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繼續觀察,發現這房間裏到處有薄薄的灰塵,所以也看不出有沒有拖拽的痕跡。

即便有,也被擦拭和掩蓋了。

床前放著腳踏,腳踏上倒是比較幹淨,像是剛剛被人擦拭過不久一樣。

根據之前靳縣爺審理的時候,薛桂仁和幾個丫鬟家丁的表述是一致:

喬奎對委托者見色起意,當場就要對委托者永強。

委托者反抗,然後被推到,腦袋狠狠撞在腳踏上……可是喬奎仍舊不肯罷手,甚至要侮辱屍體。

這一幕正好被送湯藥的丫鬟司月穎撞見……

不過,芩穀看腳踏上的棱角,微微沉思。

如果是普通仵作檢查,受害者後腦勺傷口印記的確像是什麽棱角東西所傷,但是她身為受害者本人。

而且還親自讓小z用魂靈石的能量恢複傷口,所以傷口究竟是什麽樣子,她再清楚不過了。

傷口在後腦勺上,看似和撞在腳踏上的痕跡一樣,但實際上是有一些弧度的……

沒錯,就是弧度。

芩穀視線如同雷達一樣掃過房間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

終於,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盆景。

芩穀注意到窗台上有一個大如硯台一樣的小小盆景,土壤上麵鋪了一層綠色的青苔,中間是一棵被扭曲的小樹,旁邊放著一顆小石頭。

硯台上麵和其餘地方一樣,都落上了灰塵,但是……

在芩穀的火眼金睛下,這灰塵和其他的地方的又有些不一樣。

沒錯,更像是有人故意撒了一點灰,還有那青苔和樹苗看上去都像是弄上去沒多久……

所以,這個盆景才是傷害委托者屍體的真正凶器。

如此,芩穀終於把委托者死亡前後,以及屍體被偽裝的過程全部還原了。

真相還原,意味著委托者經曆的真實信息被解鎖。

於是芩穀感覺識海中傳來一陣釋然,與此同時,一串信息傳入意識中。

芩穀獲得了一份完整的現場還原:

在芩穀的眼前出現一個三維立體的畫麵,與眼前房間裏的場景重合了起來:

喝下藥後的委托者被丫鬟司月穎蓋上被子,在藥效下,委托者很快就睡了過去,司月穎假裝出去了。

實際上她隻是走到門口,眼睛卻看著**的方向,做出開門和關門的動作,然後躡手躡腳走回來。

一直站在床頭,眼神陰冷地看著**的委托者。

此時委托者臉上表情變得痛苦起來,身體也不自覺地動著,就像是看到什麽恐怖的事情,在掙紮一樣。

口中說著囫圇不清的話“不要,不要過來,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

司月穎見時機成熟,便過去打開門,叫守在外麵的薛桂仁進來。

薛仁貴進來後,立馬換上準備好的血衣,把臉上也抹了一點豬血,把頭發抓亂,移開腳踏,鑽進床底下。

另一邊,司月穎則拿著一個用布條裹的火把,拿到床邊烤委托者。

她當然是非常小心,並沒有把蚊帳點燃,但是這裏的火光和熱量更加加劇了委托者的噩夢。

最後達到極限的狀態,委托者尖叫坐了起來…

可是當她猛地睜開眼睛後,再次嚇的叫了起來,因為就在她麵前出現一張血糊糊的臉。

此時,從床底下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完全是本能地趴下一看,然後就看到渾身鮮血淋漓的薛桂仁向她索命,一下子將她拽了下去。

就此被活活嚇死。

見委托者死後,兩人哈哈大笑,抓著委托者的頭發還扇了幾個耳光,說了一些辱罵的話。

不過,如果就這麽說委托者死了的話,恐怕難以服眾,以駱家那兩個老東西肯定會報官會請仵作前來檢查,而且現場也有很多東西需要收拾一下。

於是兩人將委托者的屍體搬到了**,開始把所有痕跡都抹掉。

一切都收拾停當,他們準備尋一個機會把事情捅破,就說“少奶奶晚上突然暴斃,第二天早上才發現。”

哪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一早,喬奎來了。

他們聽這個喬奎是駱老爺以前的朋友,來的目的竟然是要幫駱家兩個老東西做財產公證,還要請司正來主持簽訂什麽新的契約!

這兩人頓時就慌了,他們才剛剛解決掉委托者:一方麵司月穎可以名正言順上位,另一方麵薛桂仁現在從名義上已經是駱家的人,理應得到駱家家產。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喬奎,那麽之前所有計劃都泡湯了。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這個喬奎也做了。

於是就將他騙到房間……

隻不過他們在後麵偽裝現場的時候,被另外兩個丫鬟家丁看到了,於是給錢收買,成為一夥的了。

那燭台就是褻瀆屍體的證物……

芩穀終於弄清楚了委托者死亡前後發生的一切,長長呼出一口氣,現在就等著他們從衙門回來了。

不過,在他們回來之前,自己應該盡管把這個家掌握在自己手裏才行。

房間裏空空如也,委托者身上首飾就幾個銀製品,而且裏麵還是中空的那種。

因為值錢的都被薛桂仁拿出去當了,吃喝嫖賭了。

在委托者的記憶中,薛桂仁每次在外麵瀟灑完了,回來找她隻有一個目的——要錢。

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當完了,沒錢了,就讓委托者去找她的父母要,讓委托者把家裏的財政大權拿過來。

委托者其實心裏也早就對薛桂仁不滿,隻是她性格懦弱,不敢反抗。

她也知道,如果當父母把家裏的財政大權交給她以後,以後肯定會被薛桂仁奪走的。

所以她一直不同意。

換來的就是薛桂仁趁著酒勁一頓毒打……導致最後精神失常,出現幻視幻聽等等。

芩穀心裏還是有些對委托者的遭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是她轉念一想,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著很“超前”的思想。

也不是每個人的性格都屬於剛毅類型,有些人性子本來就柔,本來就內向,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所以芩穀隻是稍微想想便收回思緒,朝著委托者父母住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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