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山中破廟

東湖國,是一個在大禹與大曌的夾縫間,掙紮求存的小國,地處大禹帝國東北方,大曌帝國東南方,人口隻有不到千萬。

在東湖國西南方,有一座小城,名叫鳳陽城。

鳳陽城乃是東湖國離大禹帝國最近的小城。

鳳陽城西三十餘裏外,有一座大山,形如落鳳。

這一日,陽光明媚,春風徐徐中,彌漫著花香草香,一個白衣書生背著書笈,拄著竹杖,擦著滿頭大汗,喘著粗氣,朝山上登去。

一條石階,如灰線蜿蜒於這青山密林中,兩邊青草及膝,頂上枝繁葉茂遮蔽成蔭,耳畔蟲鳴鳥叫不絕,鼻端花草清香傳**。

抬首望去,陽光透過枝葉縫隙,在石階上撒下片片斑駁。

書生哈哈一笑,繼續拾階而上,一邊搖頭晃腦起來,“山高林密景幽幽,蟲吟鳥叫情切切。如此清幽之地,居然說有猛鬼出沒,簡直一派胡言,大煞風景!合該我賺那百兩錢銀啊!”

那副‘竹杖布鞋輕勝馬’的姿態,就別提多意氣風發了。

就在這書生登到半山腰,日頭偏西之時,山腳下,一個背著長劍的青年,抬首看了眼這座大山,眉頭微微輕蹙,也開始登山。

青年一副江湖遊俠的勁裝打扮,劍眉星目,英武非凡。

青年遊俠的步伐,比那書生要快得多,他的注意力也未在沿路風景之上。是以,當那書生來到這座大山之上時,青年遊俠也到了。

隻見眼前一座破廟,破廟並不大,兩三丈方圓。

廟門上並無牌匾,廟門半倒,一眼可見內中情況。

廟內枯草滿地,桌椅散落倒地,掛滿蛛網。

神台之上的那座神像,腦袋已不知去了何處,隻能看到腦袋之下的身體,那是一副女性的軀體雕像。

那半截神像身著泥塑的霓裳羽衣,仿佛裙帶飄飛,身形更是凹凸有致,隻是上麵布滿了裂痕,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碎掉。

破廟兩邊,一邊是兩丈多寬的草坪,草坪外是懸崖。

俯首看,可見下方密林,有飛鳥在崖下飛掠鳴唱。

另一邊,則是密林,連著破廟後麵的山峰。

這裏離山巔其實已經不遠。

書生看著這座破廟,看著破廟中那半截神像,微微輕歎,而後背著書笈走進破廟。

才進破廟,書生便舒服的呼了口氣,有種透心涼的感覺。

破廟內外溫差極大,讓這一路走來,早已汗如雨下的書生,仿佛就像喝了一碗冰鎮梅子湯一樣爽快。

書生放下書笈,朝那半截神像長施一禮,而後坐在地上,用寬大的袍袖當扇子用,一邊扶著書笈一邊扇。

就在此時,破廟外傳來了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書生嚇了一跳,站起身來,便見一個英武不凡的青年遊俠,背著長劍,朝破廟緩緩走來。

看到青年遊俠那副俊朗不凡的英姿,書生便微微鬆了口氣。

老話說,相由心生,一個麵貌俊朗出眾之人,總是比那些容貌奇異之人更容易得到別人的認可和友誼。

書生走出破廟,朝那青年搭手作揖,道:“在下顧順,敢問兄台高姓大名?可是來此憑吊古人?又或賞春觀景而來?”

青年遊俠看了眼書生,拱了拱手,道:“在下鹿南客。”

鹿南客的回答很簡短,從顧順身旁擦肩而過,徑直進入破廟。

愣了下,又複展顏而笑,轉身跟著走進破廟。

“鹿兄不是東湖國人吧?!”書生又問。

鹿南客又看了顧順一眼,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似的麵無表情。

顧順也不以為意,道:“在下雖是這東湖國人,但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鳳陽城,正準備南下大禹遊學。鹿兄可曾聽聞大禹帝國的觀瀾書院?那可是我們儒家七十二位古賢所建七十二座最古老的書院之一。”

鹿南客麵無表情道:“我可是個江湖武夫!”

顧順愣了愣,而後失笑起來,“武夫又如何?佛門大賢曾說過‘眾生平等’,我儒門至聖先師也有說過‘有教無類’。更何況,武夫入朝則為兵家,兵家難道就不習兵法,不習禮儀,不學做人道理了?”

鹿南客聞言失笑,道:“倒也能說會道,可惜有膽無謀!”

顧順聽到這話,便不樂意了,直言道:“鹿兄此言何意?你我此前素不相識,你怎知我有膽無謀?我等儒門學子,不說上馬提刀能安邦,下馬提筆可治國。可也習過兵法,看過兵書……”

“受人一激,便前來此等凶地犯險,可是智者所為?”

顧順聞言一愣,哈哈笑道:“鹿兄有所不知,在下囊中羞澀,恐南下不便,正好又有好心人送錢於我,何不順水推舟?更何況,我輩讀書人,胸中有正氣,萬邪自退避。區區猛鬼,又何足懼哉?”

“所以我才說你有膽無謀啊!”鹿南客微微搖首,道:“難道你來之前,就未曾打聽過這個地方?”

“自是打聽過的。”顧順微微一笑,指著廟門外,道:“我曾向城中一些老人打聽過,據說這座大山形如鳳鳥斂翼降落之態,雙翼似斂非斂,似張非張,是以被人稱之為棲鳳山。”

他看了眼鹿南客,繼續道:“這座廟又叫彩娘廟,曾是棲鳳山的山神廟。相傳數百年前,此山生出一隻彩色鳳鳥,鳳鳥自言彩娘,修行有成後,被東湖國王封為棲鳳山山神。隻是不知,這位山神彩娘因何消失無蹤,連廟中神像都被毀了……”

兩人聊著這破廟的過往,日漸西斜,書生顧順便道:“在下是因那百兩打賭錢銀而來,可鹿兄明知此地凶險,又因何來此?”

鹿南客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去林間找些枯柴回來生火,你且在這收拾一番。晚上咱們便在這裏過一夜吧!”

在鹿南客於廟外林間撿著枯柴時,山下,又一個背著藥簍的少年開始登山。

少年粗布短衣,手持砍柴刀,足蹬芒鞋,皮膚黝黑,雖渾身大汗淋漓,可腳步卻是飛快,一看就是常年在山中行走的窮苦人。

在那少年開始登山時,秦越和林在行,也朝這個方向掠來,離那座棲鳳山,已不到百裏之距。

在他們身後十數裏,方寸正在樹梢上騰躍。

目標,也正是那座棲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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