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為了女兒事情身心俱疲,但是也更加堅定要為女兒查出真相的決心。

即便到處碰壁也沒磨滅她的意誌,從曲琬那裏離開,她依舊奔走查找線索的路上。

那天,她在過馬路時被不小心被身後的人撞了一下,加上自己精神有些恍惚,沒站穩,一頭就栽了出去。

前方正好有一輛右轉彎的大卡經過,她差一點就落在後車輪下了。

大卡上拉著滿滿一車的貨物,一旦葬身輪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萬幸的是,正當她摔出去時被旁邊的垃圾桶擋了一下。

人雖然沒有落在車輪下,但到底是把腦袋和脊柱磕到了,加上她氣血攻心,淤血壓迫神經,便造成如今局麵。

從玉秀斷斷續續的吃力的講訴中,加上腦補,算是粗略還原了當年出事的經過。

此時,屋外仍舊是曲琬大力拍打木門的聲音,和痛哭流涕的懇求。

曲琬始終不肯離去,而玉秀一想到當年的事情就再次上火,氣血逆流,情況頓時惡化。

芩穀也是鬱悶,就算是這曲琬真的有十分緊要的事情求助別人,難道沒看到別人並不歡迎她,甚至因為她病情再次惡化了嗎?

當然,如果她能體諒別人這些的話,也做不出當年對好朋友的死無動於衷了。

芩穀隻能盡可能用自己的靈力安撫玉秀,不至於這幾個月的努力功虧一簣。現在情況好不容易好轉,再複發的話,芩穀也沒把握讓其恢複了。

小芹對曲琬真是又氣又急,趕又趕不走,看到母親的樣子頓時失了方寸,不得不用老式的二手手機給父親打電話。

不到一個小時,魯民便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然後就看到門扉大開,裏麵傳來年輕女人的哭訴聲。

走進屋一看,女子跪在妻子床前,雙手死死抓著對方的手,一個勁兒地懇求:“阿姨,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當年我不該把你趕走,可可是我那也是被逼的,我真的沒有辦法啊,求求你了,告訴我小雨的墓在哪裏吧,我隻想給她上一柱香聊表心意,求求你了……”

“你還來幹什麽?給我滾!”

魯民見妻子身體顫抖,口眼歪斜,神情無比憤怒而激動。

這段時間明明妻子的情況在好轉,沒想到這個女人一來又讓情況變糟,偏偏這個女人一心隻想著自己,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真是可惡。

也是哈,當年若是這個女人莫說與女兒有哪怕丁點的閨蜜情分,就算是普通的告知義務,也不至於讓妻子落到如今下場。

現在她還有什麽臉來糾纏他們?!

曲琬扭頭看到一個渾身髒汙的黝黑瘦弱男人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連忙撐著床沿站起來往後退。

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當年就因為小雨的事情,她隻不過沒有搭理對方便被狠狠甩了一耳光。還說什麽她女兒有眼無珠認識了她之類……

其實如果當年他沒有打她的話,或許她也就不會把他們的信息說給吳海東了,吳海東也就不會找人去對付玉秀,更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說一千道一萬,曲琬還是怨恨小雨母親,在她看來,要不是因為玉秀的窮追不舍惹惱了吳海東,對方才忍不住出手,就是想讓這家人安分一點。

“叔叔,你你不要激動,我我這次來真的隻是想跟你們道歉,想去看看小雨的,我真的沒有惡意,叔叔,你你……”

芩穀見魯民臉上青筋冒了出來,眼眶裏布滿血絲,拳頭緊握,身體微微顫抖。這是氣急了真要動手的架勢啊。

芩穀現在也總算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當然其中還有些細節不甚清楚,比如當年小雨的死曲琬究竟參與了多少,玉秀受傷事件中又充當了什麽角色……是始作俑者還是說僅僅一個知情者,但不管怎樣,真要報複的話也不能在這個地方。

若是曲琬在這裏出事的話,這一家子都脫不了幹係,更不可能安生。

喵——

一聲清亮的貓叫打破眼前氣氛,魯民微微愣了下,扭頭看向床頭那隻狸花貓,一雙圓溜溜漆黑大眼睛盯著他,讓他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他稍稍鬆了拳頭,對曲琬冷聲道:“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

“叔叔,求求你們告訴我小雨的墓在哪裏吧,我真的想去看看她,求求你了,看在當年我和小雨閨蜜一場的份上就讓我……”

不說閨蜜這兩個字還好,一說閨蜜,屋裏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

“滾——”

“叔叔,阿姨——”

“……”

曲琬有種錯覺,要是自己再晚一秒的話,這個瘋狂的男人真的會衝過來打她!

最後隻能無比委屈,又無比怨憤地,嗚嗚哭著離開了。

小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問道:“爸爸,媽媽說姐姐出事前跟這個曲琬一起去見前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啊?這樣的話,就,就算她沒有親手害死姐姐,但她肯定知道姐姐為什麽跳樓啊。她當年為什麽什麽都不說,而現在卻又突然找來了?竟然還問姐姐的墓……”

魯民現在才發現妻子雖然情緒依舊很不穩定,但是……剛才女兒竟然說妻子竟然能開口說話了?!

畢竟能將當年事情表達出來可不是用“嗚嗚”的聲音就能行的。

“阿民,絕,絕不能讓她知道女兒在什麽地方,絕不……”

就在魯民將玉秀扶起來時,玉秀雙手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袖,眼睛也緊緊盯著對方,吃力地結結巴巴地但非常完整地說了一句話。

魯民激動的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抱著對方,腦袋埋進對方頸窩裏嗚嗚哭了起來。

“秀啊,你終於可以說話了,嗚嗚——”

醫生說能說話就意味著壓迫神經的淤血散開,也有再次站起來的希望。

能不讓他激動嘛。

這一天對於這家人而言,或許被人再次揭開傷疤非常痛苦,但是玉秀情況好轉卻讓他們充滿無限的希望和喜悅。

情緒穩定下來後,在小芹一再追問下,魯民將當年事情更為詳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