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故事才叫故事!我的故事叫事故好嗎!啊榴蓮芝士不夠涼了,快吃快吃。”一邊遞給令毓萌甜品,一邊自己拿出勺子吃了起來。

令毓萌早就感受到了這個房間被張球兒帶進來的生化武器汙染了……連忙擺手。

“哼,上次隻不過是做完任務沒有及時向上頭匯報,在盧森堡玩了兩天,竟然把我!跟你這個任務失手的人!一起丟到熱帶雨林裏!太不公平了啊!我要反擊!”

“那怎麽,你很後悔認識我咯?”令毓萌挑眉。

“哪裏哪裏,我們毓兒最好了!”,張球兒手腳並用的掛在令毓萌身上,“這麽說,你的刺殺計劃就是先對徐川攤牌自己的任務就是刺殺他,假裝愛上了徐川,然後等他對你失去防備以後再下手?”

“喂,一身榴蓮味兒,臭死了,不要扒上來啊!”令毓萌把她扯下來,“不然呢,你還有什麽更好的提議嗎?”

“隻能這樣了,”張球兒擦了擦嘴角,“畢竟跟徐川硬拚太不可取,當然他肯定舍不得殺你啦,隻不過你也不會有好機會,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隻能獻身了朋友!”

令毓萌一手推向她的腦袋,仿佛要把她腦內的那些不良情節推走,“沒有獻身!隻有報仇!”

這句話好像也是要說給自己聽的。

“說了半天,你想讓我怎麽幫你啊?”張球兒不明白自己能在這個計劃裏起到什麽作用。

“我有幾件事不明白,雖說表麵上看起來跟我的計劃不衝突,但是心裏總是不放心,想讓你幫我查一查。”令毓萌的眉心一皺。

“哎呀,美人不要皺眉!說出來我幫你!”張球兒胸脯拍的震天響,又咳了幾下。

令毓萌好笑的擰開一瓶水地給她,“一是,秦浩這個人,我總覺得他也不是普通大學生的身份那麽簡單,雖然他人不壞,但是我總覺得我經曆的一些事,與他有關,我想知道他的背景;二是,我……”

令毓萌看了張球兒一眼,正色道,“我想知道丘莫到底跟徐川有什麽糾葛,這次他的表現太不正常,你可不要多想啊……”

張球兒此刻卻難得沒有逗她,“放心吧,我都記住了,不過我覺得我們總是在外麵見麵,徐川遲早會察覺,最好安排我能進你家裏,名正言順的。”

“那好辦,你做我的瑜伽老師吧!我前段時間練了好久,汗沒少流,一點沒瘦,隻不過變成了一個柔軟的胖子。”令毓萌鬱悶的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當年的馬甲線已經隱隱有消退的趨勢,這可不妙。

“我可是怎麽吃都不胖的體質呢”,說著又塞了一個抹茶泡芙,故意氣令毓萌一般。

“好了,時間夠久了,我得走了,你再稍微待一下再出門。”令毓萌起身道。

“我才不呢,學生管不管買單啊,老師我準備在這裏想享受一下!”張球兒說話間已經躺下了。

令毓萌拿她沒辦法,隻好摁鈴。

“您好,需要什麽服務?”

“1001房間,一位女士,全身spa精油按摩,再加一個天山雪蓮牛奶浴。”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毓兒,你這個學生我收了!”球兒姐姐張著胳膊作勢要過來抱她。

令毓萌一個閃身出了門,吐了吐舌頭,“老師,學生等候賜教!”

整理好表情,令毓萌走向門口,老於果然還是淩厲的盯著進出店內的每一個人,不知道張球兒剛才有沒有被懷疑,“令小姐,您出來了,還需要我送您去哪裏嗎?”

“回吧。”令毓萌要回去考慮一下,該怎麽跟徐川開這個口。

自從接任務以來,各式各樣的男人沒少接觸,徐川這種類型的,也不是什麽天下獨一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對他,自己那些遊刃有餘的招數總是拿不出手。

比起用計謀,令毓萌更願意真刀真槍的打一架,雖然說受傷無可避免,但是最起碼不用演戲,不用說謊,可他徐川呢,不是也沒少對自己說謊嗎,想到這裏,令毓萌覺得自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方法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她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隻要徐川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組織在放歸特工自由的時候會給一筆數目可觀的錢,隻要該特工日後不與組織為敵,這一生都可以平順的度過。

“老於,幫我給徐川打個電話好嗎?”令毓萌問道。

老於顯然沒有料到令毓萌會這樣說,“啊,好,好的。”

“少爺。”

“什麽事,她有危險?”徐川攥緊了聽筒,生怕傳出什麽自己不想聽到的壞消息。

“不,不是,”老於也是第一次幫少爺跟女人傳話,他一向是個粗人,還有點不習慣。

“令小姐問您今晚是否回家吃飯,如果回來的話,她問您做個玉子蝦仁、蒜蓉粉絲蒸鮑魚,還,還有……”老於從後視鏡裏向令毓萌投來求助的眼神。

令毓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提醒他“秋葵厚蛋燒”。

“噢,對,秋葵厚蛋燒。”老於一邊念一邊想這是個什麽菜,能好吃嗎,名字這麽怪。

徐川在這側聽了許久,握緊電話的手也漸漸鬆了,一絲不解,一絲疑慮,更多的還是動容,“告訴令小姐,我今晚回去,還有,讓廚房的好好幫著打下手,不要讓她太累了。”

最有一句話徐川交代的格外溫柔,老於差點要戳聾自己的右耳,顫抖著掛了電話。

“令小姐,”還沒等老於說完,令毓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去超市吧。”

老於覺得自己這今天過得太過離奇,先是在全市最有名氣的spa店門口當了三個小時門神,接著又到逛超市買蔬菜……他簡直都想去打靶場一展雄風了。

“這個不好,都不新鮮了,要上排那個。”令毓萌指揮著,而老於則像狗熊掰棒子一樣在菜堆裏笨拙的活動著

買完了菜,排隊結賬,老於一邊整理購物袋的東西一邊說“令小姐對少爺真是用心,以前從來沒有人給少爺做過飯呢,除了……”自知失言,趕忙閉了嘴。

令毓萌不知道他要說的人是阿嬤還是丘莫,但是這明顯不是一個好話題。

希望晚上一切順利吧,她這樣想著。

天漸漸暗了,令毓萌在廚房裏忙上忙下,不許任何人幫忙,一眾傭人心驚膽戰的站了一排,互相慫恿

“你去,你去幫令小姐切菜。”

“我,我剛要幫忙給打個蛋都被拒絕了。”

“這要是切到手,被油濺到,少爺回來看到了,我們就別想有好果子吃了!”

“第一次發現,看人做飯比自己做還要累……”

“咳咳……”小玢走了進來,一眾傭人趕緊站好,不敢吭聲。

“令小姐怎麽吩咐,你們就怎麽做,不要多嘴多舌。”

“是!”這邊令毓萌的情形並不樂觀,雖然自己也在組織機構裏受過相關培訓,也隻是培訓她怎樣優雅的與上流人士進餐、品酒,自己在車上一時興起就想到了給徐川做頓飯,燭光晚餐什麽的,男人不都是這樣討

女人歡心的嗎,倒過來用也一樣吧?

可是她忽略了自己技能點為負的廚藝,還好組織這麽多年的任務沒有一個需要她去偽裝成一個廚子,不然分分鍾腦袋落地。

小玢看到已經宛如車禍現場一般的廚房,對令毓萌說道,“令小姐,要不然這樣,您負責指揮,我們來落實貫徹您的指令,這樣也是在您的指導下做出來的菜,少爺一樣會很喜歡的。”

令毓萌一想,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不是她不想攀登廚藝的高峰,實在是時間緊任務重!自己指揮也一樣!

其實說了是指揮,也就是念念菜譜,這些菜廚房裏的傭人都會做,隻不過等令毓萌念到哪一句他們再做哪一步罷了。

“在鮑魚表層規則的劃出十字刀……加入少許蒸魚豉油……加入少許鹽……這個少許到底是多少啊,你們怎麽能知道的啊?”一眾人笑。

晚飯就在令毓萌的“指揮下”做好了。天也暗了下來,算算時間,差不多到了。

“令小姐,家裏有燭台和紅酒,您需要我們幫您布置一下嗎?”

令毓萌想了想,“不了吧,不合適。”

大家也都想到了什麽,趕緊噤聲。

令毓萌挑了素色的盤碗,讓傭人把菜端到自己的臥室。

“等他回來,讓他去臥室找我。”交代完這句,令毓萌就上樓了。

令毓萌看著窗外漸濃的夜色,一邊希望徐川快點回來,一邊又希望他不要來,其實自己要怎麽開口,她還沒有想好,隻是硬著頭皮做到這一步了,那麽戲就要做足,踏上這條路,誰都別想要輕易抽身。

與其這樣煎熬的等著,令毓萌想找點事情做。

泡在浴缸裏,她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她怕徐川一進入這間屋子就能聽到她雜亂的心跳聲,就算是做任務時看著目標喝下自己親手調製的毒酒,周遭還有對方幾十個保鏢時,她的心裏也沒有這麽亂過。閉上眼睛,夢裏刺目的鮮紅又來到眼前,養父不帶任何生氣的臉龐,養母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幀又一幀的畫麵,讓她的血冷了下來,她又找回了任務中的自己應有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