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想到這裏,冷不丁跌坐在凳子上。這下要壞事了!要杜氏真的是權貴之家出來的,自家就惹大禍了!
卞多壽這頭帶著人趕緊采買了許多貴重之物,帶上卞滿福,去客棧想找杜氏道歉。
卞多壽看來,杜氏必定和二十年前的那個丁家婦人一般,是權貴人家遺落在外的閨女。
自家看走了眼,一直當她是杜老頭親生的閨女!杜老頭也真是對自己瞞得緊,害得他一直以為這是他的親閨女!
若是早知道是權貴人家的閨女,他不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嗨!
現在說什麽也晚了,隻好盡力挽救。
希望不會太遲。
當年丁家一門滅門的事情一幕幕閃現在他的眼前,卞多壽驚惶極了。
容逸等人自然沒有見卞多壽和卞滿福。
杜氏更加不願意見,她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哪裏還會去見他們。
不過此時,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最終萬小虎還是講她說服了。眼見病情也差不多了,小小給了他們夫妻一些銀錢,將他們安頓好了。
此刻兩人正在萬小虎的娘的主持下,進行簡單的成親儀式。
對於遠在客棧發生的事情,兩人壓根兒就不知情。
容逸和小小緊跟著也過來喝了一杯喜酒,送上一些禮品,隨後簡單吃了一餐,回了客棧。
“如何?”
容一緩緩稟報,“卞多壽不死心,在咱們這兒等了許久,不過後麵不知為何,又急匆匆離去了,想是那些鋪子支持不住了的緣故。”
進貨來源被切斷,之前進的貨也不多,最近更是無一個客人。
卞家是個大家,流動資金龐大,這一下子就斷了,可想而知,得補多大的漏洞。
卞多壽將家裏的存銀拿出來,去疏通關係,然而都打了水漂。
現在所有的生意都癱瘓了。
許多人家又不知道從哪裏知曉,之前與他們合作的卞家居然暗地裏對他們做了不少小動作,或者陰暗的事情,那些人原本隻是想著暫時不與卞家合作,結果後麵短期都變為鐵了心不再與卞家合作。
卞多壽傻眼了。
若是那些人肯合作,他也有銀子,即便支撐上個一兩個月,也不是問題,頂多動了筋骨傷了身,緩緩恢複就是。
但他的合作來源全部被切斷了,卻是絲毫希望也無的。
就剩下一些庫存沒人要,換不到銀錢,上下出口都被堵住了。
偏偏他還花了不少銀錢去疏通關係,結果還打了水漂。
卞多壽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他的供貨來源已經徹底切斷了,即便生意恢複了,他也進不到貨。而且他現在手頭上能夠拿出來進貨的銀錢,還真是少的可憐。
更別提更主要的是,那些客人說不定再也不會到卞家的商鋪買任何東西。
店鋪裏的東西放久了也會壞。
他卞家,相當於完了。
不!還有希望!
卞家是他好不容易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現在可不能認輸!一旦他都已經放棄了,卞家就真的沒救了。
“來人!”他忽然從地上爬起來,在自家兒子和卞夫人,以及姨娘們不解的眼神下,鄭重地拍了拍身上興許不怎麽存在的灰塵。
“老爺!請吩咐!”
“替我準備一套破舊的衣裳,還有荊棘條!我要上門負荊請罪!還有,滿福,你也跟我一樣,還不趕緊去準備!”
下人雖然吃驚,但還是點了點頭,“是!老爺!”
既然之前帶著東西去不行,說明不夠誠意。尤其若是對方氏權貴之家,那麽必定不差他給的那點子禮物。
仔細想想還是心意比較重要。
既然是他們卞家犯下的錯,他和兒子一起去負荊請罪,那些人該消消氣了吧。
更何況,人不是沒事兒嗎,都說見到他們母女二人了,好端端的。
說明當時打的不是很嚴重,否則性命早丟了。
既然不是很嚴重,若是他們這番有誠意前去,說不定能博取好感。
多個有權有勢的親家,總好過多個仇人!
卞家現如今的情形,也由不得他多做其他猜想,隻能這般做了。
小小看到兩人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裳,身上還被荊棘藤條紮得血淋淋,倒也對卞多壽和卞滿福多了一絲佩服。
但正因為這樣,這兩人才越發不能留。
能夠輕鬆做到伸縮自如,卞多壽和卞滿福兩人,越發是個隱患,若是不除去,將來禍患更加大。
卞滿福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想到現如今家裏都快保不住了,隻好強忍了下來。
前幅還好,可以弓著背,沒那般疼,後麵就受罪了,每走一步路,後麵的荊棘刺就將後背劃拉一下。
爹學什麽不好,非得學負荊請罪!這下可好,半途而廢不行,他快痛死了!
更主要的是,他卞滿福一世英名都被爹這樣一來給弄得沒臉了。
回頭還怎麽管理那些女人,麵子丟大了!
心裏雖然這般想,卻也不敢反駁。他也知曉,若是這次不成,卞家說不定就此不存在了,還談何管女人?
“鵑呀,都是爹的錯,爹這兩年因著壓力大,總讓滿福跟著一起去忙活,倒是對你忽視了。尤其你還給咱們卞家生了如此可愛的孫女兒,爹……爹那時候真對不起你們娘兒倆!若不是聽信了小人的話,爹和滿福也不會傻到……嗨!現在說啥都晚了!爹隻望你和爹的乖孫女能不計前嫌,跟滿福回去,好好過日子。之前是咱們卞家對不住你和孫女兒,爹一定讓滿福給你賠禮道歉,今後必定對你好!”
小小唇角直抽搐。
這是以為杜鵑在這裏呢。
隻是,又為何這番作態?怎麽看怎麽像是假惺惺。
小小想不通,一旁的容一給她解惑,將二十年前這兒曾經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小小愕然,所以他們這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被他們對號入座,主動套住了?
眉頭轉了轉,既然送上門來,不整白不整。
想到這裏,從自己包裹裏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之後,再取出一小包東西。
上麵的藥粉是她最近研製出來的,專門讓人覺得奇癢無比的粉末。
她還沒有試試效果究竟如何,現在正好有人送上門可以練練手。
小小樂顛顛將其餘藥粉重新包裝好,放回去。
將取出來的一小包粉末取了部分,打開二樓窗戶,伸出手去,發現距離夠不著,還差了點兒。
四下掃視一眼,看到附近一張桌子,使了力氣挪了過來,然後整個人踩上去,重新伸出手去,這下剛好夠。
小小嘴角勾了勾,對準下麵兩個“渾身血跡”的人,輕輕灑了點兒粉末下去。
哼!
不是“很疼”嗎,裝就要裝像一點,身上的傷就那麽一點兒,卻大麵積弄上雞血算是怎麽回事!
一般人還能騙過,還好她不是一般人。
小小嘚瑟的想著。
然後在容一唇角微抽,怎麽看怎麽像是偷偷笑的眼神下,密切注視下麵兩人的狀態。
卞多壽原本還在懺悔,說到後麵,隻覺得後背很是養,他快忍不住了,身上動了動,想要將那股奇癢無比的感覺弄走。
然而他一時不記得自己身上背著的是荊棘藤條,這一動,那些荊棘刺便深深紮入他的身上,疼得他臉色刷白!
卞多壽情況不好,卞滿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原先還隻是為了做戲,滿臉愁苦的樣子,可是現在,他實打實覺得自己身上癢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