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芸丹十六歲便開始半工半讀,靠著頑強不屈的意誌,最後總算讀了一所職業學校。

不久,家裏再次傳來噩耗,母親病危,父親醉酒後摔斷了腿,弟弟妹妹還要學費生活費。

她是唯一“走出去”的孩子,她就是全家人的希望。

母親跪著求她救救她爸,弟弟妹妹用祈求眼神望著她,他們想繼續讀書。

在這種情況下,她在工作的那間酒店恰好遇到了段成金,不過當時對方用的是化名。

喬芸丹眼眶裏不知何時已經噙滿淚水,從眼角無聲地滾落,“其實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真的沒有什麽不能做出來。當時的情況真的很簡單。你聽過借腹生子吧?沒錯,當時他就是這麽說的。”

“其實我當時已經在外麵工作好多年了,哪裏不知道這其中的醃臢,騙財騙色。但是我當時真的是什麽也不想,隻要對方能拿出二十萬,我,我……”

喬芸丹繼續說著:“隻要錢,不管做什麽都行!我感覺自己就是一件貨品,然後……沒幾個月我果真懷上了。本來先說好的,生下來就把孩子給他,我也承諾不會再去過問孩子的事情。我當時也根本沒想骨肉分離之類。”

可是都六個多月了,段成金突然告訴她,他不能把孩子帶走,讓她養著,他會給她一筆錢撫養孩子。

並且把另一個人介紹給她,吉平珪。

吉平珪是個孤兒,早年還患過小兒麻痹症,腿上留下殘疾,麵相也很一般,但是人真的很老實很勤奮。當垃圾清運工,除了自己生活之外,還給以前幫助過他的老人寄錢寄東西。隻可惜三十多了也沒談上對象。

喬芸丹:“當時大家在一起就把話挑明了,就,就像是一場交易……不,不是像,而是就是。我嫁給平珪,平珪認下腹中的孩子,而段成金支付費用……彼此各取所需。當時平珪看著我,說隻要我不嫌棄,他,他是沒任何意見,而我則是……家裏還要錢,我就……”

“事實證明,人和人的感情是相處中處出來的。平珪說他真的不介意什麽接盤俠的,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從初戀就能直接走進婚姻殿堂?醫院裏婦產科每天都接診那麽多duot的,唯一區別就是敢和不敢承擔最後的責任而已。相處久了,我發現他這個人不僅脾氣好性格好,我們也有很多共同話題,對很多事情的看法也一樣,所以在生下你後,我們就成為真正的夫妻。他對你真的就是最親的親生女兒一樣。說起來當年還發生過一件事……”

喬芸丹說的這件事,段成金妻子明惠要找他養在外麵的情婦的茬,不過當時喬芸丹並不認識對方的妻子,也不知道名字,但是當一個女人衝到自己麵前直接甩她兩耳光還說她犯賤偷男人時,她立馬就想到那個借腹生子的富商,心中是羞憤又愧疚的。而此時吉平珪拿出拚命的架勢護著她們娘兒兩,盡管對方來了兩三個人,他毫不示弱地反擊回去,說他老婆一直都跟自己在一起,要是再敢挑撥他們關係說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就報警。幾人見這對夫妻彼此間感情真摯深厚不像是演戲,是真的夫妻,便說認錯人了。

後來,段成金私底下給了他們一筆錢,大部分都寄回老家,治了很久,喬芸丹母親還是撒手人寰,父親也在幾年後因為酒精中毒死去。

大概是那幾年喬芸丹已經被這個家榨幹了對家的溫度,父母離去後,她就像是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那份責任一樣,姊妹間感情淡漠,這些年鮮少往來。

後來,喬芸丹和吉平珪兩人用剩下的一點錢租了一個門麵做點小生意,後來段成金又托人給了他們一點,索性將小店盤下來,生活過得平靜而簡單。

至於孩子的事情,段成金再也沒說要帶走之類,三十年來也沒有聯係過。

這就是那一段被塵封的往事。

芩穀從網上找出段氏集團總裁段成金的照片給喬芸丹看,對方點點頭。終於可以完全確定了,段成金就是這個身體的親生父親。

芩穀看著兩個老人,雖然在喬芸丹的講訴中,吉平珪是一個可以為自己妻女撐起一片天成為妻子港灣的男人,但是芩穀也看到了喬芸丹在丈夫出事後,衣不解帶地照顧,不管醫生或者別人說什麽都沒有放棄丈夫,可見在生活中也並不是一個人在單方麵地付出,而是相互相伴相攜。

吉平珪現在還沒醒來,並不是身體的原因,也不是藥物控製的結果,而是……靈魂。

沒錯,剛才芩穀伸手探向對方額頭時,凝神以自己的魂力去感應,發現她覺察不到對方的魂力波動。但同時魂魄也沒有離體,唯一解釋就是,對方的靈魂還在識海中靈台上,但是沒某種力量或者某種東西束縛住了。靈魂無法將意誌力通過意識傳給身體,所以在外界看來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芩穀的靈魂雖然已經凝實,但凝實和真正的“身體”還有很大區別。

她現在是靈體Ⅵ級,當靈體大圓滿,再進行一次試練任務,她的靈魂便能成為正兒八經的“身體”。

在初級小時空中,就算是沒有委托者的身體,她也能存在一定時間(以自己的生命值為限)。並且可以掌控自己的身體在靈魂層麵的虛擬中自由穿梭——換句話說,可以在委托者身體裏存在,也可以脫離身體自由行動而不被人們發現。

怎麽越說越像“鬼”呢。

唯一區別就是鬼魂是並不被小時空法則承認,而她是被法則認可的。

閑話少敘,芩穀覺得一定是有人在老人身上動了什麽手腳。說不定也與段家的事情有關。

芩穀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準備……防狼套裝?藥散?那些可以瞬間不著痕跡放倒人的藥散她現在弄不出,這個小世界對於某些藥物的管控很嚴格,她也很難弄到。

那麽就準備一點噴霧,電擊器什麽的吧。

晚上一邊靜心運轉先天煉氣術,可以把身體調整到最好狀態。

大概淩晨四點過的時候,芩穀被枕邊的嗡嗡震動驚醒了。

來電顯示“妹妹”,剛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一道難以言喻的激動聲音:“……裏,裏麵真的有東西,姐,你快過來,我們把裏麵東西導出來了,非常重要,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