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魔樹覺醒

“魔族雜碎!有本事放開我一對一單挑!”

峻熙在心中盤算著魔力通路積蓄魔力的時間,朝著那一動不動的魔帝大吼。

“這便是那兩個家夥留下來的寶物嗎?確實很不錯呢。”

魔帝緩緩地開口,隻是對於峻熙的挑釁聰耳不聞。

懲罰者當然明白魔帝口中的“那兩個家夥”是誰,可隻要對方能夠接上自己的話茬就足夠了。

“呸!就憑你這個手下敗將還敢妄自評論那兩位大人?”

“多說無益。本座如今的魔力承受量差不多已經快達到上限了,你確實很強,但依靠的卻是前輩留下的準備而已。”

魔帝的座椅開始向後移動,朝著起源魔族族地的深處而去。

“比之一般的神眷者,你的力量或許是其中最驚豔的。但你終究還是不如那兩個人。”

隨著魔帝的身影逐漸遠去,懲罰者想要掙紮開這層層環繞在身上的血棘,但僅僅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掙脫不開這牢固的束縛。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操控血棘大陣的魔族以一種甚至可以視之為挑釁的速度緩緩朝他視野那頭離開。

不過速度雖然相對而言很慢,可是在救世聖鎧積蓄魔力完成釋放永續天火的時候,對方早就離開視野範圍內了吧。

到時候雖然可以選擇去追擊,但又不得不在意路途中那高聳入雲的擎天魔樹。

再者就是血棘大陣還好端端地擺放在那兒,即使魔帝這個時候已經離開,可潛在的威脅還是很大。

說不定還是得依靠安德瑞的末日雷匣開路才行。

也就是說自己拚死拚活冒著血棘大陣的威能一路衝殺到這兒,沒有成功殺死魔帝不說,還白白浪費了很多魔力承受量。

反正現在要是讓懲罰者與那棵大得離譜的擎天魔樹對抗,可能要拚上全部的底牌再加上留下嚴重後遺症的風險才有把握擊敗對方。

直到火焰又一次將血棘吞噬,魔帝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起源魔族族地深處的某個地方,無法被懲罰者觀察到。

“啊啊啊啊,我到底是幹了什麽!那家夥怎麽可能會就這樣跑了!”

峻熙惱怒地大叫,也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安德瑞的喊聲:“峻熙!魔帝現在怎麽樣了!”

顯然是尚處在血棘大陣外的人發覺血棘大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運作了,所以才朝這邊喊話,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峻熙想開口,可是又一想到連續用了這麽多魔法都沒能斬殺目標就有點恥於開口。

而當他思忖之間,擎天魔樹突然發生了驚天的異變——

“魔帝大人?您沒事吧?”一頭係著魔帝的座椅,一頭在千裏一矢手上的繩子被他放了下來。

“血棘大陣雖然說布置了這麽多年,但真正將威力催動到這種程度也還是第一次。”

魔帝的麵色有些蒼白,他在心中還在暗自稱奇,沒想到一個人類可以憑借當年那兩個家夥留下來的東西把自己逼到這個境地。

按照他的分析來看,若是在沒有任何提前準備的情況下與這個人對上,七大護法全力出擊才有機會將對方壓製。

至於自己的攻擊方式,陷入在對方眼裏不夠看。

即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禦,想要束縛對方也是難上加難,否則偌大一個血棘大陣,為何還是擋不住這一個人的突擊?

如今距離那大陣已經太遠,自己就是還可以控製部分血棘之種爆發,也由於看不見局勢和操控裏下降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威脅了。

“下一步該怎麽辦?戰還是逃?”

千裏一矢放下繩子後,直到剛剛才緩過氣來。

一般情況下,這種力氣活可都是由轟熊那個大塊頭來做的。即使魔帝的座位下安裝了定軌滑輪,想要拉扯這麽遠的距離也是很不容易的。

“你要明白僅僅是一個懲罰者就可以讓本座的血棘大陣形同虛設,隻能趁著對方被壓製的時候回來。更何況在這片區域外,還有著兩個鎮魔者以及數量不少的神眷者。這種情況下,是戰是逃還不是一目了然嗎?”

簡而言之,打不過,隻能逃。

“我起源魔族已經躲躲藏藏數百年,這個時候還是要選擇逃走嗎?”千裏一矢麵露苦澀。

“我族在北米瑞斯那一戰中幾乎就可以說覆滅了。但這並不意味著此時此刻在這裏的我們沒有生路。”

魔帝麵色沉穩地說:“毒龍曾經說過,距離此地不遠處有一個叫羅克郡城的地方,那裏盤踞著他們背後勢力的一個總部。”

“而且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在這魔動山脈中蟄伏一段時間,而後混入哈爾門王國到達毒龍最開始與我們約定的地方。”

“那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回到魔動山脈呢?我們當時完全可以在哈爾門王國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而後混入西部世界啊?”

冰瀾九尾顯然看不懂魔帝執意要回魔動山脈的原因。

“經此一敗,他們獵魔協會和鎮魔者絕對不會放任我們逍遙在哈爾門王國境內。即使找不到我們,也會出動更多的力量一起搜索,一如前幾個月尋找大魔法師轉世的所在地一樣。到時候我們的紅眼可不是能夠隨隨便便隱藏起來的。”

魔帝麵露一絲陰霾:“更何況我們回到魔動山脈,還會握有諸多底牌。本來以為赤焰虎一族在炎神的帶領下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可事實證明它們也回不來了。”

“而天引承諾的援軍,要是可以來就更好,如今沒有來也在本座的意料之中,不提也罷。”

他在嘴角在這個時候突然微微上揚:“但你們不要忘了,我們起源魔族之所以能夠在這魔動山脈內立足,令永生之皇和大魔法師不願拚個兩敗俱傷而放棄掃**魔動山脈的根基,就是外麵的那棵擎天魔樹。我們自然有機會在本座解開擎天魔樹的封印前撤離。但他們可就不一樣了。”

僅剩的幾大護法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

“滅族之仇,本座焉能不報?當他們選擇投入我們一起經營了幾百年的族地開始,就已經是死路一條。”

擎天魔樹的威力也許在這幾百年間已經被淡忘,可在幾天前才見識到這棵成長到不可思議地步的魔樹再次大顯魔威時,包括魔帝在內的所有人才對這棵被封印了這麽久的魔樹有了新的認識。

至少他們認為如果再發生上次與擎天魔樹大戰的局麵,拚上整個起源魔族都不一定拿得下對方。

火焰從魔帝的視角一處升起,他清楚那是懲罰者峻熙在血棘大陣中不止一次動用過的魔法在起作用。

這也表明對方已經擺脫了自己血棘的控製。

“是時候該走了。”魔帝招招手,讓千裏一矢和無盡魔淵這兩大護法將自己從座椅上攙扶起來。

如今在這曾經威懾半個世界的魔帝身旁,隻有這兩個人類一族的護法了。

剩下的冰瀾九尾也麵露不甘,但又無可奈何,隻能跟在三人後麵朝著密道的方向緩慢移動。

“哦,對了。”魔帝忽然轉頭看向遠處的擎天魔樹:“你自由了。”

這短短的四個字蘊含的意思,讓得擎天魔樹發出震天動地的顫抖。

龐大的樹幹像是下一刻就要拔地而起般,帶著大地猛烈地震動,建築在其上的簡易房屋在第一時間就經受不住這般的轟動而紛紛倒塌!

大地龜裂,天空哀鳴,就連血棘大陣中那些血棘都像是受到了刺激般突然瘋長,就如一條條從地底伸出的血腥觸手,要將這世間萬物都刺穿!

隻有魔帝知道,那一刻是擎天魔樹靈核內所有血棘之種都消失的時刻,最為純粹和強大的擎天魔樹之力即將爆發!

“快些離開此地,那棵魔樹的威力可能會將這一大塊區域都夷為平地,甚至成為魔動山脈新在主宰。”

魔帝的話讓另外三個魔族心中一凜,加速走向那通往安全區域的秘密通道。

山崩地裂般的巨響從峻熙的背後傳出,他急忙回頭一看,見是那上一刻還平靜地像一棵普普通通大樹的擎天魔樹此刻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在那裏掙紮,在那裏狂舞!

無數根須拖拽著巨大的岩石拔地而起,目光不及的地方還有像是蝗蟲過境般遮天蔽日的枝條這高空中亂舞。

而在他是身後,失去魔帝掌控的血棘也像是回應擎天魔樹蘇醒樣快速增長,就像血棘大陣再次被催動了一樣。

好在【永恒冰封】的效果還在,那些原本被冰封的血棘在掙脫冰蓋的那一刻就直接凍裂,化作無數碎片掉落一地。

而先前未爆發的血棘之種也幾乎在同時刺破魔法造就的冰蓋,取代已經破碎的血棘形成一座蠕動的血色森林。

被巨大根須帶起的石塊朝著四麵八方無差別地轟擊,懲罰者自然不敢怠慢。

要是被那個石塊擊中,無亞於透過鎧甲的防禦對自身打出的“真實傷害”,即使可以用治愈魔法恢複,也還是會對戰鬥產生一些影響。

然而那些比人還大的石塊不止一個兩個,而是鋪天蓋地地砸來。

又像回到了血棘大陣不斷躲避的時候,懲罰者的身影在石雨中穿梭,但無奈一輪轟擊後揚起了不小的灰塵,後麵隻能依靠聽覺之內的感官躲避。

一塊巨石在懲罰者落地後不久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峻熙的上空,反應迅敏的懲罰者當即合成一麵盾牌,付出被震飛和輕微內傷的代價,才堪堪擋下這飛來橫禍。

可不用魔法還好,一旦使用,就引起了擎天魔樹本能的反抗。

像是在怒吼一般,擎天魔樹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條粗大的枝條以橫掃千軍之勢劈頭蓋臉地就抽打而來。

混亂之中峻熙隻是在留意空中有軌跡可尋的巨石,根本就沒有在意視野的一側襲來意料之外的攻擊!

“噗!——”

峻熙被那快到不可思議的枝條直接抽飛到空中,他直感覺體內的五髒六腑都在翻江倒海,火辣辣地痛覺支配整個身軀。

當這一位獵魔協會的最強者落地時,已是說不出的狼狽。

七星脫離,倒插在距離他十幾米外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