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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那一幕轉眼間似乎又在眼前重新浮現而起,那畫麵清晰得猶如就發生在昨日,每個人的容貌、動作、神情,在這些年中陸塵都常常想起,就像是刻入骨髓深處一般無法忘記。

火之薩滿是一個異常強大的蠻人,哪怕是在三界魔教那三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麵前也絲毫不處於下風,甚至在氣勢上還猶有過之。而陸塵這十多年來的痛苦幾乎都根源於他,那神秘詭異並強大無比的黑焰詛咒,從那一天過去之後,就死死地纏住了他,生死不能擺脫。

有時候在最痛苦的黑焰焚身的瞬間,陸塵在恍惚中會出現看到火之薩滿那張蒼老卻猙獰的臉的幻覺,燃燒的火焰就像是那個老人可怕的詛咒,報複著他所做下的罪孽。

陸塵閉眼,深深呼吸了一下,片刻後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神情間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再看向前方那個突然出現的蠻人部落,眼神裏全然是一片冷漠。

那件事已經過去十多年的光景了,這是一段如此漫長而痛苦的歲月,但他從未後悔過。

※※※

迷亂之地中是有蠻人存在的,至於來曆,則是幾千年前那一場人族蠻族之間驚天動地的大戰後,蠻族慘敗退回南荒大地,但因為雙方過於強大的力量彼此爭鬥撞擊,打得是風雲變色、山崩地裂,連迷亂之地的地形也為之崩塌改變。

一場驚世駭俗的大血戰後,剩餘的大部分蠻人退走了,但還有一部分蠻人則被永遠隔斷在了迷亂之地這邊,再也回不到南荒。

作為勝利者的人族對這部分蠻人並無絲毫憐憫寬恕之意,流落的蠻人一旦被發現,幾乎就會被殺死,所以到最後,這一部分蠻人被迫逃入了迷亂之地深處,確切地說,是藏在了迷亂之地凶險莫測人跡罕至的中部地帶,這才勉強逃避開了人族的追殺。

許多年來,在迷亂之地的外圍地界中已經幾乎看不到蠻人的身影了,隻偶爾能看到一些因為年老而被殘忍放逐,令其自生自滅的老年蠻人,比如,當年陸塵與易昕所看到的那個蠻人就是如此。

而除此之外,蠻人部落都隻能勉強苟活於迷亂之地中部地域的觀念早已是眾人皆知、深入人心了。

但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卻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陸塵,事情好像有了變化。

看著那些山壁上的洞穴,以及眾多木石搭建而成的屋子,顯然,這個部落的規模不小,至少有百餘人之多。

這麽大的一個部族,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迷亂之地外圍地域中,確實是一件令人驚詫的事,而且看著這部落房屋和山洞的樣子,這個部落在這裏呆的時間顯然還不短。

這些蠻人為什麽突然北上,哪怕是冒著被人族發現就會有滅頂之災的危險也要偷偷在龍川大河北岸偷偷住下來,這其中的原因陸塵並不知曉,但想來也不外乎是龍川南岸那邊的中部地帶實在是太過凶險,或者這個小部落已經完全無法頂住那邊眾多的風險了,所以才如此冒險一搏。

還別說,這個部落挑選的地方確實十分巧妙,前有鼠丘山,後有惡蟒穀,皆是凶名昭著的險地,平常人族根本就沒人過來這裏。就算有人湊巧路過此處,一般也是在山下直行而過,也不會想著跑到旁邊這座山嶺裏深處的山坳中查看,所以也很難發現這個部落藏身於此。

隻可惜這一天機緣巧合下,卻是被陸塵和阿土發現了這個秘密所在。

阿土叼著那隻雲地鼠一溜煙跑了回來,早早地就將後頭的蠻人甩掉了,遠遠看去,那些蠻人也就是破口大罵了幾句,隨後便無可奈何地去收拾殘局了。

越過山石林木,阿土跑回到陸塵身邊,將那隻死掉的雲地鼠放在陸塵麵前,還對著陸塵搖了搖尾巴,看起來很是得意的樣子。

陸塵露出一絲微笑,拍了拍它的腦袋,道:“厲害了,吃吧。”

阿土也不客氣,埋頭便開始撕咬大啃起來。

雲地鼠屬於妖獸的一種,血肉所含的靈力都比普通野獸要強得多,正適合阿土如今的情況,看它也是吃得賊香。

至於陸塵,當然不會去和阿土搶吃的,他隻是遠遠地眺望那個部落,仔細觀察著。隨著晨光灑落,天色逐漸明亮,那個部落裏更多的人開始醒來活動,陸塵看到了更多的蠻人,也看到了他們的臉上都塗抹刺刻著奇異的圖紋,很是眼熟。

似乎,好像,和十年前那位火之薩滿的臉上圖紋非常的相似。

陸塵的臉,越來越是肅殺、冷漠。

※※※

阿土很愉快地吃完了它的大餐,雖然這隻雲地鼠看起來與它的身軀大小相差很多,但阿土卻好像吃得十分滿足,甚至在走到陸塵身邊時還打了一個飽嗝。

這當然不是吃肉吃撐了,而是雲地鼠這種妖獸血肉中蘊含的充沛精氣正在被阿土的身軀所吸收。

陸塵低頭看了阿土一眼,然後輕聲道:“我們走,阿土,過去那邊看看。”

說著,他便帶著阿土向那個部落掠去。

當然了,陸塵並沒有笨到大大方方地直接衝著大門走過去,而是借助著周圍的地形山林,迂回繞圈,從側後方慢慢靠近了這個部落。

因為靠得近了,有許多東西就看得更加清晰,那部落中男男女女甚至包括一些孩子臉上都有刺青圖紋,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傳承下來的傳統,又或是信仰圖騰一類的東西,大部分都十分類似。由此看起來,當年的火之薩滿應該是和這個部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隨著陸塵仔細觀察後,卻很快得出了另一個令人有些意外的結果。

這個部族,好像並不是很強。

不要說是當年那個可怕無比的火之薩滿了,陸塵甚至根本沒看到有任何可以接近那位強者一半風采的蠻人,甚至他還隱約記得當年荒穀之戰時,那個火之薩滿還帶著七個強大無比的蠻人戰士,那同樣也是令人敬畏的恐怖存在,但此時在這個部落裏也同樣沒有見到。

這個早上,在這個蠻人部落裏出來走動的蠻人們,看上去就像隻是一群力氣稍微大一些、身軀強壯一些的人而已,但是對人族修士而言,這樣的蠻人幾乎和毫無反手之力的兔子差不多。所以過了片刻後,陸塵的目光轉向了那個部落深處山壁上的那幾個山洞中。

迷亂之地是十分殘酷而現實的,沒有實力根本就活不下去,這個部落能夠存活至今,應該還是會有幾分底蘊的。如果真還有高手在的話,應該也就在那山洞裏了。

阿土陪陸塵在隱蔽的山林間看了好一會兒,漸漸地有些不耐煩起來,在一旁輕輕哼哧叫了幾聲,陸塵摸了摸它的腦袋,道:“別急,這些蠻人算是我的仇人吧,而且他們對我們也有些用處。”

※※※

大概是在天亮後的一個多時辰後,在陸塵的窺視下,那個部落裏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所有人都從木屋中走了出來,來到部落中央,圍在那個黒木插著的金字塔下。

又過了片刻,在那片山壁下的山洞裏,陸陸續續開始往外走人。

正如之前陸塵所預料的那般,果然,這一次從山洞裏走出來的蠻人要比外頭的蠻人強大許多,非但是戰士體型看上去更加魁梧強壯,在人群的最後被許多強壯戰士包圍保護的圈子裏,居然還出現了一個蒼老的祭司。

在蠻人部族的體係中,薩滿是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他代表了能夠與在蠻人世界中最神聖的古老祖先溝通,得到遠古傳承下來的力量。不過薩滿這樣強大的個體並不多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以及特別好的機緣,因此,南疆大陸的大多數蠻人部族中,更多的則是像祭司這樣次一級的人物。

薩滿或是祭司這樣的人,在蠻族部落中基本上是占據了主導領袖之位,他們擁有以蠻力見長的蠻人中罕見的智慧,是引導一個部落成長發展的主心骨,同時,他們也是蠻族中僅有的一小部分能夠掌握薩滿巫術的人。那種與中土修真界截然不同的力量異常強大,曾經在千年大戰時造成過無數生靈塗炭。

而眼下,陸塵的目光便是緊緊地盯著人群中那個年老的祭司,眼中目光閃爍著。

那個老祭司看起來已經蒼老得連獠牙都掉落了,走路都顫巍巍的,似乎已是風燭殘年。若是按照迷亂之地中蠻人部族裏那種殘酷的生存法則,這個年齡的老頭早就該逐出部落,任他自生自滅了。

但是,祭司當然是與眾不同的。

圍在這個老頭身邊的強壯的蠻人戰士們簇擁著他,眼神裏多有敬畏之色,然後慢慢走到了這個部落的中心,站在了那個石堆前。

老祭司站穩之後,便開始伸展雙手,麵對那根奇怪的黒木,開始吟唱著某種聲調古怪、語音悲涼的歌曲。

伴隨著這種聲音,所有的蠻人都跪倒在地,五體投地,向那個黒木雕刻的圖騰叩拜著,麵上全是崇敬向往之色。

陸塵淡淡地看著這一切,然後抬起頭向之前自己過來的山嶺方向看了一眼,心想,那些替天行道正氣凜然的“魔教殺手”們,應該也快追上來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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