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生病了。

雖然隻是一點小病,但原來鬼王也會生病,這實在是很神奇。

所以,當謝憐回到千燈觀,照例去檢查花城練習的字帖、卻看到麵色微紅的他時,大是擔憂。

把花城按到神台上後——不錯,他倆成天就在這寬敞的神台上打滾,反正也沒放神像,謝憐探出一手,試了他麵頰和額頭,越發憂心:“好燙啊。”

花城笑道:“見了哥哥自然燙。哥哥再碰就更燙了。”

謝憐先是一愣,趕緊努力假裝自己自己臉是給他氣紅的,道:“生了病嘴巴還這麽不老實。”

花城無辜地道:“我說什麽了嗎?我老實得很。哥哥,別擔心了,一點小事,無礙。”

但謝憐聽得出來,他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眉宇間也微顯倦色,道:“那你好好修休息吧,這幾天我就在這裏陪著你,等你好了。”

說完,他就把練字的筆墨紙硯都拿到了神台邊,花城拍拍身邊,道:“哥哥不上台來陪我麽?”

一上台還下的來麽,這幾天就別想休息了,謝憐婉言道:“不了,我怕累著三郎了。”

花城笑道:“哪裏,若是哥哥,三郎怎懼操勞?”

謝憐不跟他鬧,專心致誌寫起了字帖。花城翻了個身,一手托腮,盯著他的臉看。

無論多少次,謝憐都會被他這種目光看紅了臉,頗不自在地道:“……三郎,看字帖,不是看我。”

花城歎道:“哥哥,實不相瞞,我一瞧見這玩意兒就頭疼,但是是哥哥寫的,又舍不得不看,我這病說不定就是字帖看多了得的。”

謝憐道:“哪有這種病。”

花城嘻嘻地道:“不如看哥哥,哥哥比字帖好看多了,說不定多看兩眼我就好了。”

謝憐無奈又好笑,擱了筆,搖了搖頭道:“你現在怎麽越來越愛亂講了……嘴上沒個正形。好啦知道了,聽你的,不看帖子了,那做什麽呢?”

花城道:“其實什麽也不用做,你這樣陪著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好了。”

謝憐再一次摸摸他的額頭。這人雖是一張俊美男子的麵容,現在卻這樣撒嬌,讓他想到了冬天裏窩在暖被窩裏、探出紅撲撲的臉蛋的小孩子,心中甚是愛憐。想了想,他道:“這樣,恰好,我今天收到一個東西。”

他在袖子裏掏了掏,掏出一樣事物,道:“這是我今天收來的人家不要的舊書,正準備讀讀看。我念故事給你聽吧。”

他手裏的是一本很久的小冊子,破破爛爛,書頁泛黃,帶著奇異的書香墨氣,一定被人翻了無數遍。

花城卻道:“不聽。”

謝憐奇道:“為什麽?”

花城懶懶地道:“反正也是編排來編排去的都是別的神官的故事,他們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到底怎麽回事我一清二楚,有什麽好聽的,還要勞哥哥特地念給我聽?”

也對。畢竟花城可是掌握了三界諸多大能黑曆史的男人。花城道:“哥哥真要念,不如念點別的。比如,你自己的故事。”

謝憐笑了,道:“我的事,還有人比你更清楚、看得更多嗎?”

花城道:“再多告訴我一些吧,我想聽。聽多少都不夠。”

謝憐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細細為他理了頰邊發絲。無意中又掃了一眼,忽然奇道:“三郎,這裏麵好像真的寫了你和我啊。”

“是麽?”

謝憐又翻了翻那冊子,道:“真的。寫了好多紅衣大鬼王和破爛仙人呢。這就是你和我吧?”

花城也來了興致,道:“哦?寫的什麽?”

謝憐也很好奇民間百姓會怎麽編排他和花城,於是他打開那本故事集子,給花城念了起來:“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