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夕
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於東水終於來到了赫烈士特城的城門下。
這裏同樣屬於羅克郡的範圍之內，但比克托城的條件還是要好很多，已經可以叫做城市了。
但比起羅克郡城，還是有些差距。不過例如魔物局等重要的機構，在這裏都有設立分會場。
但於東水來這裏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這座城市是他和他的未婚妻定居的地方。
現在自己疑似是魔物局追捕的對象，也聽說了魔物局局長黎軒在那天去往克托縣，在調查完他曾暫住過幾天的客棧後又風風火火趕回羅克郡的事情。
這是於東水在路上的一個驛站喝酒，從克托那邊來的人套出來的。
於東水現在慌得一批，打算在他們還沒有進入狀態前先回來和她交代一些事情，之後就躲起來看看風聲，如果和自己無關那就最好；
如果真的是打算把自己當大魔法師轉世抓起來的話，他就準備找機會帶她逃到西方去，聽說那邊獵魔協會的勢力不如這邊強勢。
於東水這樣想著，走向城門。但他很快又停了下來，覺得直接怎麽走進去好像有些魯莽。
於是在認認真真易容，並把身份證件修改了之後，才放心地前往城門口接受檢查。
擱在平時，守門的幾個士兵不是魔術王的忠實崇拜者，就是於東水的好哥們，一般不用檢查就會直接放行。
但於東水也清楚他們的檢查也不過是問問名字，看看是不是美女，如果是的話再進一步問問住址，年齡什麽的。
聽說有幾個人就是這麽找到老婆的。
可這一次他們一改以前鬆散的態度，對過路的人刨根究底的盤查，甚至對一些被弄得不知所措，顯得有些可疑的人動手扯一扯臉皮。
很明顯，他們接到了命令。而命令要盤查的對象，已經有九成的把握是擅長易容和騙術的魔術王。
沒想到魔物局的人行動有這麽快，那她現在怎麽樣了？不會已經被魔物局的人帶走了吧？
於東水即使心急如焚，但他並沒有把焦躁顯現在表情上，靜靜的跟著隊伍前進。
終於，到於東水接受檢查了。
在回答一些基本資料時，於東水始終一臉從容。
麵前這個檢查的士兵，名叫袁德，是一個比較沉穩的老兵。
在其他士兵麵前是一個老大哥的形象，但由於不愛迎合長官，所以到了三十幾歲，還是一個伍長級的小角色。
和於東水的關係自然也是很好，畢竟從一開始於東水就對軍人很敬重，捐的錢有很大一部分是用來改善駐城士兵們的生活環境，還時不時到他們那兒搞一個魔術表演，把關係提到了一定的高度。
正是知道袁德的性格，於東水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用以前準備的假證件和信息應對。
直到最後，袁德似乎都沒有看出什麽來，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你認識於東水嗎？”
“於東水？那是誰？”
於東水裝出一臉疑惑的樣子。
“哦，沒什麽，隻是我的一個熟人。”
袁德說著，給了於東水一塊證明牌：“這是赫烈士特的臨時身份牌，在離開城時需要交還。有效期是一個月。”
“臨時身份牌？為什麽會有這個玩意兒了？”
當說出這句話時，於東水意識到自己露餡了。
但袁德隻是瞟了於東水一眼，道：
“以前來過赫烈士特吧？這玩意是昨天剛要求發放的，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別弄丟了。另外，裏麵還有赫烈士特的治安管理條例，自己拿出來看看，別到時候被抓還說咱沒告訴你。”
於東水感覺到了什麽，可還不到他細想，袁德就催促他快走，別妨礙後麵的進城。
故意放慢腳步，待其他人不注意時，藏在一個邊角的視野盲區，偷聽袁德與後麵的人談話。
不多時，他終於等到了這樣的對話：
“為什麽你給了前麵那個人一塊牌子，而我沒有？”
隻聽袁德帶有抱歉的聲音解釋道：“哦，那個是我的熟人，給他牌子是出於一些私人原因，並不是每個人都有。”
於東水心裏明白得差不多了，他閃出城門，走在熟悉的大街上。
隨便拐入一個沒有人的小巷，研究起這個證明牌。
除了印有“赫烈士特”的名字外，這塊鐵質的牌子基本上沒什麽特殊的地方。
但很快，於東水找到了一個開關，並拿出一卷寫有文字的紙片。
上麵寫著：
“於大魔術師，別以為你那拙劣的把戲可以騙過咱兄弟們喲！混了這麽久，屁??股一撅就知道你要拉什麽#%。更別說是說謊了。”
“話說，你這大人物前幾天幹了什麽？招惹了連咱城主都怕的官，點名要俺們在城門口抓你呀！不過你放心，對於你的事，俺們什麽都沒說，他們那群家夥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裏嘞！弟媳當然也沒事！不過俺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不要在城裏逗留，辦完事趕緊走，每天都有憲兵在挨家挨戶的查人，在街上巡邏！”
“保重！愚兄，袁德。（看來是老子的信送出去了，他們幾個可是輸了我酒錢的！風頭過了後記得回來喝酒！）”
於東水微笑著收起紙條：“這些家夥，不怕被我牽連嗎？一群蠢貨！”
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城中到處繞圈。
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混入人群，移向家裏。
傍晚時刻，赫烈士特子爵府。
大殿之內，魔物局局長黎軒端坐在最高位上；
其下是赫烈士特子爵和本地分局的局長；
而一位中年人則獨自坐在遠處，不參與那三人的討論。
中年人是獵魔協會特派的支援，聽說是從貝格烈首都，伊阿烏爾（格林）來到最精銳的獵魔者，叫恭長虹。
正在三人討論於東水來到赫烈士特的可能性，和具體如何抓捕的方案時，侍衛遞上來的報告讓黎軒的臉上露出笑容：“各位，目標出現了。”
“在哪？”赫烈士特子爵問到。
“當然是在他的家裏。”黎軒笑道。
其實在有關於東水的檔案裏，無論是個人的基本資料，還是家庭住址，都十分完善。
之所以故意去問和於東水交情好的守門士兵，是因為想讓最有可能與於東水有交流機會的他們，給於東水賣一個‘魔物局等人還不知道你家在哪’的假情報。
借此誘導於東水發下顧慮，回到早已被魔物局監視的家中，來一個甕中捉鱉。
至於於東水的身份，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定論。
“恭大人，於東水真的是魔族的一員嗎？資料上顯示，他隻不過是土生土長的赫烈士特人而已，是不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子爵大人，關於此人的身份，還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魔族的猜想，也不過是最有可能的罷了。”
在聽說得到於東水蹤跡後，恭長虹起身來到三人旁：“一切答案，將在今晚揭曉。”
“嗯，等抓到他了之後，什麽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分局局長飛鴻雲道。
“魔物局的協助人手可安排妥當？”
黎軒問飛鴻雲。
“所有行動者都在昨天準備完成，隨時等待命令。”
子爵隨即也說到：“城內一百精兵也隨時準備封鎖各個要道口。”
城內士兵負責封鎖要道，防止於東水逃跑；
魔物局成員負責協助抓捕未知能力的於東水，並攜帶補給和助戰武器，將於東水逼入包圍圈；
而抓捕的主要任務，自然落在獵魔協會的獵魔者們身上。
這樣的作戰計劃，是在恭長虹來的當晚就製定好了的。
“我會的獵魔者亦在包圍圈，隻要見到目標，便可展開抓捕。”
之所以不在於東水家裏直接進行抓捕，一來考慮到目標的魔法可能是攻擊魔法，會破壞周圍的建築、造成普通百姓的傷亡，但撤走百姓又有可能被於東水看出破綻，導致無法鎖定目標；
其二，於東水的未婚妻應該是一個局外人，為防止於東水的抓捕行動中受傷甚至被當做人質，必須將於東水引到屋外才行。可準備需要時間，帶走她的話會造成同第一點一樣的效果。
這次事件關係重大，在城中並未粘貼有關於東水的通緝令。
但為了防止抓捕失敗後於東水會一路暢通無阻的經過各個城市關卡，他們也早已印好了有關的通緝令發放到羅克郡範圍內的城市裏，並要求在後天統一張貼出來。
可謂是萬事俱備，不出意外的話，於東水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可還有一件事令他們不得不在意。
如果獵魔協會的判斷是準確的話，於東水在這附近肯定還有接應。
羅克郡臨海，是世界範圍內重要的交通航運以及交易的城市。
但之所以這裏采用爵位製，而不是像貝格烈帝國大多數地方推行的中央集權地方政府製，與它的鄰居，連接貝格烈帝國與銳斯聯盟之一的哈爾門王國的水上山脈，傳說魔族的終焉之地——魔動山脈有關。
為了抵禦可能的魔族入侵，快速組建城市的有效兵力，將兵權全部集中在郡城的地方政府是絕對不行的。
這也是為什麽赫烈士特子爵可以調動城內兵力的原因了。
在封爵位的官員，對地方上的統治調配擁有優先權，能夠快速進入戰備狀態，屯兵養兵，以防不備。
正如剛才提到的，與其說羅克郡與哈爾門王國接壤，倒不如說是與魔動山脈接壤。
因為魔動山脈內各種恐怖的傳說，人們堅信還有為數不在少數的魔族盤踞在山脈裏，對外麵的人類世界虎視眈眈。
所以哈爾門方麵，幾乎不會冒險進入魔動山脈對貝格烈展開陸地攻勢。最多在同盟主國卡偌凱門帝國的協助作戰裏踏入過貝格烈的領地。
回到這次行動。如果說於東水真的是起源魔族的一員，在距離魔動山脈這麽近的地方現身，確實令包括獵魔協會在內的人類勢力難以不產生聯想。
雖然說也考慮到於東水是要去投奔山脈內魔族，或者是棄子的可能，但一切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有魔族內部的接應，那麽於東水此次的行動可能是想引他們這些人類的精銳出動，再一舉殲滅。
要是貿然行動的話，還不等於東水進入包圍圈，他們可能就會被反包圍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獵魔協會才派出了包括恭長虹在內的幾位頂尖的獵魔人來到這裏支援。
這像是在賭博，在賭雙方投入的多少。如果他們這邊投入的多，便可將內應全部消滅；
如果對方投入的多，人類的戰力將遭到不可估量的打擊，甚至成為一場大戰的契機！
可似乎誰都沒想到，於東水本人到現在都是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