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本心
“絆...絆腳石？你竟然說我是絆腳石！”
紫煙快被李傲天給氣炸了，她不是不知道李傲天的性情向來冷淡，可她怎麽也沒想到，李傲天居然會用“絆腳石”這樣的詞來形容她。
“你誤會了，我說的絆腳石並不是單單指你，而是指這世間所有的女人。”
李傲天冷不丁的又補充了一句。
“李傲天！！！你這個混蛋，你不是個男人！”
紫煙被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得對著李傲天又是一頓臭罵。
看著紫煙氣憤的樣子，李傲天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不是個男人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我恨你！你這個沒有責任沒有擔當的混蛋！”
紫煙貝齒緊咬的怒斥道，眼角淚水滴落的更快了。
“隨你怎麽說吧，不過要讓我娶你這是不可能的，我獨來獨往慣了，帶著你在身邊累贅不說，對你也沒有半點好處，你是知道的，我的仇家太多，不說黑水門和血殺門，單說地魔宗都足夠讓我頭疼的了。”
“但今天這事說到底，我還是占了你的便宜，這樣吧，以後你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可以來找我，隻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全力以赴。”
李傲天在想了想後，語氣緩和的給了紫煙一個承諾。
“你說的都是真的？”
隨著李傲天這麽一說，原本還滿臉氣憤淚水橫流的紫煙頓時停止了哭泣，臉上怒意也消減了許多。
李傲天點了點頭：“我答應過的事從來不反悔，以後有麻煩盡管來找我便是。”
“我不是問的這個，我問的是你之所以不願意娶我，是因為自己仇家太多，怕娶了我後連累到我，這是真的嗎？”
紫煙神色複雜的問道。
李傲天聞言微微一愣：“啊...我...我有這麽說嗎？”
“你剛才那話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嘛，你得罪了黑水門、血殺門和地魔宗，你就是怕連累到我，所以才不願意娶我對不對？”
忍不住撇了撇嘴，紫煙緩步湊到了李傲天的近前。
“你想多了，我隻是想讓你知難而退罷了，你若硬要曲解我的意思，那我也無話可說。”
和紫煙近距離的對視著，李傲天語氣冰冷的說道。
“你就這麽討厭我嘛？”
直勾勾的盯著李傲天的雙眼，紫煙情緒低落的問道，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
“談不上討厭，我不是說了嘛，咱們其實算朋友的。”
看著紫煙失落的樣子，李傲天心中有些不忍，語氣變得委婉了一些。
“朋友？嗬嗬...咱們都這樣了，你覺得還能做朋友嘛。”
“李傲天，我問你句實話，你務必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咱倆從認識到現在，你有沒有真正的喜歡過我，哪怕隻有一瞬間也算。”
紫煙語氣平淡的問道。
“你問這種問題有什麽意義呢，我都說了，我不可能娶你！”
李傲天眼神有些躲閃的回道。
“當然有意義，你若回答沒有，我王紫煙保證以後不會再糾纏你，而且再也不會和你見麵！”
紫煙麵露決然的說道。
看著紫煙一本正經的樣子，李傲天有些心虛：“我...我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不想回答那就是有咯？”
紫煙似笑非笑的問道，臉色有了明顯的變化。
“你不要逼我！”
深吸了口氣，李傲天情緒有些激動道。
“這怎麽能說我在逼你呢，我不過是讓你回答這個問題而已，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失，你是個男人就說實話！”
似乎是已經猜到了李傲天的答案，紫煙麵露微笑道。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行，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哪怕一瞬間都沒有！”
見紫煙如此咄咄逼人，李傲天一咬牙，給出了紫煙答案。
一聽到李傲天的答案，紫煙那原本還露著一絲微笑的臉色瞬間僵硬，同時她的眼神也立馬暗淡了下去，整個人像是瞬間沒有了靈魂。
沒有多餘的廢話，紫煙神色黯然的轉過了身去，並且緩緩的移動腳步，朝著溶洞出口的方向而去。
“紫...紫煙，你要去哪裏？”
看著紫煙離去的背影，李傲天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發堵，他在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喊道。
“我去哪裏與你何幹，你放心，我王紫煙說話算話，從今往後再也不會糾纏你了，也不會再見你！”
語氣冷淡的回了李傲天一句，紫煙突然抬手隔空一吸，將不遠處那掉落在水麒獨角獸身旁的紫色飛劍攝入了手中，隨後一劍朝著自己的脖子抹了上去。
“你瘋了！！”
沒想到紫煙居然會突然尋死，李傲天在情急之下連忙彈出了一道金色劍氣，射落在了紫煙手中的飛劍之上。
隻聽“哐當”一聲硬響，紫煙手中的紫色長劍被金色劍氣擊飛了出去，而趁此機會，李傲天連忙催動身法，橫移到了紫煙身前。
雖然出手足夠及時，但李傲天還是發現，紫煙的脖子上有一道醒目的血痕。
“你發什麽瘋！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出手片刻，你就真死了！！”
心中無名的怒火升騰燃燒，李傲天衝著紫煙大聲的喝斥道。
“我死了和你有關係嗎？”
死氣沉沉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紫煙語氣冷淡的反問道。
“我......你要死也別在我麵前死！”
李傲天被紫煙問的有些語塞，他帶著三分怒氣道。
“那我去外麵死。”
麵無表情的凝視了李傲天片刻，紫煙繞開了身前的李傲天，朝著地底溶洞的出口方向走去。
“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咱們都是修煉之人，男女之間情情愛愛這些東西，對修煉沒有任何的意義，你為什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生怕紫煙再次尋死，李傲天神色複雜的遲疑了一下，隨後再次催動身法，橫移到了紫煙的身前，阻攔住了她。
“到底是我想不開還是你想不開，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具隻知道修煉的人形傀儡，連妖獸尚有七情六欲，更何況是人！”
“你說我對你的情沒有任何意義，那好，你告訴我，你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麽？”
紫煙眼神犀利的質問道。
“我活著的意義是修煉，修煉能讓我變強，隻有變強了我才能去找我最痛恨的仇人報仇，當然了，我並不是為了仇恨而修煉，我修煉的最終目標是問鼎人道巔峰，渡劫成仙！”
李傲天也不掩藏，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
聽完了李傲天的話後，紫煙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是笑我自視甚高呢，還是笑我自不量力啊？”
看著突然大笑的紫煙，李傲天也沒有動怒，畢竟自己所言問鼎人道巔峰飛升仙界這種事情，對一般人來說，那就是個可笑的笑話。
“都不是，我從來不懷疑你李傲天的潛力，不論是當初在太一城，還是現在的此時此刻，我都相信你是人中龍鳳，總有一天能飛出淺灘遨遊天際。”
臉上笑意收斂，紫煙搖了搖頭道。
“那你剛剛笑什麽？”
李傲天有些莫名其妙道。
紫煙冷嘲：“我是笑你空有遠大的目標，卻不知道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麽，我活著的意義就是修煉。”
李傲天微皺著眉頭道，他潛意識覺得紫煙肯定是有什麽話要說。
“你錯了，而且大錯特錯，人活著的意義從來不是為了修煉，恰恰相反，大多數人之所以修煉，那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紫煙神色凝重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這話和我說的有什麽區別，總的來說不還是修煉第一麽。”
李傲天麵無表情道。
“當然有區別，人若是為了修煉而活，那麽我問你，你的終點在哪裏，修煉成仙飛升仙界嗎？肯定不是！”
“據我所知，仙界隻是比我們下界更高一級的界麵，下界之人即便是飛升仙界成為了真真的仙人，那也同樣需要修煉，因為仙也有強弱之分，仙界也同樣是弱肉強食。”
“而我所說的，大多數人之所以修煉，是為了更好的活著，那是因為修為可以提升我們的實力，增加我們的壽元，讓我們有更長的時間去感受這個花花世界的美好。”
“如果單純的隻是為了修煉成仙而活，那麽即便是長生不死，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修煉一途無止境，難道你的出生，就是為了修煉到死的那一天麽！”
紫煙情緒激動的大聲質問道。
李傲天聞言，頓時神色複雜的沉默了下去，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紫煙，因為對方所言不無道理。
前世的李傲天之所以拚了命的修煉，那是因為受其師的影響，一門心思隻想追求無情劍道的巔峰，好破碎虛空渡劫飛仙。
也正是因為受其師和無情劍道的影響，李傲天才會鑄就一顆冰冷無情的劍心，幾乎可以說斬斷了七情六欲，他也從未真正感受到過情和愛的滋味。
可現在一聽紫煙這麽說，李傲天卻有些迷茫了。
師尊給自己定的目標，真的就正確嗎？
為了修煉而活，為了成仙而活，這樣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你怎麽不說了，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啊？”
見李傲天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紫煙開口問道。
李傲天滿臉糾結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心很亂...”
“心亂，就說明你其實認可我所言，也說明了你一開始的堅持是錯誤的。”
“不要再糾結了，這樣的糾結用你的話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倒不如順從自己的本心，你本心是怎麽想的就怎麽做，沒有必要裝出一副冷酷無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紫煙柔聲的勸道。
“本心...本心...”
喃喃自語的嘀咕了兩句，李傲天快速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他腦海中回想起了重生後到現在，自己一路走來所發生的種種。
一件件往事自腦海中回放，一張張不同的麵孔自腦海中凝現，李君豪、李雪、紫煙、李傲玦、洛伊靈、韓靈莎、海堯、秋月......
“嗬嗬...原來...原來我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早就不是獨孤傲天了，我心中早已有了牽掛有了七情六欲，而獨孤傲天的心中...是從來不會有這些的...哈哈哈哈！！”
喃喃自語的嘀咕了幾句，隨後李傲天放聲狂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悲涼。
李傲天徹底醒悟了，自從靈魂重生融合了李傲天的記憶後，他就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獨孤傲天了。
既然不再是獨孤傲天，他也就沒有必要再以前世那冰冷無情的心對人了。
無情劍道，這早已不再適合他，況且他現在所走的路，也不再是無情劍道，他根本沒有必要再斷情絕欲。
“你在說什麽？什麽不是以前的你了，什麽七情六欲，你笑什麽啊？”
看著明顯有些不對勁的李傲天，紫煙神色古怪的問道。
“沒什麽，就是被你一番話說的有所感悟而已。”
李傲天笑著搖了搖頭道。
“腦子有毛病，給我讓開！”
狠狠地白了李傲天一眼，紫煙沒好氣的喝斥道。
“讓開？再讓你去尋死？”
李傲天麵露玩味的笑道，和之前相比，看上去似乎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
“你管得著嘛，你又不是我的什麽人！”
紫煙撇著嘴道。
李傲天搖了搖頭：“我不會讓開的，你將我原本靜如冰麵的心境徹底打破了，要是就這麽讓你走了，豈不是便宜你了。”
“你攔住我也沒有用，一個人要死，有很多種方法，我別的控製不了，但讓自己死還是控製得了的。”
紫煙語氣決然的說道。
“不，你控製不了，因為我李傲天不讓你死，你就永遠死不了！”
李傲天說著一把將紫煙摟在了懷中。
“你幹什麽...放開我，你不是不喜歡我麽，你憑什麽抱我，你個混蛋！！”
被李傲天摟在懷中，紫煙拚命的掙紮了起來，一邊掙紮還一邊哭泣。
“抱歉，我騙了你，也騙了我自己，自從太一城和你一別後，我腦海中時常會想起你，有時候甚至還會想，你是不是也會想到我。”
“雖然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男女之情，對這方麵懵懂無知，但我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喜歡吧，因為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讓我這樣牽腸掛肚過。”
一邊拍著紫煙的後背安撫著女人的情緒，李傲天一邊輕聲的開口訴說道。
原本還情緒激動的紫煙聞言，哭的更加歡實了，不過這次哭的同時，臉上卻洋溢著一絲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