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某,一人承擔

滅世奴掀起的這場災難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但於東水不相信對方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他們的目的是想要脅迫自己加入那個神秘組織,換句話說就是要自己聽命於他們。

不過既然是強迫威脅加入,那就不可能抱著讓魔術王盡心盡力服從的幻想。最多隻能在不觸犯自己底線的情況下對自己發出施令,畢竟比起招募過去後不聽調令再下殺手,倒不如在加入前就斬草除根來的好。

至少於東水站在對方角度上會毫不猶豫將一個隨時都可能想著背叛的家夥直接弄死。

可既然不能觸碰自己底線,那讓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反叛的人加入又有什麽好處?

戰力上的補充是不可能,畢竟今天這一戰就已經損失了一位可以和自己分庭抗禮的滅世奴。

果然還是想要借著餘的名聲去幹點什麽嗎。

這樣一想,自己身為大魔法師轉世唯一可以被他們利用的,就是現在人們逐漸對他建立起來的信任和信仰。

甚至於這次暴動就差不多是借著自己的名義發起。

是想用餘為擋箭牌來發起暴動?可有著這種實力,即使直接朝這個國家開戰都沒什麽壓力吧?

或者說是想要自己的名義去掩人耳目,去放散開某些敵對他們,而不想摻和大魔法師轉世事情勢力的視線?

很有可能。

既然已經有這樣強大的神秘組織蟄伏在黑暗一角,那麽可以令他們老老實實蟄伏這麽久的肯定也存在。

這個世界並不是人類的世界。

於東水想起這一點認知。

這個世界上或許除開人類現在明麵上獵魔協會、魔物局和鎮魔九州等戰力,當年永生之皇可能還在非人類物種上埋下過伏筆。

難道說是這個神秘組織察覺到了這連大魔法師轉世都沒注意到的勢力,才沒有直接發起大規模侵略?

魔術王此刻拖著剛剛從悸動恢複到平靜的身心,走在前往中心區域的小路上。

說起來剛剛那滅世奴最後使用出來、那聽上去是以生命為代價的一擊太過詭異。

要說其真正釋放出來的魔力和力量,其實也算不上太高,頂多隻會讓懲罰者消耗三顆星吧。

但那被稱作【滅世】之魔力裏,蘊藏著的是足以腐化侵略目標心智的災厄。

就連身為大魔法師轉世的於東水,都在盡全力抵擋這想要入侵心靈的災厄力量下失去正麵抵禦對方的能力。

若不是有這股力量存在,單單憑借滅世奴那最後一擊純粹威力,於東水還是有自信與之一戰。

不過看起來懲罰者的救世聖鎧不僅是可以免疫自己的天賦魔法,就連這來自【滅世】力量針對心靈的攻擊也能夠抵消嗎?

話說著救世聖鎧到底是通過什麽材料打造的,於東水不相信僅僅隻是用蘊藏魔力且目前為止最為堅硬的【星鑽】就能擁有這樣的效果。難道是來自其內刻印的魔法?

不過前幾次對抗中於東水都沒看見懲罰者會特意開啟什麽精神抗性魔法,都能抵消出其不意下自己發出的指令。

大概是像布蘭斯那樣被動開啟的吧。

怎麽說救世聖鎧和七星都是前世打造,今後若是有機會恢複記憶,這等情報都是動動腦子就能得到的。

現在他的目標是盡快找到靈譽幫那一眾參與暴動的成員。

雖說尉遲韌更他保證過,軍隊是不會使用致命武器進行鎮壓。可若是放任他們再這樣肆意妄為下去,於東水即使有心想要幫他們那也愛莫能助了。

但願現在的魔力承受量還能去強製冷靜下所有人吧。

魔術王穿過一道道小巷,終於來到南大門通往中心街的大路上。

但眼前情況有些出乎他預料,因為那些反抗軍們居然一個個主動放下武器投降,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懊悔和悲痛。

那些隨後趕來的軍隊也迅速將現場控製,在沒收反抗軍武器後,他們被帶走前往最近的監獄或拘留所先行關起來再等郡守做出下一步判決。

難道是因為滅世奴被擊殺,所以這些人才從異常憤怒狀態中蘇醒過來了?

不對,飆隻是擁有駕馭風的能力而已,不可能做到蠱惑人心。

可剛剛那【滅世】之力確實有能夠攻擊心靈的效果,令於東水對現在這種情況感到有些疑惑。

難道說策動靈譽幫等人造反的其實另有其人?

能夠在魔術王眼皮子底下將整個千人級幫派都給策動造反,會是一個很危險的家夥。

於東水上前對一位軍人溝通了幾句,隨後來到一位靈譽幫幫眾麵前詢問道:“王幫主在何處?”

那幫眾愁眉苦臉地抬起頭,似是認出眼前此人的身份,眼睛頓時變得閃閃發光。

可魔術王隻是將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他不要做聲:“回答餘即可。”

“王幫主他已經帶人衝向郡守府了!還請大人快些去阻止幫主!”

“餘明白了。”魔術王點頭道:“放心吧,你們在這場事件中也是受害者,餘不會讓你們白白死去的。”

離開此地後,魔術王叫來一輛馬車直接就往郡守府那邊趕去。

實在是現在自己也沒那麽多精力去使用飛行魔法等趕路了,倒不是花點小錢請馬車來得方便。

暴雨在懲罰者和飆那最後一戰後便散去,也不知是另外那位滅世奴也撤退了還是那股極致碰撞餘波將烏雲擊碎。

總之現在羅克郡城的街道都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不出一刻鍾時間,馬車停在郡守府門前。

正好也休息地差不多的於東水徑直來到郡守府前,正巧看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王叔低著頭跪在尉遲韌麵前。

“魔術王大人!”

郡守在看見那輛馬車上走下來的身影後,慌慌忙忙迎了上去:“魔術王大人,此人可是靈譽幫的幫主?”

於東水看了眼一聲不吭的王叔,點頭道:“沒錯,餘此來也是為了他。”

“原來如此,若是魔術王大人要救他,那下官立刻放人!”

尉遲韌悄聲對他說:“本來他繳械投降後要立刻被押到死牢裏的,也是下官看著大人您的麵子才在門口等候到現在。”

“他可曾交代過什麽?”

“沒有,我們詢問他為何要率眾造反,他也隻是閉口不提。”

尉遲韌搖頭道:“隻怕也隻有魔術王大人可以從他口中得到什麽情報了。”

“那餘去試試,把他帶到一個單獨房間內,餘要和他單獨談談。”

“下官立刻去安排!”

於東水又掃了眼其他跪在此處的人,當注意到一個細節後,不由眉頭緊鎖道:

“郡守,這些就是來進攻你們這兒的所有人了嗎?”

尉遲韌回答道:“不,這些隻是繳械投降的人。由於南大門被攻破事發突然,郡守府內並沒有刻意和他們正麵抗衡的兵力。所以當這些人繳械投降時,另外一部分人逃走我們也來不及去追捕。”

“嗯,餘明白了。你去忙吧。”

於東水內心有了個底。

無論是在街道上看見的那些人,還是如今在郡守府前主動投降之人,都是來自靈譽幫等外城幫派份子。

而那些裏應外合突破南大門的那些城市內暴徒,一個都沒見到。

簡單來說,在意識到外城反抗軍恢複理智後,那些暴徒都第一時間逃走了。

有意思,或許這些暴徒並不是和靈譽幫這樣被蠱惑,而是發自內心地想要發起暴動呢?

隻要到時候抓到一兩個暴徒,想必又能獲得許多情報吧。

製定好下一步方針的於東水跟著郡守侍衛,來到和王叔單獨相處的房間內。

二人麵對麵而坐,於東水試圖從對方眼睛中讀出些什麽,可對方卻一直在試圖逃避於東水的目光。

“王叔,餘問你,為什麽要發表那樣的演講?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吧?”

“我不知道。”

王叔沉著雙眸回答:“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應過來時自己就已經來到郡守門口了。”

“難道在整個暴動過程中你就每一點印象嗎?”

“有的。”王叔像是回憶起什麽讓他感到痛苦的事,想要用手遮住臉,卻因為枷鎖無法動彈。

“隻要仔細回憶一下,就能想起這兩天我們幹過的事。掃**外城農場、攻破南大門、劫掠碼頭、工廠,甚至是闖入那些市民的房子裏強迫他們加入反抗軍。這不是我······至少當時連我自己都已經不認得我了。”

“這種記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靈譽幫基地演講前嗎?”

於東水對這種回答雖說也有預想,可真的要解釋起來卻不知從何分析起。

如果是單純精神控製,那要麽被控製者直接失去記憶,或是可以感覺到那些都是是不受自己控製幹出來的。

可像王叔這種明明還有一些模糊回憶,但又確確實實感受到當時是自己卻又不是自己——就像在那段時間裏性情大變了般。

對於這種情況,至少大魔法師轉世沒有從任何資料中見到過。

“沒錯,就是在那該死的演講前。當時範伊靈小姐過來向我傳達了大人您的意思,我本來也是想要去外麵勸阻那些突然就鬧起來的幫眾們。但不知道為什麽,那時似乎心頭突然湧上一股不真實的感覺,而後就不由自主地在台上說出了那種話。”

魔術王沉默了。

問題的關鍵就是那不真實感覺,這種像是瞬間換了個人般的情況讓於東水不由想起那晚舞會。

每個人和他說過話的人,後來於東水都去觀察過,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市民而已。

而當晚卻像是私密組織的一員般一個接一個跟自己傳遞刺客想要跟自己說的話。

難道這次暴動的原理其實和那次舞會差不多?

是那位刺客的原因麽?

還是說滅世奴那【滅世】之力其實是可以做到控製人們內心的?

“魔術王大人。”王叔忽然開口:“這件事都是王某一人過錯,和範伊靈小姐、靈譽幫幫眾無關。若不是王某在台上大放厥詞,他們絕對不會發起叛亂。所以還請魔術王大人在郡守麵前多言幾句,要懲罰就處死王某一人即可,其他和這件事關係不大。”

“不可能。”魔術王斬釘截鐵地回答。

“餘是不會讓你這樣不明不白地被處死,其他幫眾也一樣。放心吧,範伊靈那丫頭現在還——”

等等,若是當時那些人可以做到控製和範伊靈見過麵的王叔,那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範伊靈現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