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來京都是借口看看紡織原料以及布匹的行情,所以解決了童逸翰的事情後,也不浪費機會,將沿路的城市都逛了個遍。

針對禮縣的地理環境和資源,發現除了紡織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商機。

比如陶藝,釀造等等。

禮縣多丘陵,平坦的土地很少,而且基本上比較貧瘠,灌溉也不方便。

更適合種植一些經濟果木,某些土壤還適合製作磚瓦陶瓷之類。

芩穀把這些都一一記下來,打算回去後就開始調查周邊有沒有合適的荒地,買下來經營,等有了規模,便帶領其他農戶一起生產。

回到翠屏莊已經是一個月後,進入年中了。

回來後,芩穀就遇上一大堆的事情。

紡織作坊方麵倒是沒啥問題,工人技術越來越熟練,管理也越加有經驗。隻要質量好價格公道,也不愁銷路。

童逸翰的事情早已經傳到禮縣,也不用芩穀再去給宏文珂上思想課,她自己便想明白了。這點芩穀還是比較欣慰的。想明白就好,就怕那種死腦筋。

隻是宏文珂想明白了,想回心轉意了,可雷浩然心裏有疙瘩了。

兩人鬧別扭,雷家二老不明白這兩個小的怎麽突然就別扭了呢?以前他們反倒覺得媳婦有些冷淡,對兒子總是不冷不熱的,兒子對媳婦十分的殷勤。現在他們覺得媳婦比以前親厚積極多了,可兒子怎麽反倒變得冷淡了?

唉,也不知道兩人怎麽想的,他們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勸兒子:小珂現在那麽賢惠了,你不能對不起人家啊。兒子便懟他們:我知道怎麽做,你們就不要為我操心了。

宏文珂感覺特別的懊悔和無助,她太想有一個人能幫幫她了。

宏家肯定是去不得了,那裏現在已經完全落入甑氏的掌控。明知道人家一直都在利用她和她哥哥,挑撥她們和娘之間的關係,還去那裏,不是自取其辱嗎。

去翠屏莊的話……之前那麽對母親,母親肯定還在恨她吧?可是她轉念一想,娘之所以恨應該也是恨她的怒其不爭吧。所以,娘骨子裏還是愛她的。於是便借口說翠屏莊的作坊忙不過來,她要去幫幫母親。雷家二老自然是沒話說,因為他們聽說翠屏莊好像準備搞一個絲綢作坊,這樣的話她們生產出來的蠶絲就不用運到數百裏之外,對方價格壓得很低,而且各種挑剔……若是翠屏莊建絲綢作坊就太好了。

於是宏文珂便到翠屏莊來了,她來的時候芩穀正好沒回來。

好在衛氏令氏等人對她也沒有任何芥蒂,讓人好好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宏文珂在莊子裏多愁善感百無聊賴地待了幾天後,發現這裏的人都很忙碌,可是在忙碌中並沒有以前在宏家看到的那些下人臉上的不滿怨忿之情,而是大家臉上都洋溢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勁兒。

她心道,他們都是作坊裏做工的,興奮個什麽勁兒啊?就算是娘給他們的待遇很好,有安穩的宿舍,可口營養的飯食……

閑得無聊,於是便在作坊裏走走看看。漸漸的,她感受到了這裏的氛圍——就是那種積極自強並非常充實的感覺。

宏文珂熟悉了棉紡的流程,腦中出現一些靈感——可不可以把雷家的蠶絲也自己加工?

所以芩穀在回來後,就看到宏文珂已經把注意力從之前的懊悔失落中,轉移到工作上了。

芩穀看著這個便宜女兒從之前的頹廢中走出,充滿鬥誌和**搞事業,總算是沒辜負她折騰這一大圈。從身體深處傳來欣慰之感。

既然她這麽上進,芩穀很樂意幫她一把。

而且,她也正有在這裏建一個綢緞作坊的想法。

銀子不是問題,現在棉紡作坊已經步上正軌,不僅能支付工人的工資,還略有盈餘。

儲物格裏還有一大堆黃金珠寶,用來做起步資金正合適。

芩穀讓宏文珂成為新作坊的總負責人,然後又不著痕跡地在她疑惑的地方給與適當提示。

文珂和新作坊便這麽定下來了。

眼前還有一件略微棘手的事——宏文躍來了,他要把令氏帶走。

不會去就休書一封。

而且因為令氏這近兩年都在翠屏莊,偶爾回去過兩次,就算這裏是婆婆的家,可不是她的。仍舊夠上七出之由了。

自上次令氏和芩穀談過話後,便堅定了心中信念。

隻是現在事到臨頭,對方竟然讓她要麽回去要麽就被休,仍舊讓她很難接受。

宏文躍穩坐在上位,冷漠的神情中隱隱有動怒之意,在丫鬟前來稟報,說令總管有事脫不開身,請他再稍後片刻時,他終於忍不住將旁邊桌子上的茶碗掃到地上。

嘩啦,茶碗碎裂,茶湯灑了滿地。

其實他一來就跟令氏粗粗見過一麵,說明來意。還以為對方會惶恐地求他原諒,以後一定怎樣怎樣,然後乖乖跟她回去呢。

沒想到對方就說她身上衣服有些髒,去換了衣裳再來見他。

於是乎就把他直接晾在這堂屋裏了……從晌午一直等到傍晚。

丫的,要不是繃著自己是對方丈夫,必須要端著人設的份上,他早就去後院找她了。

所以此時丫鬟說還要再等,他終於繃不住,爆發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知好歹。就讓她在這裏等著收我的休書吧!”說完,宏文躍起身便準備離開。

剛怒氣衝衝地出門,迎麵遇上令氏從對麵行來。

正要訓斥,隱隱感覺到什麽地方有些不對勁。

隻見令氏此時雖然穿著很普通的細棉的長裙,但是那清麗的麵容透著不容褻瀆的貴氣。令氏知道對方想法的話,她會說:這不是貴氣,她隻是比以前更自信了而已。

沒有以前弗一見麵就低頭畏縮,就差把委屈隱忍寫在臉上了,他覺得看著都晦氣。

宏文躍:“令佳容,你常年不歸屋,你盡到自己當妻子的責任嗎?現在我親自來接你,你竟然給我擺譜,難道你真的想被休?還是說你在這裏搭上什麽野漢子才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