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想說,那種德行有虧,魂靈石為負的,連進入地府的班車都登不上。

靈魂要麽被其它的什麽吞噬,要麽慢慢消散,回歸天地。

想當牛都沒門兒!

不過芩穀說“下輩子變成牛”更符合這個小時空的因果輪回論。

“真的不是我,我怎麽可能,我……”衛氏這兩天眼睜睜看著喂養了好多年的耕牛倒下,不吃不喝地等死,她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罪惡感。

對於莊稼人,耕牛與人之間更像是相互依存的家人關係。

而後她又看芩穀一回來就在牛棚裏折騰了一整夜,她的心也跟著揪了一整夜。

其實對於這個提議她當初並不讚同——很早時候聽別人說過一個故事,有人嫉妒那戶人家有耕牛,想了很多辦法去整人家沒成功,於是就有人出主意……最後牛不吃不喝,怎麽都找不到原因,活活餓死…牛死後不久,那人突然性情大變,往牛棚裏鑽,學牛叫,隻吃草……

此時聽芩穀這麽一說,頓時又愧疚又恐懼,身體如篩糠一樣顫抖起來。與兩天前在院子裏帶頭與芩穀做對時的囂張判若兩人。

芩穀:“我看得出來,你的確有些齷蹉心思,但還沒到連耕牛都傷害的程度。但你一定知道是誰幹的,如果你心裏真的有愧疚,那就告訴我,究竟是誰幹的?”

衛氏哭了起來,雙腿發軟,噗通一聲朝芩穀跪了下去,“東家太太饒命,我有錯,我不該……我是真的鬼迷心竅了。東家太太,這些都是王大壯那個挨千刀幹的……”

衛氏一開口,就像是鬆開的閘門,將事情原文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芩穀猜想沒錯,之前衛氏聯合莊子裏的人給芩穀下馬威,的確是宏家裏的人授意她這麽做的。

衛氏也沒資格接觸到大宅裏真正的大主子,跟她交換信息的是一個叫忠旺的中年人,據說是宏家的一個管事。

根據衛氏推測,忠旺背後的主子應該是宏家大姨娘或者二姨娘,二姨娘的可能性更大些。

忠旺還說,事情辦好了,就提拔她在鋪子裏當跑腿的兒子當小管事,還說,說小姐身邊還缺個丫頭,她的閨女也正合適……

沒想到她一聯合莊子裏的人,除了大林子兩兄弟之外,其餘人幾乎沒啥阻力就答應了。

也就有了芩穀剛來發生的事情。

哪知道這個老太婆看似行將就木,卻並不是個軟柿子,反倒將了他們一軍。她得知自己的契約在芩穀手上,醒悟過來,敢情他們被那人耍了。

於是臨場反水,那麽多人隻有她留下來了。

其餘人心存怨恨,想要報複她和芩穀。

他們說,說是那個叫忠旺的管事讓他們在莊子裏做小動作,本來是讓她把耕牛放倒,她不同意。

在她看來,就算是在莊子裏放把火也好過去整耕牛。

她不願意去做,於是王大壯便脅迫她一起,他做,讓她在旁邊跟著,這樣,就算是最後被發現,她也脫不了幹係。

王大壯還說,宏家對她很失望,已經把他兒子辭退了,至於她女兒,那就更沒指望進宏家當丫鬟了。

總之,在幾方壓力之下,衛氏將知道的和盤托出。

芩穀讓衛氏把知道的還有掌握的一些證據拿去報官,要知道這個小時空對耕牛非常看重,不能隨便宰殺耕牛。之前就有謀害耕牛的例子,被處以重刑。

雖然這次沒成功,但是芩穀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當然,她用自己的手段可以讓他們更難過,隻是芩穀覺得是時候把宏家那攤子給扯出來了。

丫的,整天讓你在背後裝柔弱扮好人,搞汙蔑,那就把你們也拖到太陽底下曬曬。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那兩天芩穀和大林子離開了,但是小林子,令氏,妍兒還有衛氏,以及請來的獸醫,幾個附近的百姓……兩頭耕牛莫名其妙倒下了,他們也來看過。都可以作證。

至於檢查牛嘴裏的傷口,因為芩穀藥丸的作用,已經基本上愈合,不過衛氏拿出了對方摻的草料,裏麵找出兩根針,並一口咬定王大壯,順帶把宏家管事讓他們方難被和離出來的宏家老太太的事情,一並說了出來。

人們嘩然,嘖……之前不是說這宏家老太太在宏家作威作福,非常霸道,宏老爺是實在受不了她才把她趕出來的嗎?

怎麽……現在變成了,她是被小妾算計才趕出來的?

真是沒想到啊,聽說宏老爺的二姨太不僅長得好看,還知書達禮,生的孩子也非常聰明能幹。沒想到竟然陷害當家主母,真是看不出來啊。

對王大壯的幾番拷問下,他也招認了,與衛嬸說的基本相符。

忠旺不僅聯絡衛嬸,還聯係了其他人。他們給衛嬸許諾好處,同樣也給其他人許諾了好處,比如事成後就讓他們當莊子管事雲雲。

王大壯等人陷害耕牛沒有成功,但是情節太惡劣,為防效尤,罰勞役四年。

衛嬸也被罰了,因為有改過和舉報表現,罰銀二十兩。

至於宏家的事,雖然輿論終於把躲在幕後的人拉到台麵上,但事情卻被忠旺一個人背了下來,被罰十年勞役。

事後芩穀讓衛嬸依舊留在莊子裏,她的任務就是照顧幾頭牛和新買的驢。

因為耕牛事件,衛氏把以前好不容易積攢的準備給兒子娶媳婦,給女兒做嫁妝的銀子搭了進去,酒鬼丈夫見她竟然瞞著他存了這麽多銀子,讓他想買小妾都買不成,將她狠狠揍了一頓。

之前她反水,很多人都記恨上她,也不可能找其它活。脆屏莊就是她最後的退路,所以竟是非常勤奮肯幹,什麽髒活累活都不怕。

芩穀用兩天時間把莊子裏裏外外熟悉一遍,把周圍地理環境全部錄入到自己識海中。

這個地方的確不適合種植糧食,卻可以種果樹,一些藥材等等。

芩穀一邊規劃,一邊讓小z推衍一下附近哪裏可以找到打井的位置。

莊子裏的房舍也重新做了規劃,準備建設成一排一排的作坊和宿舍。

她這邊有條不紊地計劃著,而宏家內宅卻變成了一鍋糨糊。

宏泰生麵色鐵青,因為這段時間外麵都在傳他寵妾滅妻。

當年紀氏跟他吃了多少苦,現在發達了便一腳蹬了——果真是唯利是圖的商人嘴臉。

要說你喜新厭舊了把糟糠妻蹬了就蹬了吧,竟然還縱容小妾那麽去糟踐人家?真是太沒良心,太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