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1船隊東行

十一月,李佑帶了一船數十噸的硝石礦從火尋回了呂宋,這次,伊舞沒有跟他回來,因為火尋現在確實離不開她這個主持大局的國王,雖說要處理的事不多,但政令和一些要事,是必須要國王同意才能做的,現在這個階段要想輕鬆點,是不大可能的,除非國內完全穩定下來,當然,這起碼需要兩三年的時間。

金港城,南宮逸離開時,是讓秦風暫代的首相之職,他本就是內閣大臣之一,暫代也是合情合理的,本身這裏也沒有太多的要事處理,也就無所謂看誰有沒有資格了。如今南宮逸回來,秦風自然也就交還了首相之職。李佑知道,南宮逸這樣安排,是為了慢慢培養秦風,等到他卸任的時候,秦風便可以頂上了,雖說秦風年紀不大,剛過而立之年,但畢竟他在大唐是做過官的。

這個區別就很大了,如今,南安的內閣官員,能力有限,還需慢慢成長,包括那些提拔起來的底層官員也是一樣,秦風在他們麵前,明顯更能適應自己的角色,加之給時間培養,估計有個差不多四十歲的時候,他就能真正把首相位做穩當且做好了。

王宮旁的首相官邸內,秦風交接完後,對南宮逸說起了一見事,簫嵩病故了,他問這話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就是看需不需要告訴李佑,在秦風看來,以簫綺雪如今的身份,確實不太適合回到大唐。兩國之間的關係本就很微妙,簫綺雪回去,無疑是給這邊找麻煩,萬一要是被扣,以她為質,那可就不是戰爭能順利解決得了。

南宮逸自然明白秦風的意思,但他有不同的見解,他對秦風說道:“你無需擔憂什麽,隻要簫妃獨自前往,不帶上兩位公主便無需擔憂什麽,再說,即便告知,不也早過了奔喪的時間嗎,她也會有所顧忌的,這種事,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隱瞞的好。”

“首相,蕭家人都沒敢把此事報過來,便是有顧慮呀。”

“他們的顧慮和你一樣,才會如此。你身為內閣輔政大臣,要以國與國之間的利益來衡量此事,這樣才可把事情看透,有最為準確的判斷,大唐是決不願與我們開戰的,所以,若僅是簫妃回去,絕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的。”

“多謝首相教誨,那我這便去告知國主。”

簫綺雪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難過了好久,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回去,她也有著她的擔心,就如秦風一樣。

年節後,她沒有再去想這些事了,因為她再次懷了身孕,對於她而言,她是很相信,這次一定是個男孩的,所以,她一定要保持自己有個良好的心態,好好養養身體,以期待生個胖兒子出來。

至於船隊,也已經在準備了,這次去的時間很長,所以必須要準備充分,少帶人,多帶物,這便是指導思想。

三月的時候,調配過來的大船便悉數到港,隨即便開始了物資的裝運,什麽東西都有,既有武器也有油料,就連煤球也都帶了不少,更別說鋪設棧橋所用的木料等物了,至於吃的米糧大豆這些,同樣沒有少帶,就連椰子都塞了兩艙。

三月十號,三艘巨船組成的船隊從金港出發,走的是呂宋北端,從那徑直往東,不中途停歇,隻全速向前。李佑大致知道,距離大概是三萬裏,以百米大船平均十二節的船速,日夜不歇的行船,一天至少可以行進八百裏以上,需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到。

對於為啥沒有用高速船,隨船的狗子是很不理解的,在他看來,用高速船的話,最少是可以節約十天時間的,李佑也懶得和他解釋,高速船的風浪抗擊性可沒法和大船相比,再說,載物也是兩個概念。這次才是真正的遠洋航行,哪裏敢大意,大海既可以風平浪靜,也可以波濤澎湃,還可以驚濤駭浪,孤懸與海上的船便是棲身的堡壘,必定要扛得起一切衝擊才行。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遠眺無邊無際的大海,完全分不清天涯還是海角,全然一片藍色的茫茫世界。望了望極遠之處遼闊無垠的海麵,又仰望起了藍天,李若雲站在船頭感受著拂麵而過的強勁海風,聽著船隻斬破海麵傳來的陣陣海濤之聲,感覺確實不同。

上回去火尋的時候,是靠著大陸前行的,還能看見遠方的陸地,但這一回,除了海和天以外便什麽也看不見了,要不是李佑說過有多遠,行多久,隻怕她就會擔心是否會迷失於蒼茫大海了,而不是感受起了這種波瀾壯闊。

昨天,船隊遭遇了一場黑風巨浪,李若雲算是真正了解到了大海的狂暴一麵,劫後餘生之感也讓她有了一種敬畏之心。

“若雲,你可還好?”一旁的南宮逸對她問道。

如今的李若雲盤起一頭秀發,身著一襲勁裝,看起來倒很幹練,可實質上,她卻很柔弱,要不然南宮逸也不會問及於她了,昨晚都快午夜時,船隊才出了風暴口,當時,李若雲是真被嚇哭了的。

李若雲沒有回頭,依舊往著遠方,她說道:“玉郎,有生之時,能有此感受,足矣,我沒事的。”

就在此時,狗子過來一禮道:“先生,公主,吃飯了,國主讓我來叫你們。”

船行海上十餘天,早就沒有了新鮮菜,吃的都是些豆芽和養著的一些海產,雖然乏味,但也算是不錯了。這次三艘船,總共才帶了八百人,大部都是船員,非船員的人也就三百人,人很少,消耗自然就不多了。

飯後,南宮逸和李佑聊了起來,他說道:“阿郎,如昨日那般的風暴,後麵可還有?”

李佑給南宮逸遞了一杯茶道:“先生,這乃是天意,人又如何揣度,反正也就剩下十來天了,就算有,也不一定有昨日的風暴那般大,本身我們選擇的時間就沒什麽風浪,所以,先生無需憂慮。”

南宮逸接過茶,接著又問道:“還有一事乃是我最為擔憂的,船不會偏航吧?”

“無所謂,隻要我們一直往東,就絕對可以達到,即便是偏航了一點也沒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們的時間很多,我可是打算待上一年半載,不把東西找齊了,我是不會回去的,說實話,我可不想再來第二趟了。”

以前行船的時候,大家都不會覺得有多少的心裏壓力,就算是一直在海上待一個月也無所謂,畢竟知道距離有多遠,目的地在哪裏,可這回,大夥可都有些緊張,自從出了呂宋,就沒見過一片陸地,更沒有見過一個島,船員們都不知道到底還要行進多久,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去的地方存不存在,似乎,這船是朝著天邊在行進的一般。

直到有一天船上的觀察員在下午時看到了前方的陸地時,整條船的人都沸騰了,他們行進了三十二天,總算看到陸地了,隨著越來越靠近海岸,他們知道,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