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父子眼看到手的肥羊要飛,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陳氏幾人也不示弱,當即還回去,一來二去,周圍很快就聚集一圈鄉鄰。

人們也是感歎啊:寡婦門前是非多。人家方家老太和方家男人還沒斷氣兒呢,一個一個地就粉墨登場了,輪番來欺負人家一個新媳婦。

都是鄉裏鄉親的,當然偏著芩穀咯。紛紛朝父子兩指指點點:擺明了就是看方家無人,隻剩下一個柔弱婦人,就欺上門來了。不要臉。

人家要是要臉的話也就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秋風了。

兩人見芩穀回來了,頓時更囂張了,仗著自己是“長輩”,指使著芩穀咋咋地。

哪知這個一向在外人麵前屬於“弱勢群體”的新媳婦,此時竟一掃以前的柔弱樣,神情狠厲地吩咐四個仆人:誰要是再敢硬闖,給我打!

陳氏四人是芩穀在人“才”市場,動用了小Z的數據能量檢索出來的,生活背景,性情都符合芩穀要求。

此時芩穀一下令,四人知道自己“用武之地”來了,加上之前被這父子兩連打帶罵折辱,此時正好還回去。

一頓操作猛如虎,眾人拍手稱快之餘,也對這個“柔弱”的方家新媳婦有了新的認識。

這個小時空可不是誰被打了就有理,這種欺上門反被打的,衙門也不會為其做主。

兩人身上都掛了彩,灰溜溜離去。

過了幾天,兩人又來過一次,再次被胖揍一頓。

至此,各方人物都粉墨登場後,這個家終於安靜了下來。

芩穀用一個多月終於坐穩了家主之位,可她想走開店經商這條路始終沒頭緒。

就算是有強大的係統和經商理念,新奇的珠寶設計,奈何沒用武之地。人家不跟你一個“婦道人家”做生意。

當然,婦道人家不是完全不能做生意,比如在地上擺個小攤,賣點瓜果蔬菜什麽的還可以的。

但凡街邊店鋪裏的生意,從夥計到掌櫃,清一色的男子。

芩穀切身體會到這個小時空的女人想要真正走出內宅,真正在這個社會上有立足之地有多麽的艱難。

她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困難打倒的人,反而是愈挫愈勇。

不管碰了多少次壁,她下一次仍舊能以更飽滿的熱誠和鬥誌去爭取機會。

看著芩穀整天駕著馬車奔波,周圍鄰居勸她:知道你底細的曉得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撐起這個家,可不知道的,你一個婦道人家這樣拋頭露麵會被人說閑話的。不如就好好守著現在的家,好歹以前六貴還留下一些家底。若是六貴能治好就更好,若是不能……她現在還年輕,以後遇到合適的也可以招贅……

雖然這話與芩穀的思想不符,開口閉口“婦道人家”“靠男人”的論調讓人本能地反感。但她聽得出對方是站在這個社會背景下的好心勸告。

她芩穀也不過是比這些人多經曆了一些小時空,多見識了一些世界,多知道了一些社會形態而已,這種來自任務者本身優勢的優越感沒啥好炫耀的。

她隻是堅定地表示:不管六貴會不會康複,她都絕不會再找男人,就算是女人也能撐起一個家,撐起一片片天空。

人們一方麵感歎:這女子是個有血性的——瞧,剛嫁進門丈夫就倒下了,那麽年紀輕輕的,愣是能耐住寂寞為丈夫守著。嘖嘖,忠貞啊!

人們另一方麵搖頭歎息:可惜這頑強拚搏的誌向生為女兒身,多少不信命的女人,最後還不是要落於俗流。

當外界的言論傳到識海中時,三小隻樂壞了——神馬,忠貞?是小穀根本就不屑這些渣渣好伐!

不管外麵怎麽議論,芩穀仍舊堅定地走自強自立的道路。

……兩個月後,鬧得沸沸揚揚的方家總算是在人們眼中慢慢沉靜了下來,新婦掌家已塵埃落定。

也沒了再來覬覦的人……不是說沒有覬覦,而是不敢再去隨意染指而已。

方家租出去的二十畝地也到了收租金的時候,現在正是秋收,可以給糧,也可以給銀子。

二十畝地租給兩戶人家,一戶姓鍾,鍾家昇,好像原本是個秀才,後來一次進京趕考途中摔折了右手,回來沉寂好久才勉強緩過勁。好在妻兒護著熬過那段時間,偶爾有富貴人家請他去給孩子啟蒙什麽的,又從方家典了十畝地,勉強生活。

另一戶姓姚,姚大庚,方六貴以前在酒桌上認識的朋友。把十畝地以一半的租金租給了對方。

這次,和往常一樣,鍾家的大兒子鍾林先來詢問主家是要糧食還是銀錢,芩穀說要糧食,便直接回去把糧食挑來了。

而姚大庚這邊則是一點動靜都無。

芩穀讓石生去通知姚家,到交租子的時候了。

石生回來時掛了彩。原來是姚大庚聽說方家竟來向他要租子,拎起扁擔就朝石生打過來。

還放言,這土地就是他的。方家就一個娘們兒,有本事就親自找他要錢去。

芩穀一邊讓人給石生請大夫,有給他一些補品壓壓驚。

石生以前就是佃農出生,一年到頭累死累活還養不活一家人,還要免費給主家幹活就當苦力。最後沒辦法才到市場去自己把自己“賣”了。

沒想到這個主家一點沒把他當奴才,還這麽體恤他們,頓時感動不已。當然,那些補品他自己舍不得吃,拿回去給快要生孩子的妻子吃。

芩穀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沒個由頭就直接送東西會顯得做作,借這個機會送一點,明白人都知道裏麵的意思。也會更感激。

至於姚大庚這邊,芩穀算是明白了。之前表麵上從方家租地,實際上除了頭兩年交了一點租金,後來他到方六貴麵前說一說,對方就直接免了。

幾年過去,看情形對方已然把那十畝地當成自個兒的了。況且現在方家變故,用他的話來說就一個不頂事的婦人,敢向他討租金?!

他在這一帶是有名的混子,也有些狐朋狗友,要是那女人不識趣的話,有的是辦法整她——

檢索到姚大庚竟然想“整”芩穀的三小隻再次樂瘋了,隻是不知道這次小穀(穀穀)會用什麽辦法反擊呢?

藥?銀針?控魂?

還是……

報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