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天馬流星炮,同袍汗兮憨矣,08A,GODMORGAN的打賞)

“這些士兵造反了?”阿羅斯隻覺腦子裏“嗡”的一聲,心頭忿怒勃然而發,大喊一聲“唐方小心!”的同時,足尖向下一蹬,拚盡全力,如一頭高高躍起的叢林獵豹,直接將那名弑主的劫掠者撲翻在地。

這一連串動作稱得上兔起鶻落,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一兩秒鍾。

但這又能怎樣?一切都是他下意識的應激反應,榴彈已然射出,以帝國“守護騎士”動力裝甲的防禦能力,擋擋尋常子彈還行,麵對劫掠者射出的“審判者”榴彈?跟紙糊的沒什麽區別。

劫掠者為什麽會造反?唐方不是說這些生化兵沒有感情,沒有私念,隻遵從命令行事嗎?那他們為什麽會攻擊自己的主人?這到底是為什麽!

豪森呆立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審判者”榴彈拖拽出一道銀色曳光,筆直朝著階梯盡頭那道人影電射而去。

“轟。”榴彈爆炸,狂烈的氣流向著四周迸射,唐方整個人被掀飛。

阿羅斯抬頭時剛好看到這一幕,正要調轉槍口,將身子底下那名造反份子送去地獄的時候,突然,一身爆響傳來,唐方左肩濺射起一道血光,鋼鐵肩甲被掀起數米之高。

“怎麽回事?”阿羅斯懵了,榴彈是在唐方腳下爆開的,為什麽肩部會受傷?

他心頭一凜,瞬間想到一個可能,視線掃過四周,頭上大約15米處一道環形平台角落裏繚繞升空的幾縷煙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果然如此,有埋伏。”

原來那名劫掠者並非造反,而是被唐方用來規避襲擊的。

“二樓左側,有狙擊手!”

通訊器裏傳來阿羅斯的示警,豪森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但這不妨礙他做出回應,三人一起這麽長時間,他早已養成了不動腦的習慣,關鍵時刻,唐方怎麽說,他怎麽做,準沒錯。

現在唐方受傷,自然要聽阿羅斯的,這老家夥雖然經常擺出一臉臭屁的表情,叫人有種不把他打成豬頭不解心頭恨的衝動,但是,平心而論,他在對戰局判斷,危機處理等方麵的能力,確實超出自己數籌。

“轟,轟……”一枚又一枚榴彈在二樓爆開,彌漫的硝煙與閃光混亂了狙擊手的視線。

趁此時機,阿羅斯一個骨碌翻到階梯邊沿,腳尖向後一蹬,縱身而起,一下將浮空的唐方撈在懷裏,並順勢一轉身,將後背當做盾牌,賣給狙擊手。

唐方的傷勢不輕,狙擊手用的是“雷神之怒”,可媲美大型機炮的27MM口徑狙擊彈,幾乎將他整個肩膀都炸碎,這還是“守護騎士”動力裝甲緩衝了部分力道的結果。

頭盔遮擋下看不到他的麵部表情,不過想來應該是昏了過去,剛才若非他急中生智,指揮劫掠者向腳邊發射榴彈,借衝擊波之力被動浮空,否則,以“守護騎士”的運動性能,根本就躲不過狙擊手的射擊,被爆頭身亡,是他唯一的結局。

隻要沒被一槍掀翻天靈蓋,就無須擔心唐方的生命安全,隻要將他靜置十幾二十分鍾,身體的高速再生機製啟動,傷勢自然會快速痊愈。當然,如果有蟲後在,一口哺液噴下去,恢複進程會提高數倍。然而,在唐方失去知覺後,那些神秘作戰單位也似當機一般,全部陷入迷惘待命狀態。

唐方昏迷,三族戰鬥單位罷工,眼下隻能靠他跟豪森了。

將唐方放置在一段掩體背後,阿羅斯把注意力轉至二樓環形平台,剛剛情急之下僅是告訴豪森狙擊手在二樓左側,並未指示具體方位。那家夥一通盲射,榴彈幾乎將整個二樓都清洗一遍。

硝煙尚未散去,並不清楚狙擊手斃命與否,不過,憑借多年的戰鬥閱曆,阿羅斯知道那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超強的隱忍力,正確的判斷力,嫻熟的狙擊技巧。隻有各國特種部隊的狙擊精英,才有這樣的本領,豪森的盲目掃射或可幹擾對手的視線,但若說一擊將其滅殺,恐怕不怎麽現實。

事實又一次證明了阿羅斯對形勢判斷的準確性,伴著一陣尖銳的子彈破空聲,暴露在狙擊手視野下的豪森遭遇迎頭痛擊,MINI炮彈般的高爆狙擊彈“嘭”的一聲在他頭上炸開,強大的動能與爆炸衝擊在“劫掠者”動力裝甲的頭盔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陷,並順勢推動他笨拙臃腫的身軀,在地上翻滾數米,卻才堪堪停住。

“好準的槍法!”豪森望著UI界麵損傷控製係統顯示的裝甲損益數值,不由得暗暗咋舌,幸虧他穿的是“劫掠者”,若是阿羅斯那樣的“馬潤甲”,此刻怕不是已然見了冥河擺渡人。

他這滿心駭然,殊不知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同樣大吃一驚,要知道“雷神之怒”配合高爆狙擊彈,動能與爆炸雙重作用下,威力足以媲美30幾MM的反坦克穿甲彈,大部分輕型戰車受此一擊,裝甲外殼必然難逃穿孔結局,可這家夥倒好,腦殼實打實挨了一炮子兒,卻隻是崩出個包,打了幾個滾兒之後屁事兒沒有。

他身上穿的真是動力裝甲,而不是人型坦克,特戰機器人等智能兵器?狙擊手突然覺得很鬱悶,非常鬱悶,比腦袋頂上糊了一張樓上大媽剛剛用完扔掉的大號創可貼還鬱悶。

牙口再好的老虎,也架不住一隻包頭烏龜啊!

“狗艸的,你他娘有本事出來,躲茅坑裏丟石頭算怎麽回事?”豪森急了,爬起來吆喝一聲,按照反彈道解析程序給出的坐標,抬起胳膊就是一陣炮擊。

莽夫的思維很簡單,是男人,就應該堂堂正正的幹一場,躲起來抽冷子放暗槍,那是娘兒們行徑。

在以往的經曆中,豪森一次又一次驗證了,他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棒槌。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反彈道解析程序反饋給他一個坐標,卻並沒智能到標示出彈道軌跡上可能存在的障礙物。審判者榴彈筆直撞在符文晶球外側一條機械臂上,把一堆電器元件炸的稀爛。

電光湧動,機械臂中間的激光頻率調節裝置嚴重受損,原本非常穩定的脈衝鐳射突然變得猶如**的野馬,因頻譜快速更迭而劇烈變化的鐳射光線通過零號源素結晶光棱,聚焦至滿布符文的水晶球體上,輻射出一道道劇烈變化的能量波動。

能量掃描儀的監測讀數節節攀升,球體上光芒流轉,如胎動一般,向外擴散出一束束符文流。

“豪森,你都幹了些什麽!”通訊器裏傳來阿羅斯的怒吼。

“我……”豪森剛要解釋點什麽,遭受刺激,變得極不穩定的符文光球一陣震顫,與能量菱晶相連的光絲從中而斷,符文光球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由高空跌落,落入-1層中央平台,化作一道耀眼奪目的銀色閃光,狂暴的衝擊波猶如撞擊海岸懸崖的排空巨浪一般,由一樓中央的空洞騰空而起。

弗朗西斯呆呆的望著眼前景象,蒼白的臉上一片迷茫,從唐方接觸靈能火焰,到劫掠者“造反”,再到豪森反擊,誤傷機械臂,造成符文球體跌落爆炸。這一切,猶如電影劇情一般,精彩的叫人目不暇接。

求生之心是人的本能,狙擊手的出現,讓他心頭多了一絲希望。從唐方昏迷後,那些異形全部陷入迷惘待命狀態可以看出,隻要能幹掉這兩名護衛,形勢就會發生驚天逆轉。他會得救,而任務終將完成。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在他看來,唐方整個左肩幾乎被子彈轟碎,就算沒有傷到要害,失血過多亦足以要了他的性命。退一萬步講,即便他命硬如石,活了下來,勢必也會失去反抗能力。

能夠指揮異形,能夠操縱靈能火焰,這樣的俘虜,其研究價值簡直比伊普西龍科技還高。

這簡直就是天父賜給他的禮物,憑此功勞,將軍之位十拿九穩,家族地位也會水漲船高,還能得到親王,乃至皇帝陛下的青睞。

此時此刻,他非常感激克拉姆·道格,那個無視軍階,一直對他不假辭色的男人,沒想到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家夥竟然是一名出色的狙擊手。

做為12名科研人員的頭領,弗朗西斯一直以為克拉姆是一名科學家,當初上級派遣他們來基地的時候並未做詳細介紹,克拉姆的身份資料上隻有四個字,“軍銜:少校”,除此之外,其他項目一片空白。

另外,克拉姆還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征,那便是沒有階級尊卑觀念,不管是見了他,亦或是愛德華,霍青,即不行軍禮,也不寒暄客套,終日板著一張臭臉,就好像發黴長毛的魚子醬。

盡管弗朗西斯十分不喜歡這個男人,可對方是艦隊司令部派來的專員,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中將閣下的顏麵上,他也隻有忍了。

之前12名科研人員忙著操縱頻譜分析轉換儀,破譯伊普西龍文字的時候,克拉姆·道格突然不見了,弗朗西斯還以為這個家夥是趁機偷懶,跑到外麵快活去了,正打算事後到上級那兒告他一狀,解解恨,殊不知他幹起老本行,找了個隱蔽之處埋伏起來。

沒想到這人竟是一名經驗老道的狙擊手,想想那個“唐岩”,再想想克拉姆,真可謂是因一人而地獄,又因一人而天堂。

就在弗朗西斯自覺苦盡甘來而心思百轉,不勝唏噓的時候,他所尊崇的天父卻是甩開蹄髈,一腳丫子又把他從雲端踹回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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