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彼此的差距（1）
從南風俱樂部出來已經十點多了，陸子沂的嘴角始終洋溢著和煦的笑容，從他的表情來看，可見今晚之事一切順利。如今有公安局長夫人相助，尤莉莉的事應該很快就能有轉機，他自然心頭大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告知顧靚靚這個好消息，所以一告別餘美琳就驅車往顧靚靚的家駛去。
這個城市此刻正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所籠罩，像是美麗的女子披上了一層靚麗的晚裝，在朦朧的夜色中散發著獨特的魅力。他的車子穿過繁華的街道，擁擠的興寧大橋，冷清的小路，終於駛入偏僻的安居小苑。他仰起頭，看向那片黑漆漆的建築物，琢磨著顧靚靚應該住在哪一棟，那晚送她們幾個回來，也隻是把車停在這裏。
他撥下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等待顧靚靚的接通，他耳根子尖，聽見不遠處也有一道清脆的鈴聲，本想不去理會，哪知一道黑色的人影卻入了眼簾，然後，顧靚靚的聲音便從話筒裏傳了出來，“喂……什麽事？”
他定定地凝視著那抹嬌弱的身影，唇角彎起，扯出淡淡的弧度，“靚靚，我在你家後麵，你轉過身，應該能看見我。”
“後麵？”那端激動了起來，隨後，陸子沂含笑地看見那抹人影急忙地轉過身，腳下卻一個趔趄，似乎撞到了什麽，她發出驚呼，差點就要摔著了。他憂心地想要上前，卻又看見另一雙手及時扶住了她。他嘴角的笑容在瞬間凝結，機警地發現角落裏還有一個人，會是誰呢？
他擱下手機，一把推開車門，快速地下車，筆直地往這邊走來。
手機突然沒訊號，顧靚靚更是詫異，她左顧右盼，終於在一片黑色之中發現了陸子沂的蹤影。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直到俊逸的臉龐顯現在眼前，才晃過神來追問，“你……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抿著唇，並不作聲，銳利的眸光卻往一旁掃去，執意要探尋那個隱藏在牆角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然後，在微弱的光線中，他看見了一身嘻哈裝扮的阿飛，她也正毫不畏懼地反盯著他瞧。他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阿飛，靚靚的朋友。
他和緩了臉色，輕聲對顧靚靚說，“靚靚，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
“公安局長夫人答應幫我們的忙，所以尤莉莉的事有轉機了。”
“真的啊？”顧靚靚果然興奮了起來。
他微笑的點頭，“這事千真萬確，絕對假不了。”
“太好了。”她興奮地回過頭對阿飛說，“阿飛，聽見沒？莉莉沒事了，我們三個人還能像以前一樣了。”
阿飛輕嗯了一聲，臉上並沒多少喜色，隻是丟下一句“你們慢聊，我先走了”就往走廊那邊走去。
“她不歡迎我？”陸子沂察覺到她的敵意。
顧靚靚急忙解釋，“不是的，她這個人平時就這樣，你別多心了。”
“是嗎？”他轉移了話題，“我既然來了，不如請我上樓喝杯茶吧！”過去的十五年，他錯過了靚靚的成長，現在他想多了解她一點，多補償她一些。
“呃……”
看她猶豫的樣子，他打趣道，“好歹我也幫了你一個大忙，你就這麽對我這個有恩之人？”
“我們住的地方很破舊。”她小心地措辭。
“沒關係。”他不以為然，“靚靚，別忘了，我們都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再艱苦的條件我們也忍過來了。”
這下，顧靚靚不再有異議，她小聲地說：“那跟我來吧！”
顧靚靚帶路，陸子沂跟在她身後，謹慎地走上那老舊的樓梯，這棟小區確實很破舊，樓梯的過道甚至成了雜物堆放處，為了避免摔倒或被什麽東西磕絆，顧靚靚提醒他多留心腳下。過道的路燈也十分地昏暗，還有一兩處燈泡**在外，似乎隨時都要掉下來。他們在跨過一張斷了腿的椅子後，他終於問道，“這邊沒人來清理這些東西嗎？”
“雇一個人清理是要錢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家門口幹淨整潔就好了，別人家的，就算今天幫忙收拾了，明天還是會有雜物出現的。”她似乎早對這種雜亂司空見慣了，陸子沂沒再多問，隻是更加堅定了帶她離開這裏的想法。
因為樓梯十分難走，他們爬了六七分鍾才到顧靚靚住處所在的四樓，她拿鑰匙開了門，他跟著進了小屋。白熾燈一閃，整個地方瞬間亮堂了起來。這是一個狹小的小套間，兩個臥室再加中間一個客廳，不過五六十平方，裏麵的裝潢也是十分陳舊，好在顧靚靚他們懂得收拾，倒也幹淨整潔。
他在沙發上坐下，卻發現彈性欠佳，整個人幾乎全坍陷了下去，不得以之下，他隻能重新站了起來。這時，顧靚靚從廚房出來，她端了一杯水給他，淡淡地說，“這是上一個房客留下的舊沙發，我看還能坐，就沒換了。”
他接過水，輕啜了一口，入嘴濃鬱的漂白粉味令他十分難受，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將水杯拿著手上，不再多喝一口。不過他這個輕微的動作，並未逃過顧靚靚的眼，她明白他們這種養尊處優之人肯定喝不慣自來水，如同他們之間存在的差距。
他環顧了四周一遍，再度轉過頭來，眸中有著疑惑，情不自禁地向顧靚靚伸出手，她又嚇了一跳，連著退了幾步。他奇怪地問，“你的嘴怎麽破皮了？”
“啊？”顧靚靚下意識地拿手擋住了嘴巴。
“我發現你的唇特別紅，剛才是撞到什麽了嗎？”他關心道。
“呃……”顧靚靚解釋，“我不小心咬到了。”
“咬到了？”
“別關心這個了。”她別過臉去，神色尷尬，目光閃爍。
“這裏隻有兩個房間，你們三個人怎麽住啊？”
顧靚靚解釋，“阿飛住我們樓下，我跟莉莉才是室友。”
他思緒了半會，才說：“靚靚，你有沒想過搬出去？”在她像上次一樣翻臉之前，先開口補充，“我沒別的意思，你對我而言，就像親人一樣，所以我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一些。”
“我……”她低下頭，聲音暗啞，“瓶子哥哥……”這是他們重逢以來，她第一回叫他瓶子哥哥，他不由一陣欣喜，卻聽見她說，“別放太多心思在我身上，不值得！”
“為什麽不值得？”他追問，“隻要我覺得值得就夠了。”
“其實我……”顧靚靚將要吐出的話卻淹沒在一陣悅耳的鈴聲之中，陸子沂道了一聲抱歉，馬上接通了電話，“怡寧，怎麽了？……事情辦的挺順利的，對，我一會兒就到家了……好，我會的，你也早點休息，那我先掛了……”切斷了通訊，他再度抬眼，“你剛才要說什麽？”
她微笑地搖頭，“沒什麽，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成。事情一有進展，我就再聯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