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華起身,接下了,麵色淡漠。

不,我是怕你們——

承受不了後果。

看她接下了華麗的衣裳,太監總管才收回了目光,臉上才有些許的輕蔑,“這是陛下給你的恩賜,以你這狠毒的人本不該進宴會的。”

葉韶華低眸,太監總管以為她是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了,這才滿意的轉身回去複命了。

宇文靖跟宇文哲正在接見使臣。

看到太監總管回來了,宇文靖跟宇文哲落後了使臣幾步。

“如何?”宇文靖看了太監一眼,聲音壓低。

不過在看到身後的小太監手中的宮服不見之時,他就知道計策成功了。

太監總管恭敬的彎了彎腰,才回答:“啟稟陛下,娘娘收下了。”

聲音中,難免有些輕視。

聽到這句話,宇文靖也就想起了後果,他對葉韶華會答應沒有任何一點懷疑,那樣頭腦簡單的人怕是想不到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隻是,他還是有些遲疑。

尤其是那天見過葉韶華一麵之後,他之前其實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多愧疚,可偏偏那天之後,他心裏總有些若有若無的愧疚感。

看清了他臉上的遲疑,宇文哲立馬提醒,“陛下,葉將軍馬上就要回來了。”

葉將軍手持十萬精兵的兵符,現在皇城精兵很少,葉將軍要是謀反他們根本就沒法反抗,若不趁早解決,他這皇位也怕是坐不穩。

宇文哲這麽一提醒,宇文靖壓下了眸中的最後一絲遲疑。

**

葉韶華穿的是矜貴華美的貴妃服,她整個人的氣勢就非常淩厲。

加上原身樣貌不像是書香門第的曲華裳沾染了書卷氣,而是一種淩厲的豔麗,那雙微微眯起的挑花眼中帶著一絲慵懶,斜過去一眼讓人幾乎都沒有辦法抵抗。

饒是見過了小姐美貌的霜月都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要給葉韶華插上滿頭的裝飾。

葉韶華將桌子上的金銀裝飾全都拂到一邊,隨手拿了一根金釵往頭上一插。

霜月本來要說話,可抬頭一看,那支金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著那雪白的膚色,竟是格外和諧,再多一個頭飾反而顯得有些累贅。

她要開口的話就這麽憋下來了。

一行宮人帶著葉韶華離開,霜月也要跟上,可她身份不夠,被人攔住了。

葉韶華隨人走到回廊上,越走發現情況越不對。

她皺了皺眉,然而還沒開口,鼻息間就有一股清淡的味道隨之而來,緊接著就是滿眼雪白之色。

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雙修長的手給拉到旁邊的屋子內。

“你知道宇文靖接下來想要幹嘛,他這麽明目張膽的邀請你你也敢去嗎?”她聽到一聲清越的聲音,猶如玉石之聲,低低的聲線中還隱藏著幾許怒氣。

葉韶華看著鬆開的那雙手,若有所思了一下,這才抬眸看帶她進來之人。

那人正麵對著她,一身猶如雪色的衣袍,上麵隻有一些暗紋,剛剛袖袍從她臉上拂過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

就在和麽站在她麵前,猶如雪山終年不化的積雪,漆黑的雙眸猶如磁石一般,一看便讓人回不過神。

葉韶華這才想起了他的問話,慢悠悠的回答:“他讓我去,我就得去。”

她這話聽在宇文雲時耳中,就是那種為了宇文靖什麽都能做到的樣子。

“看你前幾天不是很聰明白,怎麽現在這都感覺不出來?”他看著葉韶華一臉淡漠的樣子,怕是什麽都料到了,這樣他麵色更冷,“自是如此,你自生自滅!”

寬白的袖袍一拂,葉韶華整個人就被一陣風推到門外,門也“砰”地一聲被關上。

而門外還是那群宮女太監,這幾個人麵色沒有一絲變化的帶著葉韶華繼續往前走,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看得葉韶華目光微凝,對內力的控製這麽高。

不是聽說這人好幾年沒有回宮了嗎,怎麽這些宮人們這麽聽話?

他這是無意於皇位,若是真盯上那個位子,宇文靖再怎麽費勁心機也沒用。

正想著,宮女帶著她已經到了正宮門口。

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宇文靖,還有坐在他身邊的皇後娘娘,曲華裳。

其他人不奇怪,葉韶華奇怪的是,曲華裳竟然來這種地方。

曲華裳一向是京城的一股清流,她看不上一階武夫,更看不上文明度很低的野蠻藩國,這樣的宴會她應該不會出現才是。

怎麽現在會出現?

而且,還沒有穿正服,反而穿了極為樸素的衣服,在一眾華麗的打扮麵前,顯得非常亮眼。

葉韶華一出現,在場的人就沒人能逃過她的豔色。

尤其是藩國王子,他們藩國生活在沙漠邊,女子大多粗糙且很壯,看到中原女子那張清秀的臉眼珠子都不能轉一下。

剛剛皇後他不敢多看,而且皇後麵容太過寡淡,眼下這個女子他一雙眼睛就黏在了她身上。

尤其是宇文靖隻淡淡地看了葉韶華一眼,“給她搬一個位子。”

可能因為葉韶華的作用僅限於此,宇文靖也沒有在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介紹她,那些大臣們有些沒見過葉韶華的,也知道這人就是心狠手辣的前王妃,現在已經是個廢妃了。

都沒有去跟她說話,恨不得遠離她,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個貴妃離死也不遠了,誰都知道皇上忌憚葉將軍一家,跟她相處完全是浪費,還有可能連累自家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