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無奈的李佑

庭州,這裏是北庭都護府的所在地,設立北庭都護府,主要還是為了防範突騎施。現在,李佑既然任了這個副都護,突騎施的事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李佑先到的這,他準備先安頓下來之後,再去西洲拜會蓋嘉運。西洲是磧西節度使的官邸所在地,也是現在安西大都護府的所在地,安西副大都護領磧西節度,支度經略使,這些官銜都在一個人頭上,那就是蓋嘉運。而安西大都護確是李林甫遙領的,僅僅是掛了個名而已,其實權還在蓋嘉運手上。

現在的庭州軍,兵不過六千,原因是本就死傷了一部分,加上蓋嘉運又調走了三千人到西洲,所以李佑能用的兵可就這五千多人,想要依靠這麽點兵去遠征碎葉和恒邏斯,根本就不可能,沒有誰做得到,這便是蓋嘉運給李佑的下馬威。

庭州都護府官邸內,守將荔非守瑜和嚴炆清得知李佑來了,便前來拜見。這裏雖然偏遠,但李佑是什麽人,他們還是知道的,這可是皇帝身邊的寵臣,兩年時間便竄到了副都護這個位置,而且這回明顯就是皇帝幫著李佑來撈軍功的,這便是他們知道的。

而他們還知道李佑敗了安西軍,讓安西軍很沒麵子,他們雖然下屬庭州都護府,但總的來說還是歸安西大都護府轄製,在他們看來,李佑一個不到十七歲的少年郎是沒有什麽大本事的,雖然不知道當時李佑是怎麽贏的安西軍,但這裏麵是絕對有內情的。

現在這麽一個少年郎來任他們的上官,別說他們了,下麵的軍士也都不太服氣,在這裏,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而非是皇帝的寵信,要不然,誰都不服氣。

李佑在大堂上見到這兩人和他們所帶的軍官,一個個的臉上都沒有什麽太好臉色,便知道,情況可能比兵員不足還要糟糕,李佑也沒有多說什麽,大家算是見過麵了,也就讓這幫人回去了。

這些人一走,李嗣業便搖頭說道:“阿郎,看來,他們對你還有成見呀!”

李佑看著這些人的背影道:“看得出來,這就是邊軍的脾性,不是你官大就能把人壓死的,隻怕還是因為上回和你一戰導致的結果,看來,我們倆的好心又被狗給吃了。蓋嘉運,嗬嗬,這可是數萬貫呀!”

李嗣業也隻能搖頭,這不是他能控製的,而且剛才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對,明顯是認為李嗣業是為了留任京中才放的水。

李佑心緒本就煩悶,現在更是鬱悶,也幸好他控製得住自己,沒有再談這事,他直接去了後院,長途勞頓,伊舞還帶著個孩子,現在人也清瘦了些,這兩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確實是有些辛苦的。

見李佑過來,西塢爾趕緊給他行了一禮,而後便去做事了,屋子裏,姆娜正抱著孩子在哄他睡覺,伊舞上前拉過李佑讓他坐下,而後問道:“你怎麽不太高興,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沒有,隻是剛到,還有很多事需要梳理清楚而已,不談這個了,我們新到這裏,有些物品可還得自己準備,李震已經去買了,要是你還需要些什麽,等會等他回來,你告訴他就行了。”

“我知道了。”

李佑起身從姆娜的懷裏抱過了兒子,沒一會,還真讓他睡著了,放到床榻上之後,看護便又交給了姆娜,難得李佑還有空看看兒子,過段時間,他可就真沒什麽空閑了。

房間裏,李佑都還沒有待上兩刻鍾,南宮逸便回來了,看他這高興勁,李佑知道,恐怕是嶺南的人到了。

兩人來到院子的葡萄架下,都還沒坐下,南宮逸便說道:“第一批人來了二十個,今天才到的城南驛站,剛才館吏來報了。人暫時還在驛站,隻怕這兩天,他們便會陸續到達這裏。”

李佑壓了壓手,示意南宮逸坐下來,他說道:“我讓洪武安排了五百人,但他們也僅僅是訓練了半年不到的少年,要用他們,我們可還得再訓練一番才可用。”

“阿郎,這裏的事可非是那麽容易能做到的,如今已經入冬,要開戰,隻怕也得到明年了,我們有時間。”

“也是,首要的還是蓋嘉運呀,他給我留了五千餘人,戰馬也就千匹,他可不想讓我贏啊。”

南宮逸接著說道:“阿郎準備如何應對?”

李佑搖了搖頭,他還真說不好蓋嘉運是個怎麽樣的人,要是好打交道還好說一些,真要是鐵了心要難為自己,那可就真的麻煩了,具體情況也隻有等拜見過他之後才知道。

“現在時間尚早,等我見過之後再說吧,我打算再過兩天就出發去西洲。”

南宮逸點頭道:“也好,不過,你此行去西洲,來回可得要數天,我們的人你又是如何打算的,他們可不少,要訓練也得找個地方才是。”

李佑說道:“此事,先生不必憂心,我已經安排馮耀他們去城外找地方了,就幾百人,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你有安排便好。”

兩天之後,李佑帶著一隊親兵離開了庭州,往西洲去了。而這兩天,每天都會有一隊二十來人的隊伍騎著快馬趕到庭州城南的驛站,而他們也並非全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今天,南宮逸和狗子一起過來時才注意到。

驛站的側院內,黑子和張達拜見了南宮逸,這兩人可是在李佑最開始到揚州收下的人,算得上是老人了,大夥也都很熟悉,狗子也是真沒想到,他們也會跟著過來。

“除了你們倆還有誰一起過來了?”一見麵,狗子便問道。

黑子說道:“狗哥,帶隊的就咱們兩,還有三人隻怕狗哥你不認識,他們是後期到珠海園的,這次過來就咱們五個。”

南宮逸把人叫來坐下後,問道:“我見你們這回帶的人有些人應該不下二十餘歲,這是怎麽回事?”

黑子說道:“先生,這還得從武哥到潭州等地去找人說起,年初時,武哥帶著人到了永州,結果遇到了潭州地方土司不滿朝廷管製,和官軍打了起來,官軍不敵,結果潭州附近的鎮店便遭了秧,等折衝府調集了人手過來鎮壓時,這人呀,已經死了上千人,武哥便隨後把受了戰禍,願意到它處生活的人給弄走了。拖家帶口的全弄去了暹羅,沒有家眷,願意留下效命的便留在了珠海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