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華醒來的消息已經被人傳給葉府老夫人了。

老夫人先前跟葉氏守著大少爺,沒時間管這娘倆的事兒,等大少爺葉少銘醒來之後,才讓管家把葉韶華還有梅姨娘這些人帶過去。

“瑾娘,我要罰你四弟跟你梅姨娘去城郊外的莊子,你心中可有不怨?”老夫人將茶盞放到桌子上,沒有先問梅姨娘,而是看向了葉瑾。

葉青翁有一正室三個小妾,梅姨娘是其中最膽小的一個。

也是最沒有地位的煙花之地出來的。

葉瑾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地位沒有其他庶姐庶弟的位子高,所以才牟足勁兒的往上爬。

好不容易才把老夫人哄得高高興興。

眼下聽到老夫人的話,她跪下給老夫人磕了個響頭,“原本就是四弟的錯,要打要罰全憑老夫人,瑾娘沒有半點怨恨。”

看到瑾娘這樣,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忍心,我可以從輕發落。”

“這一次害得長兄染上了風寒,我與長兄如同嫡親兄妹,瑾娘怎會為害長兄的人求情。”葉瑾再次磕了個頭。

她知道她那個四弟跟她娘一個德行,膽小、懦弱。

好不容易討好了老夫人,怎麽會為了那兩個人舍棄了跟老夫人之間的情誼?

那兩個蠢貨留在葉府少不得給她製造麻煩,現在被發配到莊子正好,省得以後害得她也被連累,葉瑾正是求之不得,怎麽可能還給那兩個人求情?

葉瑾從老夫人哪裏出來之後,就遇到了在路口等她的梅姨娘。

她眸底閃過了一絲厭惡跟不耐煩。

“你收拾好東西跟四弟馬上走吧,”葉瑾站在距離梅姨娘好幾步遠的地方,“我沒有什麽東西要給你的,作為我的生母,從小到大你什麽都給不了我,我不求你什麽,隻求你跟他別再禍害我了。”

梅姨娘抹了下眼淚,“瑾娘,被發配到莊子裏,要怎麽去跟夫子學習,你們一母同胞,你去跟老夫人求個情,日後四少爺考上了科舉,你也跟著享福不是?”

“科舉?他把人家探花老爺都氣走了!要不是爹有點麵子,現在長兄都要被他拖累,”葉瑾不耐煩的道:“連史冊都沒看過,還敢說考科舉?這輩子他都別想考什麽科舉!”

說完後,她讓丫鬟攔住了梅姨娘,自己回到了葉氏的院子。

梅姨娘看著滿眼冷漠的女兒,心中也是悲涼。

她知道女兒一直嫌棄自己的出身,她也恨自己不能給女兒帶來什麽,她一個煙花之地的女人,輕信了葉青翁的花言巧語。

在生下葉瑾之後,因為生的是個女兒,她們母女倆差點被餓死。

後來好在生了葉韶華,她不得已買通了自己認識的產婆,將小女兒當做男孩子養,才得了一息喘息的機會。

要不然她跟葉瑾哪能安全活到現在?

可沒想到,葉瑾稍微長大一點之後,就跟她離了心,一直怨恨自己沒有給她最好的。

“四少爺,”梅姨娘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院子,看到一直跟著兩人的丫鬟柳兒正在收拾行李,悲從中來,“是姨娘對不起你,沒能給你一個好的出身!”

剛剛老夫人院子裏的人居高臨下的來說一句,讓葉韶華會城外的莊子裏住。

葉韶華就吩咐柳兒收拾了行李。

聽到梅姨娘的話,她伸手拍拍姨娘的肩膀,“娘,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我應該是要感謝你生下了我,至於好的出身?”葉韶華漫不經心的道:“我自己掙,以後還要娘您享福,其他人說什麽別在意。”

靠家裏人算什麽?

葉韶華最不耐煩古代的就是這一點,門第觀念太重,她這一次穿的身份比較低,家裏的爹似乎又是個偏心的,好在她還是個男裝的身份,不然還有很多事情不能做。

梅姨娘聽著葉韶華的話,不由愣了一下。

盯著葉韶華幾乎都忘記了哭。

怎麽覺得,她的女兒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葉韶華也不管梅姨娘現在的想法,隻是微微敲著手背。

至於葉瑾……

既然她這麽急著劃開界限,葉韶華也求之不得,省得以後她有錢了,還甩不掉這個牛皮糖。

娘倆是被發配到莊子的,很多東西都帶不了,梅姨娘隻收拾了幾件細軟,將一些值錢的東西卷到包裹裏,實際上很寒酸。

兩人走到府外,大門口停著一個破馬車,還有一個車夫。

“走吧。”看到兩人過來,等在門外的管家淡淡的說了一句。

正巧這時候,一個華麗的馬車回來了。

雖然已是中年,但依舊形貌昳麗的少卿葉青翁正從大理寺回來。

看到母子倆拿著行李,他腳步頓了一下,“梅姨娘,你跟少華這是要幹嘛?”

“老夫人讓我們去別莊……”梅姨娘福了福身子。

別莊?葉青翁眉頭皺了起來。

身邊的管家看到他這樣,先開口了,“啟稟老爺,老太太找過護國寺的大師,說四少爺的命格衝撞了大少爺,大少爺十八歲之前,兩人不宜在一個地方,會影響大少爺以後的仕途,是以,老夫人才讓四少爺去別莊。”

“影響大少爺的仕途?”葉青翁臉色一變。

探花老爺在葉府字收了葉少銘一個弟子,說葉少銘天資尚可,以後仕途一定順暢。

而他這個四子,冥頑不顧,作為一個男人竟然膽小如鼠,哪兒有半點男子漢的氣概?

文不成武不就。

兩廂一比較,葉青翁自然更看重葉少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