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

赫烈士特和羅克郡城之間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是太遠。在離開聖皇教會後,於東水便第一時間啟程前往那個本來已經被他放下的地方。

結果還沒到破曉時分,魔術王就已經來到了她的安息之地前,盯著石碑的眼睛中寫滿了複雜的情感。

為什麽,為什麽要餘在回憶起這個事情!?明明就已經放下了,明明已經不打算再去為此傷害任何一個人了,為什麽!

在那一刻,於東水回想起了很多被他拋之腦後,不願回憶起的事情。

大魔法師轉世的能力覺醒的時候開始,自己就一直遭到各種勢力不由分說的追殺。

首先是在不遠處的城池內,在被獵魔協會和魔物局聯合突襲下失去摯愛的她;

而後又是僅僅與自己扯上了一點關係的緣故,玹彌幫的所有人都被郡守當眾處死,隻留有唯一被自己救下的陸誌行逃脫;

吉森城鎮時,明明自己救下了這個城鎮,明明自己是要真心去和對方相處,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以為可以信任的隊友背後捅了一刀,肩膀上的彈痕雖然早就痊愈,可每每想起時都會有一陣莫名的劇痛;

羅克郡城中的事,於東水也說不清到底該怎麽辦了。

為了將官遠徹底的殺死,他將與官遠上位有直接關係的六翼據點一一肅清,沒想到發展到現在居然成了如今混亂的模樣。

自己背上了那麽多無辜的罪名倒是無所謂,可於東水在想起這件事的時候都認為自己應該為那些因為犯罪的活躍而死去的人們負責。

一瞬間,就是在那眨眼間,魔術王感覺自己被無數壓力給壓垮,所有不願看到、不願再想起的事情不受控製地就全部湧入他的腦海中。

經曆了無數生死,獨自一人抗下了所有的大魔法師轉世,此刻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無字的石碑前,一動不動。

“憤怒吧,於東水。如果覺得自己無法壓製內心的厭惡,就將這不快的情緒全部發泄出去吧!”

那個是不是都會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聲音突然響起。每當這個聲音出現,都是在他處於困惑或內心極度失衡的情況下。

對於這個聲音,於東水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

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會懷疑,這是不是他的心聲?

“這個世界背叛了你!你又何苦一直站在他們的一邊?他們奪走了你摯愛之人,奪走了你忠心的友人,奪走了你的一切,賤賣了你的真心!麵對這種汙濁的世界,你又何須一直隱忍下去!”

那個聲音每次說完,於東水都會忘記這聲音是什麽樣的。隻有那帶著的負麵情緒會完好無損地留在他的腦海裏。

“他們自有自己的正義,但作為對立麵的你就是絕對的惡嗎?好好回憶那數次令你暴走的往事吧!記住那個感覺!自詡正義的獵魔協會和魔物局殺入你的家中,毫不留情地殘害你的摯愛!為了引出自己的對手,而將與對手有關的無辜者一個個推上斷頭台,還安慰到這是必要的犧牲!為了自私的想法而輕易出賣你的友情,甚至不惜偷走你的武器,開槍欲置你於死地!號稱魔術王的你,到底有沒有真正看透過世人的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混沌的世界裏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隻因一個傳說時代的荒誕說法,所有人就將罪惡理所當然地推到你的頭上;就因為連你本人都無從得知的恩怨,你的敵人就像死死咬住獵物的猛獸般趕盡殺絕。你到底有什麽維護他們的必要?你到底為什麽不出手去肅清那些自以為是的罪人!”

果然又是這樣嗎?果然還是讓餘看見這世間最黑暗的那一麵了嗎?

餘到底該怎麽辦?

在銀紋護教的帶領,和來自獵魔協會神眷者的暗中護送下,這一支武者小隊行進在陌生的山林裏。

“搞不懂天裁者大人為何要我們分做三隊行動。這座山也還沒大到要分頭行動的地步吧?”

“現如今就是郡守大人那邊隱藏的再好,相信通過大魔法師轉世的手段一定可以捕捉到這次行動的蛛絲馬跡。如果不早點在目的地設下埋伏的話,恐怕又會被那狡猾的汙穢逃脫。”

“嘁。要是讓老子看到那家夥現身,一定第一時間就揍扁他!”

一群完全沒有紀律可言的武者走在小路上,是不是揮舞拳頭壯膽,是不是又發出愉悅的大笑,根本就不像是在執行一項危及到生命的任務。

忽然,一股詭異的颶風平地升起,夾帶著腳下疏鬆的白雪,一時竟形成遮擋住視線的暴風雪阻擋在他們麵前。

原本還可以透過頭頂的縫隙看見一點點光線的他們,如今就像是身處漫無邊際的雪夜中般,毫無反抗可言,毫無知覺可言。

“對不起了諸位,餘不能再讓你們這樣前進了。如果可以的話,就在此止步吧。”

陌生而又具有魔力的話語在暴風深處響起,根本不必多想,那便是大魔法師轉世罪惡的低語。

“開什麽玩笑!有本事就給老子出來戰個痛快!要不然老子可不會對你那死無葬身之地的女人太溫柔!”

“抱歉,並沒有那麽多時間。”

一句話之間,暴風更加猛烈。眾武者不得不壓低重心防止被這詭異的暴風吹走。

沒有人注意到那個剛剛喊話的人已經失去了再說出第二句話的能力,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冰雕般,渾身上下都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就在大家都要抵擋不住之際,忽而有人大喊:“大夥都撐住!相信神眷者大人一定可以擊敗這個世界汙穢的!”

話音未落,暴風深處就傳來大魔法師轉世的嗤笑:“神眷者?你說那個還沒來得及使用魔法就倒在地上的獵魔者嗎?抱歉,餘已經將他轉移到安全地點了,一時半會可能還無法趕過來救你們。”

“那麽,餘確實沒那麽多時間和你們玩了,畢竟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挺麻煩的。”

“嗚嗷嗷嗷!這裏就是大魔法師轉世那妻子的墳墓了嗎!”

在看見孤零零立在山頭上的石碑後,一位武者就忍不住興奮直接就衝了上去:“還真是可憐呢!要不是和那該死的大魔法師轉世沾染上了不明不白的關係,指不定這墳頭下的人都還在這世上活蹦亂跳呢!”

還不等那武者再多說什麽,戴忘覺直接就上前,一言不發地給了那武者一巴掌。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不準對這個墓碑下的人做過多評論。那是對逝者的不尊敬,也是對你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你!”那武者剛要發飆,在對視上天裁者深幽的目光後,還是壓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嘁,要不是等下還要你帶路,老子可不會就這樣輕易地算了!”

“如果想要找戴某的麻煩,現在就可以。”天裁者逼視著對方。

跟在他們後麵上來的武者見狀,立刻上前將最開始那人拖到了隊伍最裏麵,防止他做出什麽過激的行動壞了大事。

更何況他們並不想在還沒開始前就損失一位隊友。

要知道眼前這個被譽為聖皇教會最強護教的人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角色,若真惹怒了對方下場不堪設想。

“呐,天裁者大人,這兒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嗎?”

“沒錯。就在這裏等著吧,派人把信號發了,將另外兩支隊伍叫到這邊來。”

如果還能叫到的話。戴忘覺這樣想著。

不久後,那被派出去發信號的人一臉驚慌地來到戴忘覺麵前,顫顫巍巍地道:“天裁者大人!信號發出去了,可是······可是每一個小隊回應!按道理他們都應該是能看見的!對吧!應該是都能看見的吧!不會是有人故意不回複吧!他們絕對沒事,對嗎!天裁者大人!”

那人近乎瘋狂的舉動引起在場所有的側目,在了解到對話內容後也露出驚恐的表情。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其他兩個隊伍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被大魔法師轉世襲擊了嗎!?

那他們所處的這個隊伍怎麽辦?即使有天裁者這個聽說可以與神眷者和懲罰者並駕齊驅的人坐鎮,他們都難以安下心來。

因為各自都有著神眷者保護的隊伍都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地失去聯係了啊!

戴忘覺掃了一眼麵前的人,聳肩道:“看來大魔法師轉世已經得手了呢。”

“什麽意思?!”武者們大失驚色:“難道他們真的被大魔法師轉世攻擊了嗎!天裁者大人,我們該怎麽辦!”

“如果是想要活命的話,應該還是挺簡單的。”戴忘覺輕鬆地說到。

因為在這一路上,他已經了解到在場的武者幾乎都不是奔著獵殺大魔法師轉世這個名頭去的,而隻是單純地想要得到事後的好處。再加上剛剛一直有自己看守沒讓他們對大魔法師轉世愛人的墳墓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想必於東水也不會將這群人視為死敵來對待吧。

“那為何其他隊伍的人都沒有回複一下信號!他們應該有能力回複才對啊!”

“那是因為餘讓他們好好睡上了一覺。”

突兀出現在聲音打斷戴忘覺的發言,站在墓碑最近距離的金紋護教表情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字麵意思,餘並沒有傷及他們的性命,隻是想讓他們睡上一覺忘記今天的事而已。”

大魔法師轉世!

此刻在想到這名號所代表的含義後,眾武者不再像來的時候那樣侃侃而談,而是嚇得雙股發抖,幾欲先走。

“原來都是些這種貨色,也怪不得你認為他們可以在餘的手下撿回一條命啊。”

在說話間,除了戴忘覺之外的所有人都昏倒在地。

“真正強大的人,都會提前嗅到不一樣的危機。這次行動很明顯就是被官遠當刀使,也隻有這些不入流又想一戰成名的角色才會加入了。”

“這倒也沒錯。”披著黑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戴忘覺的麵前。

“那麽,魔術王大人,你想要怎麽處置他們?”

魔術王這個名號是於東水讓戴忘覺叫的。

“嗯,就這樣毫發無損地放他們走確實不太妥當,不過餘也早就有想要實驗的項目了。這些武者雖然比想象中差了點,但就當是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