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

十月底早六點的天還隻是蒙蒙亮,而且溫差大,陣陣寒風中,穿著單薄古裝戲服的男女演員們都有些瑟瑟發抖。

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過後,導演帶著全體演員在“電視劇《千年》開機大吉”的紅色橫幅下開始了拜神儀式,男一號顏蔚首先點了香拜了拜,然後將香插在香爐裏。

接著是男二號、女二號。

不知道是後排誰嘟囔一句:“女一號時念藍呢?”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前排的導演和男主角他們都聽到了,隻是眾人仍然麵不改色,就當沒聽到……

半個小時之後,缺少女一號的拜神儀式終於結束了。

各家經紀人和助理紛紛上來給自家藝人披衣服的披衣服,遞熱水的遞熱水,一個女孩臉凍得通紅,她拿著暖手寶,悄悄問自家經紀人:“念藍姐怎麽沒來啊?她不是前天就進組了嗎?是不是有什麽活動啊?”

這女孩是《千年》裏麵女一號時念藍的丫鬟角色,雖然是女N,戲份很少,但也要全程跟組。

她經紀人嗤了聲:“什麽活動?肯定是起不來在酒店睡覺。”

“啊?”女孩瞪圓了眼睛:“不會吧?那不是耍大牌嗎?”

經紀人白了她一眼:“耍大牌對於時念藍來說是正常操作。”

女孩剛進娛樂圈,對於能和時下最紅的女演員時念藍一起拍戲是又憧憬又興奮,此刻她濾鏡碎了一地:“不可能吧,她不是現在的頂級女流量嗎?”

“誰規定頂級女流量就不能耍大牌了?你跟她呆久了就知道了,嬌氣、耍大牌、難伺候、愛記仇、小心眼、公主病,她就是這樣惡劣的一個人。”

眼看自家經紀人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形容詞把時念藍貶得個一文不值,女孩不由弱弱道:“姐,你是不是聽了時念藍什麽謠言啊?”

“謠言?笑話,我當過她執行經紀好嗎?就因為給她拿鐵買成了美式,就被開除,所以我還不了解她?”

“啊?”女孩是沒想到自家經紀人還和時念藍有這種淵源,她不由道:“姐,原來你也在頂峰娛樂做過啊?”

經紀人冷笑了聲:“是啊,我在頂峰娛樂做牛做馬幹了了七年,隻是因為沒伺候好時念藍,我就落得這種下場。”

女孩不敢再說那是謠言了,她隻好轉移話題:“那既然時念藍性格這麽惡劣,那為什麽她人氣還能這麽高呢?”

“哼,這個娛樂圈,人人都是正能量偶像,每個人都是三好學生,突然來時念藍這麽一個異類,多新鮮啊,何況,她還長得那麽美。”經紀人頓了下:“那簡直是一張被上帝吻過的臉,又美,又作,又神經質,飯這樣一個人,不比飯那些乖乖女帶勁麽?總之,吸粉是玄學,時念藍,她就是吸粉體質。”

女孩聽了後,不由又有些羨慕,她為了進娛樂圈,連高中都不上了,什麽時候,她也能像時念藍這樣隨心所欲啊?

畢竟是老油條,經紀人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於是警告道:“你別想像時念藍一樣作,你沒她那資本。”

女孩乖乖點頭,但心裏還是豔羨不已。

經紀人又涼涼送了句:“別羨慕,人家再怎麽作都有幹爹罩著,你有麽?”

“啊?”女孩睜大眼睛,迫切希望經紀人說下去。

但是經紀人又偏偏閉口不談了。

而話題中心的時念藍,則在幾個小時後的中午十二點,才慢悠悠地起來刷牙。

她一嘴泡沫的時候,助理鄭澤在外麵給她念著微博熱搜:“時念藍耍大牌不出席拜神儀式。”

鄭澤繼續念著:“在今天早上六點電視劇《千年》的拜神儀式上,所有人都穿著戲服盛裝出席,隻有女主角時念藍不見蹤影,據劇組人員爆料,時念藍因為太早起不來所以拒絕出席拜神儀式。”

時念藍刷著牙,盯著鏡子裏自己的臉,該死,額頭上長了一顆痘痘。

外麵鄭澤的聲音傳進來:“這條熱搜的實時有很多黑粉在罵,什麽‘時念藍真以為自己是小公主了’‘男主角顏蔚也是當紅流量,怎麽人家就能起得來,就她起不來’‘她不就是仗著頂峰娛樂捧她麽,一姐了不起’……還有挺多難聽的話,不過你放心,藍海們也在刷話題,還帶你生理期拍水下戲的一些敬業事情在控評,營銷號下麵都被粉絲控得明明白白。”

時念藍終於刷完牙洗完臉,然後走出來,她走出來的時候,隻讓人覺得呼吸都停滯了,那是怎麽樣一張臉,明豔灼灼如綻放的玫瑰,嬌妍穠致像盛開的薔薇,美貌的讓人驚歎,時念藍剛剛洗完臉,她現在是素麵朝天,不像其他女藝人一樣素顏和上妝判若兩人,她素顏和上妝反而沒什麽區別,她皮膚白得幾近發亮,眼睛也很亮,鼻子挺翹,唇形完美,可以說五官挑不出半點毛病。

雖然無數次感歎過時念藍的美貌,但鄭澤還是又一次感歎了下,這真是一張被上帝吻過的臉,每一寸都長得那麽完美,連素顏都這麽美。

難怪六年前,時念藍十五歲出道的時候,震驚了整個娛樂圈,因為娛樂圈很久沒出大美人了,尤其是這樣讓人驚歎的美貌,加上時念藍演技還算有靈性,所以她大製作一部接一部,這麽多年了,粉絲的熱情也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

鄭澤回過神來,他道:“藍藍,這個熱搜肯定是有人買了整你,我看就是顏蔚那邊買的,他跟你爭番位失敗,就小動作一個接一個,這個團隊真是太下作了。”

時念藍坐在梳妝台前,開始仔仔細細塗護膚品,聽到顏蔚的名字,她開了口,她音色偏冷,如珠落玉盤,很是好聽:“不會是顏蔚。”

“為什麽?你怎麽這麽肯定?”

“因為他在追我。”時念藍說道。

鄭澤目瞪口呆:“你說什麽?”

“他在追我。”時念藍又重複了遍。

“追你?”鄭澤炸了:“顏蔚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怎麽能被他騙了呢?”

“誰說我被他騙了?”時念藍聳肩:“我又沒答應他。”

鄭澤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可是時念藍的貼身助理,萬一時念藍要是被顏蔚這種人騙了去,那老板還不殺了他?

鄭澤又加了句:“藍藍,顏蔚一向是在一個劇組就談一次戀愛,入戲頻率極高,你小心點他。”

“鄭澤,你太囉嗦了,我是那麽蠢的人嗎?”時念藍不耐煩道。

知道時念藍的脾氣,鄭澤趕緊閉了嘴,他轉而說下一個話題:“我想了下,覺得爆料你沒去開機儀式在酒店睡覺的事,如果不是顏蔚搞的鬼,那就是林玉了。”

“林玉是誰啊?”

“你忘了?就是七個月前,被你開除的執行經紀林玉啊。”

“哦,是她啊?”

“她到處宣傳是因為給你買錯咖啡被開除的,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時念藍悠悠道:“其實吧,買錯咖啡是個借口,誰讓她背地說我壞話?”

鄭澤知道林玉當時工作挺出色的,但有次背地說時念藍壞話,結果好死不死讓時念藍聽到了,時念藍一怒之下,就借口她買錯咖啡給她開了,所以說時念藍心眼的確是挺小的,不要得罪她。

鄭澤無奈:“但是我覺得你當初用買錯咖啡的借口開除她,還是有點太意氣用事了,她現在到處宣稱你不好伺候,壞你口碑呢。”

“我需要怕她嗎?”時念藍把腿架在凳子上,開始用海藍之謎擦腳。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你看她今天就爆料你沒參加拜神儀式,說你不敬業。”

“參加拜神儀式就敬業啦?”時念藍覺得這簡直是太可笑了:“我是來拍戲的,不是來拜神的,難道我淩晨四點鍾起來化了妝穿了戲服去燒了香,我這部戲就會火啦?那以後也不用請什麽名編劇寫劇本,也不用請什麽流量來演戲啦,拜拜神不就好啦?”

“話是這樣,但大家都這麽做……”

“大家都這麽做我就要這麽做啦?”時念藍翻了個白眼:“我就不做。”

鄭澤看時念藍的公主脾氣又上來了,他趕緊轉移話題:“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你粉絲也控住場了,也沒什麽損失,咱們過會去吃個飯,然後三點有六場戲,我們兩點就要去化妝間。”

“六場?”時念藍聞言抬起頭:“那要拍到幾點?”

鄭澤聞言,暗叫不好:“導演說要熬大夜。”

時念藍一聽,又不高興了:“今天排六場昨天一場都不排,這科學嗎?我不拍。”

“但是導演說隻能這樣安排。”

“什麽隻能這樣安排?”時念藍道:“別給我當傻子,以為我不知道女二和製片有一腿呢,他怕得罪製片,所以場次都先緊著女二安排,讓她睡美容覺我來熬大夜,我這次要是接受了,那還不次次給我當軟柿子捏?”

“呃,你都知道人家是製片人小三,那就讓讓她嘛……”

時念藍提高音量:“憑什麽要我讓一個走後門的小三?做夢!”

鄭澤也知道她脾氣,他不敢再觸時念藍黴頭,隻好說:“那我再去找導演協商下。”

“這點小事你協商不好,也不用來上班了。”時念藍隻拋下這一句話,然後專心繼續用海藍之謎開始擦腳。

鄭澤打了個激靈:“知道了。”

現在行情不好,他還不想失業……

作者有話要說:

追妻火葬場文《白月光替身她不幹了》正在連載,求收藏文案:

雍國靖北候府,有一個聰慧無雙,美貌無雙的美人,名喚阿妧。

隻可惜,出身太過低賤,隻配做靖北候蕭讓的侍婢。

阿妧雖然受寵,但一直都知道,她隻是薑國公主薑雲曦的替身,連名字,都是薑雲曦的小名,但因為愛著蕭讓,她吞下苦澀默默扮演著替身角色,也因為愛著蕭讓,她盡心盡力,為他出謀劃策,奪下雍國江山。

一直到那一日,敵軍問城樓上的蕭讓:“薑雲曦的骨灰,和阿妧,你選誰?”

蕭讓沒有絲毫猶豫:“薑雲曦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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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靖北候已經懷孕的侍婢阿妧,被靖北候拿來換了白月光薑雲曦的骨灰,阿妧落入敵軍手中,受盡折磨,死狀甚慘。

靖北候卻日日擁著薑雲曦的骨灰,狀若瘋狂。

可憐那侍婢阿妧,將自己的身體和一顆真心都盡付與蕭讓,到頭來,居然還比不上一盒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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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公主鳳無雙磕著瓜子,聽完這一段故事,點評道:“渣男賤女,沒意思。”

她起身離開,衣袖卻被拉著,她回頭,見一個俊朗男子赤紅著眼,喃喃道:“阿妧?”

“阿妧?”鳳無雙皺眉:“你眼神不好吧,我是鳳無雙,天下無雙的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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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皇後要和離》,男二上位文,男主骨灰都揚了沈青筠和裴懷信做了十年夫妻,陪著他從皇子成為皇帝,身為皇後,她兢兢業業,不爭不搶,不嫉不妒,盡心盡力幫助裴懷信打理後宮,讓他可以在前朝安心做一個明君,百姓都誇她是當朝女子的楷模,完美無瑕的賢後。

隻可惜沈青筠的完美,在裴懷信的眼裏,就是無趣,她的賢德,在裴懷信看來就是沽名釣譽,裴懷信寧願寵信跋扈善妒的麗妃,也不願意踏入她的寢宮一步,甚至在沈青筠女兒病重之時,唯一一顆救命藥丸,裴懷信也寧願去救麗妃,也不願救沈青筠的女兒。

幼女身死,沈青筠心如死灰,一生循規蹈矩的賢後,終於做出一件驚世駭俗之舉,皇後給皇帝送去一封休書,書中痛斥裴懷信種種無情之舉,且言今日之後,與裴懷信再不是夫妻。

裴懷信勃然大怒,斥責皇後行跡瘋迷,並將皇後拘禁在冷宮,是夜冷宮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人人稱頌的賢德皇後,終是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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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筠身死之後,裴懷信卻開始日漸後悔,再無人如沈青筠般,溫柔體貼,幫他將後宮之事料理的井井有條,也再無人如沈青筠般,不愛他的皇權富貴,隻是愛一個叫裴懷信的男人而已。

自此裴懷信再未立後,當他準備用餘生來懷念沈青筠時,卻意外發現,弟弟裴星河新娶的王妃,和沈青筠竟然長得一模一樣,但當他質問裴星河之時,裴星河卻隻是反唇相譏:“此女乃是臣弟的王妃,又與皇兄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