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沒有跟新月繼續討論這個問題,隻道:“今天我看閩清拿出的那個藥丸不簡單,你們可知道那藥丸有什麽來頭?”

委托者的記憶中沒有,或者說在委托者的記憶中對這些從來就沒上心過,她隻在乎隴沅,所以眼裏心裏也隻有隴沅。

不過在這樣的小時空中,那樣的靈藥絕不是地攤貨,必定有所出處。

新月和長葉不僅心性不凡,也有些武功底子,想來以前委托者如果沒有這兩人在旁邊護著的話,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所以,芩穀覺得這兩人或許知道更多的信息。

新月繼續說道:“……據說閩清先前曾拜過一位了不得的神秘人,修習一身高超武藝,好像也是那位神秘人送他的靈藥,能解百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這藥非常的珍貴,上次威遠王向他借藥他都一口回絕了,這次竟然會毫不猶豫把那麽貴重的要給一個女奴,著實讓人費解。”

說完,一直沒有說話的長葉,平靜地看著芩穀問道:“公主,你是不是懷疑那個女奴有問題?”

芩穀點點頭,不是懷疑,她現在已經百分百肯定,那個女奴絕對不是一般人物啊。

很明顯嘛,她和那個死掉的女侍是一夥的,同是女奴,但是看隴沅等人對待她們的態度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說她身上沒有光環鬼都不信。

再則,阿蘇肯定知道毒酒的事情,最關鍵一點是,她中毒的症狀隻有芩穀後來自己在裏麵添加的毒性發作的症狀,可見,酒裏原本的毒性應該是被她服下的解藥給中和了。

知道酒裏有毒,並且還備有相應的解藥……

可笑的是,她擋下振鋒的酒,竟然所有人都覺得是她救了振鋒一命(包括振鋒自己也這麽覺得的)。

一舉多得,這才是真了不起啊。

不過,也幸好芩穀留了一手。

如果不是芩穀也在裏麵添了點東西的話,那麽她當時堅稱酒裏有毒還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最後卻被那個阿蘇證實裏麵根本沒毒(因為女侍喝了都沒事啊),那麽就變成了公主故意刁難一個女奴……

如此,就算是對方想要毒殺公主的計劃沒有成功,也會讓這個公主刁蠻跋扈無理取鬧的形象無限放大……

芩穀回憶著那個女奴中毒後的表情,眼中露出不可思議和恐懼…想來她也沒料到自己挖的坑反把自己給埋了吧。

芩穀施的毒不是那麽好解的,不過,如果女奴和閩清以及隴沅是一夥的話,那麽自己的手段很快就會暴露出去。

所以,自己必須盡快行動才是。

想著想著,芩穀突然抬起頭,看著新月:“對了,你們馬上把今天在鎮西王府的事情散播出去,不需要渲染,實事求是傳播出去就行。”

新月和長葉相視一眼,重重點頭。

半道上,新月便借口有事下了馬車,直到日落時分才回宮。

且說芩穀回到宮中後,便馬不停蹄地去找皇帝。

皇帝和皇後兩人早已焦急等待著了,看樣子他們已經知道鎮西王府發生的事情,正是之前長葉傳回來的。

盡管已經知道自己女兒沒事,此時看到親故,仍舊急切切迎上來,拉著芩穀上下左右前後看了半天才放下心來。

連聲歎息,沒想到鎮西王竟敢如此對待公主,難道他就不怕殺了他兒子嗎?

哦,不對,他應該正是仗著自己女兒喜歡他兒子,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的吧。

兩人看著芩穀,欲言又止,他們是真的不想讓女兒再對那個隴沅執迷不悟了。

沒想到自己女兒,堂堂大琉國公主,在那隴沅眼中竟然連一個女奴都比不上!

怎不讓人心寒?!

虧得之前他在他們麵前表現的對自己女兒多在乎多情深意重的樣子,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最後,祁真開口了:“熙兒啊……之前定下的明日就是你和隴沅的訂婚大典,可是今天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母後看,要不……就,就……”算了吧。

祁真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自己的阻擾讓女兒再次不悅,尋死覓活。

盡管她說的很含蓄很委婉了,可是女兒卻突然抬高聲音,堅決反對:“不,訂婚大典照常舉行,不過要定在十天後……”

芩穀剛說出來,旁邊已經壓住脾氣很久的宇杺終於忍不住,厲聲道:“熙兒,夠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鎮西王府,還有那個隴沅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就算是嫁過去了也隻會被他們欺負,不會幸福的……”

說完,宇杺就有些緊張了。

都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想他宇杺曾經也是南征北戰,何等威武,在朝堂上也能威懾群臣。

卻偏偏栽在這兩個女人身上……

兩人都有些緊張這個女兒突然做出什麽比拿著簪子抵在脖子上更瘋狂的事情,都一左一右,下意識的緊緊抓著芩穀的胳膊。

芩穀修煉了幾天武術,因為委托者年輕,身體素質也不差,現在雖然還沒有進入後天境界,但好歹也能算上武功高手一枚了。

可仍舊感覺到從手臂上傳來的疼痛,發出嘶的痛呼聲:“父皇母後……我的手,好痛……”

兩個人回過神,下意識把手鬆開一點。

祁真:“熙兒啊,你父皇說的有道理,你不能……”

芩穀看著這兩個完全成了女兒奴的父母,心中又是溫暖又是酸澀,平了平心緒才說道:“父皇,母後,這訂婚典禮本來就是父皇下的聖旨,是定下來的,不能就這麽算了。而且我說的十日之後,我們正好讓各封王前來參加典禮。”

兩人聽了芩穀的話,微微皺起了眉,看著對方,想到了什麽。

宇杺:“熙兒的意思是……”

芩穀:“沒錯,我覺得正好用這個借口把這十二封王全部召回皇城……”

其實這些封王現在做大做強了,對朝廷陰奉陽違。

就像這次抵禦外敵,全靠朝廷的軍隊頂著,他們就在旁邊觀望。

甚至有可能當敵人攻破國門之時,這些人非但不會去抵抗,反而會反過來攻打皇都,對外敵掃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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