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地上躺著5具屍首,全都是被一槍爆頭,鮮血在幹淨的地板塗開,“夕陽”照耀下分外嬌豔,像紅色的花。

隻可惜賈思帕與力諾瓦沒有賞花的心情,唐方臉上的微笑仿佛來自地獄的問候。

“你……你沒死?”

“你怎麽會沒死?!”

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也差不多,甚至連眼睛裏的光芒也是一模一樣。

唐方與安薩爾多被傳送走後會經曆什麽,兩人比誰都清楚,以人類的血肉之軀在那種程度的爆炸下怎麽可能活下來?

“很意外?”他痛心疾首地道:“我真為你們感到肉疼,那麽一台完整的伊普西龍遺跡,如果換成錢,能養活多少個家庭啊。”

“哦,我忘了,對於王子殿下,錢財什麽的,毫無意義。”

他朝著廣場方向努努嘴,4名gs離開隊列,去捉拿見勢不妙分頭逃竄的裏維斯與斯汀格。

然後回頭望著二人道:“知道我為什麽要參加這次舞會嗎?”

賈思帕說道:“為什麽?”

“因為你們會害我呀。”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笑的像個白癡。

隻是賈思帕與力諾瓦不這麽想,至今為止,所有把他當白癡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想幹什麽?”力諾瓦陰著臉說道。

八王子很清楚,不管唐方參加舞會的真實目的是什麽,單是裏維斯陰謀算計他這件事,雙方就不可能善了。

“不要著急,耐心一點,你們會知道的。”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理睬二人,從淩亂擺放的機車堆選出一輛,開向廣場與清湖所在區域。

兩名幽魂將賈思帕與力諾瓦押上一輛車,跟在唐方後麵前行,剩餘8名gs按照艾瑪發來的地形圖。趕往空間站的中央控製室、第二出口、槍械庫等重點設施。

力諾瓦是個急性子,又自持王子身份,覺得唐方不敢真的把他怎樣,正準備以王權的名義進行恫嚇。關鍵時刻卻被賈思帕攔住。

七王子很聰明,知道在這種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不知道唐方用什麽方法突破了外麵的檢查線,帶著許多武裝分子進入巴伐雷亞空間站。有一點他很清楚,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他們的父王一定會派兵來救。兄弟二人需要做的是拖延時間,等待己方艦隊壓境,迫使唐方妥協,而不是激怒對方。

盡管他跟力諾瓦一樣,不認為唐方敢傷害二人性命,卻可以讓他們吃點苦頭,來發泄心頭的怨氣。

另外,他需要安靜地想一想,怎麽把這件事全推到裏維斯,或者斯莫爾身上。

畢竟唐方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這件事與他們二人有關。像裏維斯那種老奸巨猾的政治人物,一定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換取更大的利益。

其實要想擺平這件事很簡單,裏維斯扛下所有罪責,然後用死亡來平息唐艦長的怒火,結束克納爾公爵領的權力鬥爭。

唐方不是一直想要那2W噸零素嗎,隻要讚歌威爾答應提前給他,再許諾些特權,想來很容易平息他的憤怒。

機車還沒有駛到廣場便中途停下,因為森巴特正帶著幾名騎牆派領主後代徒步走來。

自從唐方與安薩爾多在傳送信標接引下離開廣場。不知去向,荷魯斯之石的成員們都知道事情鬧大了,為撇清自身幹係,又或者出於別的什麽打算。一窩蜂跑了個幹淨,把停車場上的機車全開走了,以致森巴特幾人隻能依靠兩條腿趕路。

“唐……唐方?”

在看到機車駕駛艙那張熟悉麵孔後,森巴特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茫然、喜悅、震驚、好奇、不理解……總之比賈思帕與力諾瓦看到唐方時的表情還要誇張。

那幾位騎牆派領主後代亦然:“你居然沒事?”

森巴特問過賈思帕把唐方怎麽樣了,王子殿下曾斬釘截鐵地答複“死了”。

裏維斯那些人精心策劃許久。會在最後時刻開恩,放唐方這個生死大敵一條生路?怎麽可能!

然而實際情況是,唐方還活著,好好地開著車,正從出口駛來。

更讓人震驚的是,賈思帕與力諾瓦被丟在後麵那輛機車的客廂,向兩個委屈的小媳婦。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王子殿下,轉眼成了階下囚。

這現世報,真是快的離譜。

森巴特笑盈盈地向二人打招呼:“兩位王子,又見麵了哦。”

賈思帕剛才怎麽對他的,他現在就怎麽對待那兩人,一樣的笑容,一樣的語調,隻是話語稍微不同,略帶恭敬,其實諷刺。因為對方是王子,而他是一名勳爵。

“哼。”力諾瓦瞥了一眼帶著麵具立在身後的幽魂特工,很清楚他剛才用什麽手段幹掉了自己的跟班,本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想法,隻能冷哼一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這種經曆的確很丟人,剛剛他跟賈思帕還像白天鵝一樣高高仰著頭,用蔑視的目光看著森巴特,現在倒好,從白天鵝一下打回原形,變成醜陋的野鴨。

唐方沒有加入到這場痛打落水狗的遊戲中,他隻是很隨意地掃過廣場上麵的行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艾琳娜”遭遇到什麽,他心知肚明。斯莫爾勳爵在打什麽鬼主意,他更是了然於胸。

“上車。”他示意森巴特幾人坐進客廂,然後駕車駛向行宮。

“你到底想幹什麽?跟讚歌威爾談判嗎?”

唐方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森巴特皺皺眉,沒有多說什麽,倒是旁邊那幾位騎牆派領主後代相顧失色,略有幾分不安。

機車最終停在魯爾斯的行宮前麵。

唐方跳下車,掃過不遠處夕陽下跳躍的湖光,扭臉望向行宮後方的別墅群。

一名gs押解裏維斯往落腳點而來,另一名gs扛著斯汀格,背著夕陽行走,在前方綠地投下一道長長的背影。

有血珠從斯汀格的鼻孔一滴一滴落下,打在草葉上。崩得粉碎。

賈思帕與力諾瓦被幽魂特工推下機車,冷著臉一言不發。

裏維斯沒有問唐方為什麽沒有死,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告訴他,更不會對事情帶來任何轉機。

唐方還活著,他們的陰謀以破產告終,不僅如此,他、斯汀格、賈思帕與力諾瓦反而成為階下囚。

知道這些便夠了。

重要的是接下來幾人將麵臨的命運。而不是過去。

“說說吧。”唐方說道:“我給你們對質的機會。”

他把愛薩爾多的佩劍指在斯汀格的左胸:“我很想知道兩位王子在這件事裏扮演著什麽角色。”

斯汀格的鼻血在嘴角越積越多,顯得很淒慘,那是他在反抗的時候被gs一拳打破。

“就算告訴你實情又怎麽樣?你會放過我嗎?”

唐方想了想,用力搖搖頭,很誠實地道:“不會。”

“所以,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哦。”唐方歎口氣:“我常聽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本以為這句話很真實,現在看來不過是影視劇裏麵的狗血橋段……”

說完話,他把劍送進了斯汀格的胸膛,沒有一點猶豫。讓那些冒著熱氣的血在安薩爾多的配劍上塗滿,然後扭臉望向裏維斯:“我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

“幼稚。”這位艾琳娜名義上的叔叔用仇恨的目光盯著他的臉:“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不過是套取供詞要挾國王陛下,用王族成員的政治醜聞來換取利益,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唐方看著他的臉,非常認真地說道:“不,不,不,你誤會了……不,是你搞錯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去要挾國王陛下。”

“這是你們的做法。我不一樣,用魔鬼的手段對付魔鬼本身這種事,我已經在‘那賽羅’做過,覺得不像印象裏那麽好玩。於是呢……想把事情玩的更大一些,要不然我怎麽會來參加聚會呢。”

裏維斯不理解,賈思帕與力諾瓦同樣不理解。

森巴特聽懂了,因為他比所有人更清楚在唐方在圖謀什麽……不,是追求什麽。

“唐方,你……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唐方笑著說道:“你不是同樣違背了圖森納公爵的意願。選擇站到我這一邊嘛……說起來,你跟瓦倫裏安很像呢,莫非邏輯姐早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才在那時候解鎖小王子?”

森巴特搞不懂他在講什麽,聽起來是在跟自己說話,卻完全讓人搞不明白上麵那些話的含義,瓦倫裏安是誰?邏輯姐又是誰?

裏維斯皺起眉頭:“你到底想幹什麽?”

唐方說道:“我想殺了他們倆,隻是還缺一個動手的借口,我親愛的叔叔,希望你能幫我滿足這個心願。畢竟……有兩位王子結伴而行,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呢。”

他的聲音很輕,語調很平,聽不到任何起伏,也沒有強烈的感*彩,就像在照本宣科,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什麽?!”

說者隨意,聞者驚心。

那幾名騎牆派領主後代不知道森巴特造了他父親的反,還以為圖森納公爵已經與唐方達成協議,於是才跟在森巴特屁股後麵示好。

就在他們驚聞事情真相,感到茫然無措的時候,唐方的下一句話就像日落時分的暮鼓,把無邊黑夜送入他們心底。

他說什麽?要殺掉賈思帕與力諾瓦?他們可是這個國家的王子,王權的延伸,體ZHI的顏麵!

“瘋了……真是瘋了,這小子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他們震驚,他們茫然,他們更加後悔,後悔為什麽不學其他人早早離開,以免波及自身。

他們的父輩本來寄希望於唐方挑起騎牆派大梁,讓王國的局勢穩定下來,但是這小子完全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主兒,不同於一般政客,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他來參加荷魯斯之石的周年慶典,竟是要幹一票大的。

幾位騎牆派領主後代愣在那裏。

賈思帕與力諾瓦的表現更加有趣,唐方說完話,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

不是兩位王子不夠聰明。理解不了那句話的意思,是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有人膽敢取他們的性命。

作為這個國家的王子,他們因權力而高貴,因權力而富有,因權力而強大。

他們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億萬人民的敬畏,享受達官顯貴的奉承,什麽時候聽過這樣的話?

唐方說什麽?要殺了他們倆……

比起恐嚇,那更像是一個冷笑話。

賈思帕看著一臉怒容的弟弟,忽然笑了……是的,他笑了。

在35歲以下的王子中,他是笑點最高的一個,卻在此時此刻,麵對眼前的一幕笑了。

唐艦長要殺掉他們倆?腦袋被門板夾了麽?

他知道那代表著什麽吧?他們可是這個王國的王子,讚歌威爾的親生骨肉。是王權的麵子,也是裏子。

殺掉他們,便等於剝開王權的外衣,讓那個用權力鑄成的巨人渾身赤LUO,這顯然會激怒巨人。它將舉起金光耀眼的權杖,抬起比山峰還高的腳,用無與倫比的力量蕩平麵前的一切。

“切……不知天高地厚。”笑過以後,賈思帕用嘲諷回應那句狂妄的話。

他可以蕩平“喬治亞”的貴族階級,可以殺掉弗拉基米爾,殺掉傑瑞?華盛頓。殺掉左騰雷,卻不可以殺掉他們二人。

如果他還想在這個國家立足,就決不能觸碰那條紅色底線。

裏維斯也是這麽想的,隻是沒有笑。用看白癡一眼的眼神盯著他:“我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狂呢?又或者像七王子那樣當你是一個神經病呢?”

唐方輕輕舉起那把長劍,用手指在上麵彈了下,劍尖上積蓄的血珠落在地上,摔成無數鮮豔的斑點,像雨夜過後流離失所的紅花。

那都是斯汀格的血。裏麵寄宿著他的基因,還有希望。

唐方站起身,掃過天邊的殘陽,掃過無暇的湖光,掃過棧橋的長燈,最終落在斯汀格尚溫的屍體上,說道:“當賈思帕與力諾瓦變成那樣的屍體後,他還會是王子嗎?”

“人們還會恐懼他們嗎?貴族還會維護他們嗎?王權還會照耀他們嗎?”

裏維斯寒聲說道:“會。”

“謝謝。”唐方認真地道謝,然後望向廣場中央飄揚的雄獅旗幟。

裏維斯沒有因為一句道謝而得意,也沒有因為在語言交鋒中占盡上風而滿足,他跟著望向那麵旗幟,落日的餘暉為它鍍上一層金黃,那不高貴,像火在燃燒。

“看來……你是不會出賣兩位王子了。”唐方把劍送進了他的胸脯。

來自他侄子的劍,落到他的侄女婿手裏,刺死他的兒子,又把他送入地獄。

這把劍,承載著一個家庭的悲哀。

唐方用幽能刃把它切成兩半,丟在旁邊的花叢中,那些血把本就嬌豔的花朵染的更加炫目。

賈思帕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丁點笑容,因為唐方眼睛裏的光芒很耀眼,比天邊的晚霞更迷人。

於是他信了,信了那些話,所以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但是力諾瓦卻笑了,笑的很開心,也笑的很天真,因為唐方把斯汀格殺了,把裏維斯殺了,再沒人可以證明他與賈思帕是這場陰謀的幕後主使,唐艦長自然不能以此要挾讚歌威爾,獲得豐厚的賠償。

一開始賈思帕笑,他沉默。

現在他笑,賈思帕沉默。

唐方說道:“我有辦法了。”

森巴特的臉上有很多很多的苦笑,覺得這小子一會兒像個長不大的少年,一會兒又覺得他比絕大多數人更睿智。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打了個響指。

幻象蒼穹模擬出的紅日漸漸消失,夜幕沉降,星華滿天……

其實那並非晝夜輪替,而是幻象蒼穹變成了一大塊透明的玻璃窗,可以從下麵看到宇宙深處的繁星,可以看到熊熊燃燒的克哈諾斯三兄弟,還可以看到窗格間跳躍的火光。

其實……那不是火光在跳躍,那是爆炸在蔓延。

賈思帕看到了衛戍艦隊的徽記,很美,很顯眼。

力諾瓦看到了獅心王獨立艦隊的徽記,很亮,很雄壯。

森巴特看到了第23遊騎兵團的旗艦,“夜琉璃號”,梅洛爾送給他心愛女兒的座駕。

“嘖嘖……好大的排場。”唐方說道:“時間不多了,你們慢慢看,我去收點PIAO資。”

森巴特皺了皺眉,搞不懂他在說什麽。PIAO資?什麽PIAO資?

一名騎牆派領主後代拍拍勳爵閣下的肩膀,附耳說了一番話。

“不好。”他剛才將全部心思都用在唐方身上,把艾琳娜給忘了。

………………

巴伐雷亞空間站太空戰場的情況同樣呈現出一種焦灼態勢。

幽靈戰機將兩支軌道管理局巡邏艦隊擊潰後,出現在第23遊騎兵團側翼,先後將6艘試圖泊入空間站碼頭的運輸機點爆。(未完待續。)

PS: 又到了給老丈人進貢的日子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