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一拍自己麵前的玉案,周易就已經是毫不客氣地斥責了起來。

“就應為這個你們就要把這種事情給禁止了?這和因噎廢食有什麽區別。簡直就是愚蠢!按照你們的這個說法,那麽是不是我的妻子兒女也犯了這所謂的天條,然後也要被送上斬仙台上來上一刀,或者給壓在哪座山下麵呢?嗯!”

周易有妻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張道陵現在還記得一開始在他身邊的那個異域女神。雖然說這兩人從來沒有說過他們的關係,但是那股子親密勁就不是一般關係的人會有的。

至於兒女,看看周易的形容外貌,張道陵一點也不奇怪。這個年齡的人沒有孩子很奇怪,有孩子才比較正常一些。他有孩子,這不是什麽問題,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他的這個天帝的身份了。

如果是玉帝坐在這個位置上,代表著道門的他完全可以要求玉帝下放自己的妻兒。總之就是一句話,隻要你還想要當這個天帝,你就別想讓你的妻子兒女當什麽神仙。但是這種事情放在周易的身上,他就完全沒有膽子說這樣的話了。

對他說這個,這擺明了就是找死的事情。而為了維持天規的存續,張道陵心思飛轉,半晌後才這樣說道。

“陛下身為天帝,理當享受某些特權。隻是天規森嚴,關係體大。還望陛下能夠以身作則,不要因私廢公,壞了天庭的公正。”

在張道陵看來,自己這麽做已然是開了前所未有的先例,是以破壞了法庭的法度為代價來成全這個天帝的威望。按照道理來說,這個天帝應該是滿足了才對。他也沒有理由不滿足。畢竟天庭雖然是以他為尊,但是天庭的要務終歸還是維持世界本身的運行。如果連這個基本的職務都不能維係了,那麽天庭之主是誰也就不再重要了。

張道陵想的很清楚,如果周易在這個時候得寸進尺。那麽就算是冒著要得罪他的風險,他也要串聯上一些神仙,義正言辭地打消他的這個妄念。而他也相信,很多人都會支持他的這個想法。畢竟,他們的未來和根基都在天庭之上。誰都不會希望自己的立身之基被別人肆意妄為的破壞的一幹二淨。

設想縱使很美好的,但是現實一般都是很殘酷的。像是現在這個時候,張道陵以為自己能夠說服周易,但是周易給他的答案卻是再明白無疑的拒絕的回答。

“特權?你覺得我需要這樣的特權嗎?還是說,你覺得一個特權就能讓我放棄掉這個想法,放棄掉更改天規的意圖?”

說到這裏,周易的聲音逐漸變寒,連臉色也變得陰冷了起來。

“看樣子你們不知道我的意思,不明白我的態度到底是什麽!我不喜歡有人反對我,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陛下,法規不可輕易,尤其是這種關係到天庭穩固的法規,更加是這樣!”

張道陵理由的充沛讓他決定對周易開始據理力爭,而麵對他的這個態度,周易卻是直接冷笑了起來。

“這樣的行為就能破壞掉這個所謂的天庭,那麽我隻能說,這個天庭讓我太失望了!什麽時候連神的世界都要靠靠禁欲來維持了。簡直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這是最合適的做法,也是最明智的做法。為了所謂的神明的地位而放任整個世界崩潰掉,這種蠢事我們見多了。所以與其做這樣的蠢事,我們寧願遵守著最嚴格的教條,來維係著天庭的穩定!”

“你管這叫穩定?的確,維係著一潭死水的模樣,的確算得上是穩定。隻是這種穩定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價值!聽著,張天師,還有你們所有人。本來我對於這個天條存在與否並沒有太多的在意。但是現在,我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是我一定要把這個天條給刪掉。我要讓你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有我在的天庭不會再是你們原來的那個天庭,這個天庭,是時候要在我的意誌下發生改變了!”

用力的一揮手,周易直接就動用了自己的力量,讓無窮龐大的力量直接得施加在了所有神仙的身上。這讓他們在一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讓他們所有人在這個時候不得不麵對他情緒上的發作。

“知道我在聽了你們說的這些理由後最大的感觸是什麽嗎?那就是你們那可笑的保守。為了你們手裏的權力就把這麽可笑的理由當成了借口,堂而皇之地記載在律條上,並且還矢誌不渝的遵循了他幾千年。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給了你們這樣的勇氣,讓你們能一直這麽堅持下去。難道你們就不覺得這很愚蠢嗎?”

“陛下,你覺得這是愚蠢嗎?我們這是為了天庭好。”

“當然是愚蠢!還有,別拿為了天庭當做借口。你們對天庭的忠誠,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天庭勢力盤結,凡人進身無路?那隻是你們無能而已。什麽時候,一個勢力的公正需要靠這種方式來穩固的了,真當執法官和其他的天條是假的嗎?以權謀私,以自己所掌握的天庭大權來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謀福利,這種事情隻要你敢逾越界限,我就敢殺給你看。別以為你們這些個神仙能一做兩千多年就已經是穩如泰山,我就不敢殺你們了。我既然敢把如來都給逼死,自然也不會在乎你們的死活。就算是把你們殺幹淨了,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區別。我還是這個天帝,我依然能夠冊封眾神,重新把這個天庭給立起來。這一點你們給我記住了。”

“我就是天庭,天庭因我而存在,不是因為你們。你們所有人,任何一個,都不是不能被別人取代的。而且相信我,能取代你們的,大有人在!”

周易的這番話說出了很多神仙不想聽的,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是事實的東西。有時候,他們這些神仙的確是沒有他們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重要。天帝是世界選定的至尊存在,但是他們卻不是。而以天帝的權柄和能力,他完全可以剝奪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把這種力量交托在其他人的身上。他隻是現在沒有這麽做,而不代表他不能這麽做。事實上,當他想要這麽做的時候,這裏的神仙根本沒有任何人有那個能力去阻止他。

這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差距,也是一個從周易出現的那一刻是就已經存在的巨大溝壑。他們隻能適應,不能反抗。而這對於這些個神仙來說,實在是有夠要命的了。

是承認這個事實呢?還是要繼續反抗下去呢?很多人心裏都已經是生出了不一樣的心思來。而作為道門的一個領袖,一個主要的意見代表。張道陵在這個時候,已經是不得不代表著相當的一部分人,發聲起來。

“陛下,你到底打算怎麽做?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你開了這個頭,那麽整個天庭的變化就不可能再停住了。我還是那句話,此事不能輕舉妄動。請想一想我說的那種情況,當無數有資格的仙人堆積在一起,爭奪那僅有的三百六十五個神位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場景。當他們明明有資格得到這個位置,但是卻在最後與之失之交臂的話,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景。天庭真的能經受得住這麽多的鬥爭嗎?您真的能掌控住那麽多人的暴動嗎?這些您都要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才好給出我們所有人一個答案來。”

“我當然想清楚了,事實上,我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想的更加清楚!”

嗬嗬一笑,周易就虛指著台下的這些個神仙,然後用力地握起了拳頭來。

“幾萬,幾十萬的神仙爭奪三百六十五個神位當然是一個問題,但是如果有三千六百個神位給他們呢?如果有三萬六千個神位呢?這些還會是問題所在嗎?”

“陛下,我們隻有三百六十五個神位。這方世界也隻能承受著三百六十五個神靈的存在。多一個,就會天下大亂,多一個,就會釀成大禍。”

張道陵在警告,也是在提醒。他不希望某些愚蠢的事情發生在這樣一個強大的天帝身上。哪怕,他現在已經看到了愚蠢的苗頭。

而對於他的這個說法,周易卻是蔑視的一笑,然後大氣磅礴的說道。

“你的這個說法簡直就是可笑。世界隻能承受三百六十五個神位?的確,如果你的世界隻有這麽一點大的時候,如果你的眼裏就隻有這麽一方天地的時候,它的確就隻有這麽一丁點的容量。”

“但是,別忘了。世界從來都不是這麽小。踏出這方天地,向著無盡深空前進,茫茫宇宙,萬千世界可都在那裏等著你。這個世界承受不起更多一個的神靈,那麽十個世界,一百個世界,一千個世界難道還不夠嗎?”

“所以我說,這種蠢話從來都不是什麽正當的理由。真正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們怕了。你們怕了,但我不怕。我可不想像你們這樣故步自封,沉迷在這個小世界裏。我是要出去的,是要回到那個更廣闊的世界的。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沒有人!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