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堇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一副空殼子樣,由內而外充斥著空虛、虛脫之感。

好一會她才逐漸回過神,明白過來:她被那個男人坑了,對方用邪術不僅吸走了她靈力,還有元陰!

看著水鏡前的自己,鬆弛蠟黃的皮膚,幹枯的頭發。隻一場歡愉的時間便老了二三十歲!

她現年骨齡四十多,以前因為修為凸出,還有特殊養顏美容的功法,看上去就像十幾二十歲青蔥少女。

現在,修為倒退,元陰盡失,身體一下子顯示出這個年齡本來的麵貌,不,看起來甚至比普通四十多歲的農婦還要蒼老一些。

啊——

她發出絕望而淒厲的喊叫,狀若瘋狂。

一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男子站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的臉,眼中盡是戲謔之意。

終於,她在他麵前不再是高冷不可攀的樣子了。

安宇看著對方匍匐在地上的樣子,嗯,還是這個樣子看起來更順眼呢。

安宇眼中閃爍著淩冽的寒光,看來天不絕人,雖然他現在仍舊沒感應到輔助係統,但是他獲得了南堇的道基,重新回到元嬰期。

這一刻,南堇像是得到某種明悟——

南堇之前總感覺安宇不會那麽“不堪一擊”變成個廢人,原來真正的變數是她,是她以自己一生的修為成全了對方的崛起啊!

隻可惜,不管她現在怎樣後悔和怨恨都沒用了。

她現在隻勉強保持築基期的樣子,但是自己的靈元已失,這一生……都徹底毀了!

她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無邊的絕望籠罩著她。

安宇知道自己的資質,還有受傷後遺症,普通修煉根本沒辦法提升。

除非采補,沒想到這次竟然采補了一個元嬰大能,還是處子之身,完全吸收煉化了對方的靈元,讓他重新回到元嬰境界。

安宇試了試運轉修煉法術吸收外界能量,不能……

所以,這意味著他以後都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修煉。

不管怎樣,實力回來了,也找到了以後修煉之路,剩下就是找尋找合適的獵物了。

安宇突然間感覺修仙的大門再次為他敞開,意氣風發。

哦,對了,他現在還不能立馬出去,不然無法向外界解釋這一身修為如何來的,會被當成怪物。

他當然可以用法寶掩蓋靈力,瞞得過普通人,卻瞞不過大乘期掌門還有那個身懷輔助係統的珞雲峰。

穩妥起見,那就向外宣布閉關幾年吧。

有一個緩衝期,再以元嬰境界出現在眾人麵前,也就順理成章了。

至於這個女人,哼,他最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了。

高冷給誰看呢?裝一副重情重義重信諾的樣子,真以為自己多高尚一樣。

他看著對方眼中怨毒和滔天恨意……輕蔑一笑,嗬,也不過如此。

殺,他當然不會殺了這麽一個“重情重義”的女人,她可是他的道侶呢,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很享受這種感覺。

安宇還讓對方吃下一種控製的蠱,布下禁製,便任由對方在這裏自生自滅。然後回到自己的修煉室中假裝閉關。

…………珞雲峰一邊曆練一邊幫芩穀尋找關於靈寶的信息,兩年後回到神符宗。

珞雲峰經過時間的沉澱,不管的應戰還是理事都愈發沉穩,至少再次聽到人們談到安宇和南堇時沒有一開始那麽激動了。

至於瑤瑤和洛風的消息,芩穀大概知道了一些眉目,但還需要去查證。

不過回到神符宗後,芩穀發現委托者周圍人的畫風逐漸轉變。

而珞雲峰也隨著環境潛移默化地發生變化,他變成一個大忙人:宗門為他重新分配高級洞府,委派任務,還有絡繹不絕拜訪和師兄弟們的邀請。

珞雲峰一開始還有些受寵若驚,不管什麽都會先詢問一下“穀掌櫃”:這件事可不可行?某師妹請教我修煉的問題我要不要解答?

芩穀也耐心盡責地給他分析其中利弊,然後由他自己決定。

但是這些分析和建議都是基於最理智和克己出發,就像讓珞雲峰不能直接“手刃仇人”一個道理,並不能使人感覺快意,所以很多時候與珞雲峰本來的意願是相違背的。

最初珞雲峰對芩穀言聽計從是迫於無法抗衡的主角光環和實力,後來穩定了大師兄地位後,聽從芩穀建議出於一種信任和尊重……

但是畢竟沒有危險潛伏,沒有誰使絆子,簡言之,一切順遂之下,芩穀這個任務者也就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兩種思想矛盾衝擊,一次兩次還能看在芩穀是任務者是恩人的份上聽從,但是當抵觸堆積越來越多,最後的結果是:珞雲峰征求芩穀的意見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候在他非常意氣風發之時,對於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打斷了興致也有些抗拒。

回神符宗待了半年,懷安都感應到了這半年以來珞雲峰的變化,更何況芩穀。

他忍不住問芩穀:“穀穀,你之前不是說那安宇身上已經沒有輔助係統了嗎?已經不能再掀起什麽風浪了,現在委托者已經回歸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步上正軌。就算是他還想回到以前的樣子也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啊?”

他想說的是,委托者都開始嫌棄他們礙事了,索性離開算了。

芩穀微微皺了眉,沒有直接回答懷安的話,而是說道:“我之前就覺得南堇嫁給安宇的事有些不對勁,現在更加確定了。”

懷安:“你是說南堇會為安宇報仇而給委托者使絆子?”

芩穀不置可否:“在我看來,委托者隻要一直秉持堅定走自己修煉之路,這份因果牽扯不到他頭上。其實我更擔心的是這個修真界隻是表麵上的平靜”

懷安:“……”

芩穀回到神符宗後,綜合所有收集到的信息,心裏突然生出一絲隱隱的不安。

她盡可能地將自己的想法表述給夥伴,一起分析。

可是有些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

正是這種不安,才讓她遲遲沒有終結這一次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