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夜
“那是誰？”
“不知道……”
兩人相視一眼，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同樣有些摸不著頭腦。
“嗯？”
說話間，凱特看著手裏的錦帕，下意識地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一股脂粉味兒。”
……
“好，那我們先走了。”
“我是那個啊，是雷諾一定要我陪他的……”尤利麵色有些難堪，下意識地就想要解釋些什麽，可是卻被雷諾緊緊拽住。
“好啦，我們都知道了。”
“路上小心。”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他們兩人獨立離開，竟是往娛樂街的更深出行去，也不知道目的為何，又想做些什麽。
“嗯唔……”
凱特昏昏沉沉，此刻已經醉倒在傑伊的背上，意識不清。所幸的是，傑伊寬厚的肩膀，隻是背他一人的話，倒也綽綽有餘。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凱特。”
葉南天看了他一眼，不禁搖了搖頭。
“終於……”
意識昏沉中，凱特嘴裏小聲地呢喃著，話語卻清晰地傳進眾人的耳朵裏：“終於能組成一個家庭……你們也終於有了，能挺起胸膛回去的地方了……”
“凱特？”
傑伊看著他，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眼神卻明顯因他的話而起了變化。
“家庭……麽？”
……
“加菲爾德.安德魯.麥肯錫提出那種條件啊？”房間中，隻有伊妮德與絲特拉兩人，此刻卻是格外的安靜。
“是啊……”
“若我堅持繼續前進的話，就會有更多的人流下更多的血，我該怎麽辦才好？”
絲特拉站在玻璃窗前，看著裏麵倒映著的自己的麵頰，神情有些恍惚與迷茫。
平時第一次，她將做出一個重大的抉擇。她最後的決定，影響的不僅是她自己，更會牽連進許多無辜的人。
這樣的事情，在領導獨立運動之前，絲特拉連想都不曾想過。
“身為一名女仆，我實在不敢妄加判斷。”伊妮德搖了搖頭，卻也是給出與葉南天一般的答案，並不像影響她的決定。
“伊妮德……”
“但是！”
伊妮德看了她一眼，平靜地說道：“既然我們已經與中央軍為敵，如今就不能回到克洛克獨立區去了吧？即便是你的家也……”
“這麽一來……”
“答案不言而喻。”
絲特拉雙手握在一起，隱隱有些發顫抖，口中恍若癡迷地呢喃道：“這個我也知道，隻是我沒有勇氣承認。抱歉，謝謝你總是幫我，伊妮德。”
“我……”
伊妮德看了她一眼，內心有些觸動，猶豫了一下，卻是欲言又止。
“對了，給。”
“這個是？”
絲特拉從懷著掏出一物，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時，遞交給她的手上，卻不禁令她怔住，看著手中之物，一時有些出神。
“這是我和團長他們在這裏的購物廣場，買東西的時候找到的……跟我的一模一樣，是兩條一起的買下的。”說著，絲特拉提起自己脖子上的那條項鏈，笑了起來。
那條項鏈，與伊妮德手中的這條，分明是一模一樣的。兩條項鏈，自從打造出來，便是成雙成對，是唯一的。
“這……”
伊妮德看著自己手掌中放置著的項鏈，又看了絲特拉脖子上的那條，心情卻是十分複雜，半晌不知道說些什麽。她張了張嘴，終於隻能放棄，原本有著將一切全盤托出的衝動，也硬生生壓了下來。
事到如今……
她，又能如何呢？
……
艦橋通訊室。
伊妮德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將一連串的信息輸入，並且傳送出去。
半晌之後，她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神一轉時，卻是正好對上那條放在麵前的項鏈，眼神不禁有些出神與發怔。
項鏈，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戴上。
……
“喂，在這裏睡覺會感冒的，凱特。”
“真是的。”
剛回到船上的幾人，卻是攙扶著昏醉過去的凱特，正好來到廚房附近。可是，凱特眼神迷蒙地睜開間，看到有桌子，沒有多想便直接趴上去睡了。
其他人沒有辦法，隻能在旁邊守護。
葉南天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隻能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他披了上去。晚間的廚房，沒有人聲，更有股陣陣的陰涼。若就這麽放任凱特不管的話，一晚下來說不定就著涼感冒了。
“是嗎？實質上也就是把絲特拉交給麥肯錫托管嗎？”一路上，傑伊也從葉南天的口中了解了不少，都是關於加菲爾德的。
“或許，當時我應該反對的。”
“為什麽？”
傑伊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因為麥肯錫的介入，我們會賺得比較少，這麽大的事情沒有與凱特商量就決定……”葉南天搖了搖頭，神色平靜中，漸漸的也有些複雜之情流露。
朝夕相處這麽久，對於眾人，他到底是有些感情的。未來的道路，誰也說不清楚，若到時候要離開這個世界，總是需要為黎明兵團的這些夥伴謀一個好出路的。
“別這麽說，你到底也是團長，有資格決定我們大家未來的。其實，若不是你一向不過問這些事情，凱特身上的擔子也不會那麽沉重了。”傑伊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寬慰一番了。
“不過，這一次的事情要是演變成組織間的戰爭，我們根本應付不來。這一點的話，我想凱特也應該明白的。”
“不，其實一直以來也都是……”
“雖然結果都很順利，但其實都是些我們應付不來的事情。可是，多虧了凱特的堅持，讓我們也能看見夢想。”
傑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自從被掛上“地老鼠”的名稱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黎明兵團……
正如凱特所說的，這裏早已經成為他們所有人，共同的，一個無法分割的家庭。
“是吧？”
葉南天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隻是希望凱特也能多依賴一下我們，別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承擔。”傑伊微微一笑，語氣中有些擔心，又有些無奈。
“嗯。”
兩人就這麽交談著，陪伴在凱特的身邊，其他人在他們的堅持下，早已經各自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去。
沒有人看到，那本應該趴在桌上昏睡不起的凱特，不知何時卻是微微睜開眼睛。他沒有起身，依舊將頭埋在手臂之間，卻將兩人的談話，全部聽了進去。
漸漸地，他臉色通紅中，隱隱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似欣慰，似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