旅行過來的於東水都不由感慨，單單是收取這些費用，帝國都能掙到不亞於六翼的錢財吧。
抬頭望去，巨大【寒鼇像】就在自己頭頂。
不知為何，心中莫名就升起一絲親切感。
由於自己現在都還沒覺醒大魔法師的記憶，所以即使是問他這大魔法師轉世，也無從得知這莫名升起的感覺是因為什麽。
難道真的是我當年在這上麵施加了什麽魔法？
魔力感知隨之放出。
當感知覆蓋到那雕像時，於東水清晰地感受到那雕像上蘊藏著的魔力反應。
就魔法痕跡來看，應該隻是一個和傳說中差不多的、保證雕像不至於在漫長歲月中破敗的小魔法。
可若是再往深處發掘，於東水發現這雕像所構成的魔力源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應該隻是一些普通石料而已，既不是黑耀、星鑽那些蘊含固有魔力的礦物，也沒施加什麽特別魔法。
可單單從感知上，這尊雕像所蘊含的魔力源和一般石料魔力源有些不太相似。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生物和死物之間的差別，但細細感知又告訴於東水，這確實就是一個【比較像生物的死物】。
難道說這其中還暗含玄機？
或者說隻是單純地因為被保護魔法淬煉這麽多年而產生了些變化？
就在此時，魔術王感覺自己眼前一黑，意識被拉到那熟悉的虛無空間中。
這兒好像來過？
對，真的好像來過，就在上次和刺客生死決戰時，自己來過這片空間。
難道說這是自己內心世界體現？可上次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卻道不出來。
緊接著，他看見眼前虛無景象中出現一些變化。
他看見一位身披金色條紋、白色教服、戴有華麗頭冠、手中亦握著柄像是儀式長柄錘的背影出現在一片蔚藍中。
這兒不像是天空，而像是大海深處。
那背影對麵前緊閉的大門做出敲門動作，而後不多時，寬高都目測超過數十米的厚重古老大門緩緩打開。
刹那間，無數灰塵和洪流在大門開啟的瞬間呼嘯而來，讓得於東水不得不閉上眼睛想要躲過一劫。
可被衝擊的感覺並沒有到來，當再次睜開眼時，那與【寒鼇像】如出一轍，但較之各位龐大卻帶有威壓的臉出現在於東水近前。
【寒鼇】開口，似乎說了些什麽。
而於東水這時才發現，自己似乎附身到那推門進入內部的背影主人身上。
那【寒鼇】好像察覺到自己存在，與於東水對視一眼後，一切又回歸虛無之所，似是出來都沒發生過般平靜。
那到底是什麽？
“喂！喂！那邊那個魔術師！你這發生愣呢！聖獸像自然是值得推崇的存在，可也不至於為此擋住後麵人的路吧！”
一陣呼喊聲將於東水拉回現實，那記憶隨著意識蘇醒而被一道道鎖鏈再度拉回靈魂深處。
即使於東水再怎麽感知，也無法將那想要看到的畫麵拿出。
而當魔術王再往前辦理完進城手續後，剛剛在記憶中看見的震撼一幕也不知不覺間消失殆盡。
於東水再度回顧那關卡上佇立著的【寒鼇像】時，內心泛起一陣區別於最初看見時的撫慰，而多了一重敬畏的波瀾。
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才會被大魔法師當做守護皇都的聖獸，不惜花費數十年時間打磨而成？
那雕像內部不同於其他材料的特殊魔力源又是什麽？
還有他記得自己剛剛好像在這雕像前發呆過一段時間，也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影像。
可無論他再怎麽想努力回憶，也絲毫沒作用。
此時，一陣輕歎仿佛是在耳邊響起，讓魔術王虎軀一震。
是那似曾相識的聲音：“也是無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