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站起身,看著婁寶貴,淡淡地道:“大孝子,快送你的父母去醫院吧,可不要把孝子的人設崩了啊。”

“你你……”

“別你啊你的,有本事就報警啊,我等著。看誰身上的傷痕多”

魯文華兩隻手手腕上都有一條猙獰的傷口,均傷到了筋骨,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無比怨毒地望著芩穀:“你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會遭報應的,你不得好死……”

芩穀視線倏地落到魯文華身上,驀地湊近對方,用幽幽的聲音說道:“我遭不遭報應,會不會好死,你是肯定等不到那一天的。而你,我卻肯定能看到你的報應已經來了,你一定不會好死。還有,你這條賤命就算是死了,你也走不到鬼門關,因為你連去地府的資格都沒有。你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莫名,魯文華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柱竄了上來。

身體也禁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

芩穀又說了一句大實話,人人都恐懼的地獄,其實也不是誰都能去的了的。

魯文華嘴唇不由自主哆嗦著:“你你…你不是袁瑩,你你惡鬼,你是惡鬼……你”

婁寶貴見芩穀蹲下身體,以為有機可趁,穿著皮鞋的腳直接朝她胸口踢了過來。

這一腳要是踢中了,委托者身體就此報銷。

對方這是要直接弄死自己的節奏啊。

芩穀視線一冷,猛地將魯文華的身體往旁邊一推。

於是乎……婁寶貴那一腳正正踢在了他母親的背心。

“嗷——”

……

直至最後,婁寶貴也沒敢打電話報警。

之前投保的時候就刻意谘詢過,若是受益人和被保人之間存在矛盾,也是保險免責之一。

這場本來應該是母女噩夢的風暴,成了這家吸血鬼噩夢的開端。

婁寶貴連夜把父母送往醫院,一個傷到手腕筋骨,需要動手術。

另一個好像頂到胃了,也是吃不下飯,都在醫院裏帶著。

婁寶貴還想讓芩穀去照顧父母,當然,如果是委托者的話,或許真的會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然後心一軟就去了。

但是芩穀不是那個對這樣的歹毒人家還抱有幻想的軟弱女子,而是一個經曆世事滄桑生死輪回的老太婆。

要她去照顧傷害過自己的人?這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婁寶貴在醫院裏跑上跑下,簽字,交費,兩老也是不時使喚這使喚那的……從來沒覺得事兒這麽多。

隔壁病床的人就說,怎麽不讓媳婦來照顧呢?

於是便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自己如何命苦,如何作孽,找了一個惡毒媳婦…人們都用無比同情和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們。

唉,現在的媳婦哪像她們那個年代啊,以丈夫為天,公婆說什麽就是什麽,懂規矩多了。

芩穀才懶得管這些虛名。

想著自己剛進入委托者身體,她身上的傷痕,她所遭遇的那一切,那些人都看不到,隻撿怎麽彰顯自己高尚品格的話說。

婁寶貴在醫院的時候,芩穀就叫了開鎖匠,把兩個臥室的房門撬開。

然後通知廢品收購站,把家裏能搬的東西,統統賣了。

想要敗一個家還不容易麽,要做就做徹底。

冰箱,電視,冰櫃,洗衣機……若不是衣櫃是整體的,也差點當廢品賣了。

這些東西一共才賣了一千多塊錢。

芩穀從婁家二老住的房間裏把袁瑩的身份證找到,一張寫著袁瑩名字的銀行卡,戶口本,以及一部過時的手機。

因為對委托者過往記憶和基礎信息的缺失,所以一切隻能慢慢摸索。

戶口之類等以後安頓下來再說,不過戶口本必須帶在自己身上。

現在她已經跟婁家徹底撕破臉,那就不要再給對方拿捏自己的任何把柄。

充電開機,裏麵有很多電話聯係人,來往的信息等等。

可以看出很大一部分都跟工作有關係。

芩穀之前一直以為委托者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家庭主婦。

可是這手機和銀行卡…

她想到了什麽。

帶著身份證以及自己和孩子的衣物灑脫離開,去幾條街之外租了間房子。

大概是從那個壓抑的魔窟中脫離出來,現在帶子看著芩穀的眼神都冒著晶亮的光,神情中充滿了喜悅。

望著芩穀:“媽媽,奶奶她們還會找到這裏來嗎?”

芩穀心中一動,“還”找來?難道以前委托者就離家出走過?

問道:“你說奶奶她們還要找來?難道以前奶奶她們來找過我們?”

帶子嘟著嘴,回憶著曾經,神情中殘留著恐懼:“是啊,那次媽媽說,說要跟爸爸離婚,然後我們就搬出來了。你還去找找律師叔叔,然後到了那個離婚的地方,爸爸就說,說是媽媽在作,說媽媽對爺爺奶奶不好,說他對媽媽有感情堅決不會離婚。於是那個叔叔就說…說你們感情沒有破裂,然後爸爸就把我們帶回去了……”

委托者不是沒有抗爭過,而是,在這操蛋的製度下,那些人總是一廂情願地覺得勸和不勸離就是多麽高尚偉大的情操,愣是要將真正的受害者往火坑裏推,沒有命案,那都不叫事兒。

所有一切努力都是徒勞,就算是離婚也不得行。

不用說,母女兩被接回去後肯定免不了一頓毒打!

怪不得帶子會這樣問,就怕明明看著已經脫離苦海,結果最後仍舊難逃魔窟,那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芩穀把女兒摟進懷裏:“寶貝別怕,有媽媽在,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沒有人敢也沒有人能欺負我們了。”

帶子抽噎著在芩穀懷裏睡去,夢中,身體還不自覺地抽搐一下,神情痛苦,嘴裏發出囈語。

母女倆自從搬出來後,芩穀便一直陪著女兒睡,天天晚上摟著。

過了好久帶子的情況才慢慢好轉。

且說芩穀在出租屋安頓好女兒,便直接帶著袁瑩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到辦卡的銀行去查詢。

原來,這張卡是在十多年前辦的,是袁瑩的工資卡。

袁瑩的工資卡怎麽會到婆婆魯文華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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