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奴隸不如的存在

一路上,天引原本是作為強有力外援前來起源魔族的,而此時此刻則是躺在一輛由魔物拉動的車上。

這位被一名不知如何底細的鎮魔者擊敗的滅世奴,臉色一直極為陰沉。

不僅是自己竟重傷敗給那名沒有名字的鎮魔者、逼出體內主賜予的無上力量才逃脫的恥辱;

更多則是因為自己的失敗也間接斷送了起源魔族西遷的計劃,在哈爾門幾乎到達邊界的北米瑞斯城原路返回逃亡魔動山脈。

按照魔帝的說法,隻要可以逃到魔動山脈的族地裏,就有很大的希望躲過這一場殺劫。

而經過接近五天的逃遁,獵魔協會和鎮魔者那邊自始至終都沒有追殺上來的跡象。

要麽是他們這一路逃的速度夠快,要麽是獵魔協會那群人在戰鬥中也受到了較大的損傷,不得不休息一陣後再追殺過來。

總之起源魔族的成員們都不會相信那群人類會就這樣放過他們。

而在敗逃的過程中,也都沒有看到炎神帶著赤焰虎一族前來會合。

按道理來說,隨著他們的撤回和炎神一脈的接應,早應該碰見了才對。

特別是沿路上依舊是廢墟一片的城市可以說是最好的路標,根本不用擔心赤焰虎一脈會在這片土地上迷路。

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在這個月前段時間都還勢如破竹,攻城拔寨的起源魔族,僅僅是經曆一場戰鬥就沒落到如此地步;

而在後方掩護並要前來會合的部隊也失去消息,讓的魔帝的內心越來越沉。

“大人,炎神它們不會也出了什麽意外吧?”

千裏一矢在這一路上自然也察覺到了魔帝的變化,來到他的旁邊輕聲詢問。

如今的它們正騎在一匹匹從人類城市裏掠奪來的駿馬上,朝著魔動山脈的方向全力狂奔。

越早達到族地,就有越多的時間可以恢複和準備。

“那群大火貓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畢竟我們可是把人類之中最精銳的戰鬥力都吸引到了哈爾門境內了。”

被固定在千裏一矢戰馬後側的冰瀾九尾回答到。

雖然說不想承認,但它們起源魔族的主力部隊確實是把人類最精銳的戰鬥力全部牽製住了。

而赤焰虎一脈的能力之強是有目共睹,即使是最弱的一隻族虎,戰鬥力都要超過外界赤焰虎的平均水準。

而有著炎神帶隊的赤焰虎全員隻是負責在魔動山脈東側的人類國家進行騷擾,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罷。

“嗯。”魔帝的語氣有些沉重:“沒錯,正如九尾說的,本座也不擔心赤焰虎一脈的安危,隻是對它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前來會合有些不解。”

“可能是那些大火貓殺人殺上癮了吧。”冰瀾九尾在後麵冷哼一聲,隨之呼出的寒氣讓千裏一矢後背一涼。

“嘁,別在我背後噴冷氣!信不信老子把你丟去和天引一起坐?”

千裏一矢對自己凍得一顫的表現有些惱火,但魔族之間發生這樣的矛盾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了的。

而對於這隻狐狸的態度所有人也可以理解,畢竟在不久前它們也是沉浸在力量之中盡情享受,而如今卻淪為喪家犬般朝老家逃竄。

“至少那群鳥人到現在都沒有前來與人類會合,就說明炎神它們一脈最大的敵人已經被牽製甚至擊殺。所以說憑借人類僅存的那一點力量,炎神它們想死也很難。”

魔帝分析著,但總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麽東西。

“大人,此次行動失敗應該怎麽和那條蛇解釋?”在隊伍前端的護法【無盡魔淵】——也就是那位一直和千裏一矢配合的護法忽然開口。

很明顯他是在注意到天引那躺在車上的目光後才開口向魔帝等人詢問對這件事的看法。

“嗬,還能怎麽說?那位天引大人連一個鎮魔者都打不過被重傷打回來,我們能有什麽辦法繼續西征?”

冰瀾九尾仿佛有觸碰到了無名怒火,沒好氣地說。

“確實,那位天引大人的失敗也著實讓我很意外。到底是怎樣的鎮魔者才可以擊敗天引大人?”

千裏一矢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後麵的滅世奴,但被對方惡狠狠的目光回敬。

“據說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情報的鎮魔者,其實力應該在末日雷匣和深淵魔眼之上。聽說那些獵魔協會的神眷者之所以可以發揮出遠超我們估計的水準,也有那位鎮魔者的影子存在。”

魔帝將他從天引口中得到的情報說了出來,而其他魔族的反應也各不一樣。

“原本還指望這個家夥可以和懲罰者打一場的,沒想到就這樣被一個名字都不知道的鎮魔者打成這樣。”

九尾狐自始至終都沒有停下冷嘲熱諷,雖然它和魔帝是這場戰鬥的旁觀者,可它也是在心中憋了一大團氣。

“九轉毒龍那家夥不是保證過有天引在就可以大大地提高我們成功前往西方的幾率嗎?如今這天引確是我們之中最早敗的一個,即使是九轉毒龍那蠻橫的家夥怪罪下來,我們也不會認的!”

千裏一矢的神情罕見的嚴厲:“更何況我們起源魔族還損失那麽多的族人!”

“現在要考慮的可不是任何去麵對那個異族,而是怎麽樣去抵擋獵魔協會那邊組織的攻擊吧。”

魔帝在麵對這些護法時還是像以前一樣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心平氣和地與它們商量。

要知道單單論戰力和對戰爭的重要性而言,魔帝的水平可能不如一半的護法;可正是由於早期給一位強大的副族長種下血棘之種後,才讓得這些護法一個個臣服於自己麾下,植入它的血棘之種。

如果當年那個副族長沒有因為那場意外死去的話,它們起源魔族現在或許早就統治全世界了吧。

“有擎天魔樹和大人的血棘大陣在,量那群人類也不敢進來找死!”冰瀾九尾的話語充滿怨恨。

“那可不一定。”千裏一矢皺著眉反駁,而後者充滿威脅的低吼被這位護法直接無視:“你是沒有親眼見到末日雷匣最後那一刻爆發出的威力,即使與懲罰者那阻斷我們起源魔族的那一擊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要是令末日雷匣有機會在大陣前再次釋放那恐怖的力量,血棘大陣能不能撐得住我也不好說。”

“你是不是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還是說你已經打算投降任由他們宰割了?”

“我陳述的不過是一個事實,你這隻狐狸當時又沒在現場,有什麽資格反駁我?”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凍成一個冰塊?”

千裏一矢渾然不懼它的威脅:“如果你有本事的話,那就盡管來吧。”

當九尾狐打算再次開口時,被魔帝不耐煩的吼聲打斷。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兒互相內鬥!”

“這就是起源魔族麵對失敗的態度嗎?”一直在後麵沉默的天引在默默關注了一切後忽然開口。

而回頭看向他的,是三道冰冷的目光,唯有魔帝沒有對他帶有挑撥的話產生反應。

“爾等隻看見了失敗,但爾等可又清楚,失心惡魔大人的根據地就在魔動山脈不遠處的羅克郡城內,而九轉毒龍大人也不曾遠離,應當也還在羅克郡的範圍內逗留。”

天引冷笑到:“不過是犧牲了些不中用的廢物,而我帶回的是又一個鎮魔者的能力和消息。這對於我們之後的計劃可是又掌握了一線主動權,可比你們這些沒用的家夥加入我們的效果要好得多。”

“你再說一遍!”冰瀾九尾朝那個被派來做支援的人露出獠牙,而另外兩個護法也不曾阻止。

“隻敢對我這個重傷的人露出獠牙嗎?不過我可得告訴你,即使我現在是這副模樣,也依舊可以像捏死螻蟻一樣把你抹殺。”

天引對於冰瀾九尾的威脅完全不在意,反而釋放出濃鬱的魔力對它的威脅發動回擊。

“隻要到達魔動山脈,我便可修書一封給兩位宗主大人。我不過是區區一介奴隸,但如果有人會對我的生命造成危險時,宗主大人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嗬,不過是一個被人使喚的奴隸罷了,也敢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你怎麽就肯定你的主人會來救你?”

“第一,雖然我是奴隸沒錯,可你們這群廢物是連奴隸都不如的家夥。”

天引豎起一個手指說出的話,便讓冰瀾九尾此時此刻忍不住下一秒就動手。

“第二。”天引豎起第二根手指,可表情竟變得向往和敬畏:

“你們可能一直誤會了一件事,吾輩的主人並不是宗主大人,而是那至高至強的法則般的存在,即使是宗主大人都隻能在其腳下稱仆的存在。”

魔帝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九尾,不要再打擾天引大人休息了。正如天引大人所言,等我們達到魔動山脈後,應當立刻對九轉毒龍那邊的勢力請求支援,不然我們起源魔族可能真的要滅絕於這世間了。”

冰瀾九尾聞言,不甘地朝天引啐了一口,而後轉過頭不再理會。

至於天引對於最後那帶有羞辱性的行為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一個人何必更一個為螻蟻而不自知的家夥計較呢?

“魔帝大人,為什麽不讓我繼續教訓那家夥?難道真的以為那家夥可以殺了我不成?”

這隻狐狸明顯還是很不服氣,傳聲對走在最前麵的魔帝抱怨。

“你還是沒搞明白我們起源魔族的立場。”魔帝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也許事實真的是如此,我們在天引口中的主麵前,隻是奴隸都不如的吧。”

“為什麽?”冰瀾九尾的神色一凝,它不知道為什麽以前性情孤高的起源魔族魔帝大人會變成現在在樣子。

但也隻有魔帝內心清楚,那是在與九轉毒龍單獨見麵後聊到的話題,關於為什麽他們之間有著莫名的同類感而又明顯不是同類的錯覺。

自從那時候起,魔帝才知道起源魔族的存在是多麽的可笑,不過是真正強者手中手中的一粒棋子——不,也可能是棄子吧。

之所以會在這片土地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僅僅隻是因為在這漫長的歲月後,普通人對於魔法已經到無知而不可救藥的地步了。

僅僅是人類明麵上的力量,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起源魔族在正麵交戰中擊敗,更別提暗自潛伏的力量和人類的諸多同盟了。

“直覺罷了。”魔帝麵對冰瀾九尾的疑問並沒有正麵回答,選擇沉默,令全部魔族心裏都有些發悸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