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當即讓大伯準備一些東西,自己則開始動手矯正鍾竹生的脊柱。

當芩穀的手指指腹劃過隻剩下一層皮包著的骨頭,便在她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副人體骨骼的三維立體的圖像。

這就是當醫術達到2級時才開啟的一種超強感知能力。

芩穀的手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一樣,手指在上麵每動一下,這些經絡骨頭便會隨之改變。

當芩穀把每一節的骨頭都全部歸位時,她的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然後再用板子將身體固定起來。

等恢複後就能拆掉板子了。

因為鍾竹生受傷的時間並不算很長,加上芩穀的手段,應該十天半月就能拆掉板子。

但是接下來才是治療中最重要的一步——神經恢複。

因為之前神經基本上處於中斷也就是癱瘓狀態,現在隻有恢複其活力才能讓人恢複正常行動的功能。

芩穀這幾天還沒來得及準備銀針,便讓大伯他們準備了幾顆縫衣針,消毒後開始施針。

……芩穀弄好這些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早上了。

雖然鍾竹生仍舊無法動彈,但是明顯精神狀態好多了,吃了一大碗雞湯粥。

大伯家這兩個月為了治療鍾竹生,把家底都掏空了,所以這雞原本專門給孩子補身體,現在又分給芩穀一碗。

芩穀沒有推遲,不過她沒有吃,而是給孩子吃。

孩子卻隻是盯著她,就是不肯動筷子,一定要她吃了才肯吃。

芩穀心中就有些發酸……

孩子並不是本來就不會說話,而是因為受到強烈的精神和身體雙重刺激才變成這樣的,隻能以後慢慢開導,看能不能讓他恢複語言功能。

此話略過不表。

且說芩穀在大伯家忙活完了,又吩咐了大伯他們注意事項,最為關鍵的是現在絕對不能去動大哥,她會過一會再來施針。

而後,芩穀就去二叔家,二叔的小兒子鍾林華跟芩穀差不多大。

前不久因為地邊的問題,與鍾林華土地相鄰的另一戶人家把邊界挖了,占去一大塊土地。

土地就是農民的**,以前這家人也經常做這些,鍾林華都忍了,但是這次實在占去太多,看對方那勢頭,就差要把整塊土地都給吞了似得。

於是鍾林華就去跟那人理論,結果對方叫上一大弟兄夥把鍾林華狠狠打了一頓。

腿打斷了,還是開放性骨折。

因為沒有醫治好,現在已經感染,整個人垮了,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芩穀去的時候,鍾林華的妻子正在給他擦拭身體,一邊說著安慰和鼓勵的話。

鍾林生則是讓她在他走了後就去給自己找個好的人家,不要再留在鍾家了,鍾家已經不是以前的鍾家。

那些人是鐵了心要把他們整垮,留在這裏的話,肯定會遭罪。

鍾林華妻子就賭氣地說:你要是真走了,我就帶著兒子一塊兒陪你去。

芩穀“叩叩叩”敲了敲門,打斷兩人的“生離死別”。

然後把之前對大伯他們說的那一套話又說了一遍,無外乎就是自己學到了一些醫術的皮毛(小z:何止是‘皮毛’,連‘肉’和‘骨頭’也學到了),既然已經沒有郎中願意來隻能在這裏等死,何不讓她再試上一試。

兩人相視一眼,又看看芩穀,歎了口氣。

鍾林華妻子就道:“既然秀妹子有這份心,那你就給林華看看吧。”

芩穀查看傷勢,身上有好幾處骨折的地方,但是尤其腿上的最嚴重,已經化膿,整條腿都腫的皮膚透明了,呈現壞死的黑青色。

所以,現在鍾林華很現在感染了膿毒血症……對於這個病,芩穀幸好有2級醫術,以前行走江湖的時候經受過很多個。

畢竟在醫療條件非常落後的小時空,人很難不受傷,若是傷勢比較嚴重,就很容易感染,進而誘發膿毒血症。

所以她知道怎麽對付。

芩穀唰唰唰寫了一張單子,讓嫂子去抓藥,這些藥盡量多買一些回來。

而後自己則跑到附近的山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草藥。

在芩穀這個擁有2級醫術的人眼中,百草都是藥,就看怎麽使用怎麽搭配怎麽提煉出它們的藥性精華了。

鍾林華妻子見芩穀做的煞有介事的,已經忘了這個小姑子並不是郎中的問題,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藥材當然沒有買齊,這在芩穀的預料中。

不過芩穀在山上采了一些,重新組合提煉一下也行。

芩穀先是讓鍾林華喝下藥水,然後開始給他做手術。

手指從透明的黑腐的皮膚上劃過,便感知到下麵的狀況。

一刀下去,膿血便飆了出來……

放掉了膿血,再用她製作的藥水進行拔毒,然後重新矯正骨頭。

從早上忙到淩晨,才終於搞定。

鍾林華睡了過去,不過看得出來比以前氣息平穩了很多。

接下來芩穀又去給鍾竹生施針,輔助恢複神經的活性……

在兩家人中連軸轉,也幸好都是住在同一個院子,否則芩穀跑來跑去都要累的夠嗆。

五天後,兩人的情況都基本上穩定下來了。

鍾竹生現在已經能夠感知到自己雙腿,雙手也能夠動彈了。

不過要想盡快恢複還需要他自己更加努力才行。

鍾林華腿上的膿腫消失,顏色也逐漸恢複正常,整個人也慢慢有了氣色。

鍾家差點就要給芩穀跪下了,真是老天開眼啊。

芩穀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前是他們照拂她們孤兒寡母,現在她回報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芩穀順便給兩個侄兒看看,身體果真非常羸弱,不過這更像是積年沉屙又沒有徹底醫治所致。

於是順便在給兩個堂兄熬藥的時候,順便給他們也熬了一份,慢慢調理,也逐漸有了起色。

孩子望著芩穀的眼睛冒著星星,變得更明亮了。

芩穀也用熱切的眼神看著孩子,問道:“寶寶想不想學?媽媽可以教你……”

孩子張了張嘴,發出一個輕微的單調的音節:“想——”

因為長久沒有說話,隻發出一個氣聲,而且並不標準。

芩穀心中頓時掀起巨浪。

孩子終於說話了,孩子終於說話了!

不僅是從芩穀身體裏傳來的那絲來自委托者本能的悸動,還有芩穀發自內心的激動和欣慰。

原以為還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開啟孩子的心靈窗戶呢,沒想到,孩子竟然對她的醫術產生強烈的願望。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打開孩子的心門,還能將自己的醫術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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