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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之地”,“德爾塔-5”恒星係統。

這裏是一片墓地,沉眠著大大小小數千艘飛行器,像漂浮在海麵的死魚一樣隨著波湧載浮載沉,緩慢翻轉。

死亡與破敗是這裏唯一的主題,沒有光芒,沒有溫暖,隻有一顆死掉的“德爾塔-5”,以及漆黑的“雷戈爾”------從前它離“德爾塔-5”很近,但由於風暴之眼潮汐力的影響“德爾塔-5”很快死去,使得“雷戈爾”受到引力減弱,以致偏離原來公轉軌道。

這顆被一層層碳物質包裹的行星反光率極低,因為曾經極為接近“德爾塔-5”,環境惡劣,自然不會被伊普西龍人改造成居住星,上麵一片荒蕪,隻有隕石撞擊形成的大大小小環形山,以及變軌後接近戰艦墓地邊緣,引力俘獲到少數戰艦殘骸,零星點綴在地表。

如今的“德爾塔-5”恒星係統除“雷戈爾”這一顆行星外,再無其他大型繞轉天體。“伽馬-3”10大行星僅剩一顆的原因是伊普西龍人將靠近“伽馬-3”的行星當作原材料鑄成戴森球係統,“德爾塔-5“卻是完完全全因為戰爭。

那場史無前例的星際大戰毀滅了除“雷戈爾“外”德爾塔-5“恒星係統所屬全部行星,可想而知,其殘酷程度有多可怖。

這點由戰艦墓地的規模便可見一斑,戰爭從結束到如今過去那麽多年,“德爾塔-5”仍舊有數千戰艦殘骸存留,可想而知當初雙方參戰的艦群有多壯觀,怕不是有幾萬之數。

唐方沒有把航程終點設定在“德爾塔-5”內部區域,而是邊緣,因為他怕死,萬一穿梭機撞在大型戰艦的殘骸上,小命可就危險了,剛剛把芙蕾雅推倒,他豔福還沒享夠呢,可不願就這麽去見閻老五。

盡管當初在“索爾納”觀察站見識過“德爾塔-5”內部情形,如今身臨其境,才發現眼前的一切究竟有多震撼。

樣式不同,大小不一的戰艦在機身兩側抹過,密密麻麻,好像巨大的海洋魚類,叫人歎為觀止。

一艘星芒三叉戟戰艦與一艘鑰匙形狀的戰艦撞在一起,艦腹被鑰匙型戰艦不知由什麽金屬材料構成的枚紅色錨狀艦頭戳出一個大洞,還能看到裏麵彌漫在船艙的各種晶體碎片、金屬殘骸。

一艘蝴蝶狀的護衛艦級戰艦以極緩慢的速度橫向翻滾,不時撞飛周遭零碎的艦體殘片與小塊岩石。

還有一些類似鰻魚的小型戰鬥飛行器,不知遭受何等形式的攻擊,扁而長的身子扭曲成波浪狀,外殼在擠壓力的作用下片片破碎,顯得格外淒慘。

更遠處十幾艘800-1200米體長的戰艦殘骸圍攏在一起,有的艦體像被一把巨型長刀攔腰斬斷,切口平整清晰、幹淨利落,更為詭異的是,上麵竟然鋪生出一片銀白色結晶體,好像被冰封一般。

他還看見一艘體長300多米的巡洋艦級戰艦艦首主炮由珍珠一樣的結構與反差強烈的黑色聚合物構成,珍珠結構幽光流轉,附近許許多多漂浮著的塵埃竟似受到磁石吸引,貼附其上,顯得臃腫不堪,像一個垃圾場。

芙蕾雅跟他的表情差不多,像進了動物園的小孩子,一會兒指著舷窗外長劍型戰艦說“唐方你瞧這艘,好慘哪!”一會兒指著正前方輪廓像高跟鞋,體長足有2公裏的堡壘級戰艦說:“唐方你看那兒,好大一艘船。”然後又被別的飛行器吸引,要麽驚歎,要麽悲傷,要麽沉默,表情像舞台上漸變的霓虹燈,轉換著不同色調。

其實唐方的心情比她還要激動,目光裏除興奮外再不見別的情緒。誠然,這些都是廢棄的戰艦,但那是對伊普西龍人及他們的敵人那個等級的文明種群而言,對於他和人類,這些戰艦殘骸可謂無價之寶。

“唐方,唐方……”芙蕾雅的手在眼前揮出一片重影。

他由失神中恢複,答應一聲:“啊,怎麽了?”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穿梭機已經飛了好長時間。”

芙蕾雅到底是個女孩子,開始的興奮勁隨著時間的流逝消磨殆盡,覺得老這麽看很無聊,總要找點什麽事做才好,於是解開安全設備,哧溜一聲鑽入他懷裏,照著脖子啃了一通,發現唐艦長沒有什麽反應,不覺有些氣餒,暗怪外麵那些鐵皮疙瘩搶了她的唐方。

“去哪兒?”唐方想了想,把目光投向戰艦殘骸海洋中最大的那艘戰艦身上,說道:“當然是去最大的那艘艦。”

“好呀,好呀。”芙蕾雅幹脆摟住他的脖子,坐到旁邊,大聲吆喝一聲:“出發嘍。”

活脫脫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唐方揉揉她的頭,笑著說道:“你怎麽比我還興奮。”

“因為芙蕾雅看你高興,覺得無論如何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她的想法或許放在一個成年人來看很幼稚,卻沒來由令唐方心裏一暖,久別的幸福感湧上心頭,有種百感交集的滋味。

想當初大學畢業踏足社會後,就再沒有這種因一人之言而喜,因一人之殤而悲的感覺出現,漸漸學會壓抑,學會放棄,學會有自知之明,學會為生活所累,忘記什麽是年少時期看的比生命都重要的感情,或者說所謂的愛情,對任何事物或者人都抱著功利心,猜忌心,警戒心。

正因為這樣,他才能沒心沒肺,狼狽又頑強地在那個被金錢,被權力,被欲望浸徹到骨子裏的社會活下去,像行屍走肉那樣。

同樣也因為這樣,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後,才能遊蕩在爾虞我詐的複雜社會環境,以星際係統為基,與各方勢力博弈,為自己,為家人,為晨星號上那些一直追隨他,不離不棄的船員爭得一塊容身之地。

這很累,真的很累,但他別無選擇。

好在有克蕾雅,周艾、阿羅斯這些人,愛人、家人、同伴……一直默默支持他,理解他。

比如克蕾雅,她的溫柔無人能及,比如周艾,她的自強叫人欽佩,還有……身邊的芙蕾雅,她對自己的感情純粹的找不到一絲雜質,幹淨的就像沒有雲層遮擋的蔚藍長空,一碧如洗,叫人心裏亮堂堂又暖烘烘,感覺有力量在心底不停湧出。

他知道,這叫心動。

她用她的心,打動了自己的心。

不論是克蕾雅,還是周艾,對自己的感情有著不同的顏色,那來自她們對愛情觀、價值觀的不同認知,唯有芙蕾雅對自己的愛,是透明色的。

“真是個精靈。”唐方用力抱住她身體,把頭埋在酥軟的胸脯,用力吸氣,好像要把她的體味吸進嘴裏,帶進肺裏,刻在心上。

芙蕾雅被他長出的胡渣紮的喊癢,身體往後縮,嘰嘰咯咯笑的花枝亂顫,忽然注意到唐艦長發生某個不受意識支配的生理反應,笑眯眯的望著他道:“好啊,你又在打壞主意。”

唐方索性打開安全設備,把她往駕駛台一撲,如同抓住美羊羊的灰太狼,壞笑道:“來車震吧……不,是機震。”

芙蕾雅問道:“車震是什麽?”

他的手輕車熟路拉開連衣裙的拉鏈,貼近她耳畔,輕聲說道:“震過你就知道了。”

姑娘撅起小嘴,念及金色流體的好處來,如果是在“迪斯馬克達”的時候,唐方心裏想什麽她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當然,知道有知道的好處,不知道嘛……會有新鮮感。

“會疼麽?”

“女人隻有第一次才會疼。”

芙蕾雅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笑得很天真,很無邪:“那我就放心了,因為這是第七次。”

唐艦長忽然生出一種負罪感,為什麽眼前畫麵有種莫名其妙的即視感,好像怪蜀黍與小妹妹的花邊日常。

“你在想什麽?”

唐方聞言驚醒,挑挑眉頭,說道:“想怎麽把你吃掉。”

芙蕾雅不解道:“不是我把你吃掉麽……”

唐方:“……”

…………

大約一個小時後,穿梭機停在戰艦殘骸海洋最大一艘戰艦的前甲板上,唐方由駕駛室跳下,等待芙蕾雅的空當順便揉揉有些僵硬的老腰,暗道原來一夜七次郎也是件很費體力的活。

“唐方,我來了……”

忽然,後背傳來一股衝撞力,一雙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撒嬌道:“感覺好累……背著我好不好。”

唐方翻個白眼,心想,累?累個屁……這小丫頭片子的精神頭分明足的不能再足,書上講女人新婚第一夜承歡時間過久有的第二天連地都下不了,她倒好,跟沒事人似得,就在第一回的時候喊疼,流了一些血,真不愧為“融合混血”。

幸虧隻有她這麽一個小女朋友,要是多來幾個,他真怕自己會被吸成人幹。

“別鬧了,誰知道裏麵安全不安全,會不會有危險。”

芙蕾雅不是任性之人,聽完乖乖從他背上下來,倒背著手在地上轉個圈,像個興高采烈的花蝴蝶,望著深邃的宇宙,雙手聚攏成喇叭狀,大聲喊道:“芙蕾雅最喜歡唐方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再這麽喊我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芙蕾雅可以無視宇宙有害射線,無需穿戴惡劣環境防護服,隻臉上帶有一個集成通訊設備的呼吸器,這麽一喊,聲音全數匯入唐方的通訊設備,嚇了他一跳。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又像個做錯事乞求大人原諒的小孩子,細聲細語說道,生怕真把唐艦長的耳膜震破,聽不到她聲音可怎麽辦。

唐方歎口氣,道聲:“真拿你沒辦法。”然後將注意力轉回腳下的戰艦,思考片刻,抬頭望向一處空曠地帶。

流光閃爍,一架又一架醫療運輸機憑空出現,上麵各有2名狂熱者1名ghos,及2-3名機槍兵,然後各奔東西,根據艾瑪由偵測器那裏獲得的信息,趕往那些看起來比較完整的戰艦進行實地調查,唐方則帶領芙蕾雅鑽入不朽者在艦體表麵轟出的洞,進入戰艦內部。

這艘體長達5公裏的戰艦裝甲不知由何種材料製成,就連不朽者的相位幹擾炮也無法短時間內轟破,足足5台不朽者將目標集中一點,狂轟亂炸好半天,才把數米厚的裝甲打穿,可想而知,如果它還能正常運作,有護盾與自我維修機製的話,防禦力有多強大。

戰艦中間為環形,環形中央是一個圓形結構,艦首與艦尾收縮成矛尖,有點類似《星際爭霸》裏麵澤拉圖的座駕“虛空追尋者號”。

因為它的破損處位於艦尾,距離中央看似艦橋的結構太遠,唐方並未選擇由艦尾登陸,不過不朽者轟擊裝甲所浪費的時間,也差不多足夠他探索戰艦內部2公裏區域的時間花費了,這讓他很不爽,又很震撼。

進入外圍艙室,待壓強平複,命令機械哨兵施用“力場”技能,將破洞封住,狂熱者與偵測器在前方開路,二人一路向前,往中環區域走去。

從艦體的結構與內部陳設、裝修風格來看,這明顯是一艘伊普西龍戰艦,盡管設備造型粗獷,技術含量卻很高。

芙蕾雅很懂事,抱著他的胳膊一路前行,大約半個多小時,由中環電氣設備區,進入最核心的中樞指揮係統。

狂熱者將艦橋大門利用暴力手段打開,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呼吸急促起來。

艦橋內沒有一個人,或者說伊普西龍人屍體,仍舊隻是零星的雕像守衛殘骸。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艦橋的內部情況。

它……竟然還活著!準確點說,還有能量在設備間遊走,雖然隻局限在一個很小的區域,也一樣讓人震驚。

這麽多年,受到無數次隕石撞擊、殘骸相碰,它竟然還有能量反應,隻能說伊普西龍人製造的東西太頑強,太可靠了,跟人類戰艦比起來,無異於諾基亞製造與MADEINCHINA。

艦橋是一個扁圓形大廳,占地麵積足有上萬平方米,從腳下開始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構成全景視場,戰艦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有幽遠深邃,點綴著五彩斑斕雲團的宇宙;有靜靜漂浮的戰艦殘骸;有陰沉到極致,甚至比黑洞更駭人的“風暴之眼”;還有在戰艦殘骸間穿行的醫療運輸機……

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對直徑16米左右的金色圓環,一上一下,中間夾著一顆水球------就是水球!海藍色的表麵還泛著道道漣漪,甚至可以倒映出人影。

“在這裏等我,”

叮囑芙蕾雅不要亂跑,他邁步朝那顆巨大的水球走去,倒影在表麵越變越大,能清晰看到他凝重的麵龐。

沒有靈能火焰,沒有數據接口,甚至沒有類似ROM功能的環形水晶。

他有些不解,自己到底怎樣做,才能獲得有關這艘戰艦的信息。

走著走著,他發現一個異常,就像當初在“迪斯馬克達”金字塔遺跡看到3幅圖騰時候發生的情況類似,額頭伊普西龍符文再次躁動發熱。

他與水球的距離越來越近,額頭伊普西龍符文也越來越熱,最後竟浮現於皮膚表層,與水球內部一朵虛火產生奇妙的共振現象。

水球表麵的漣漪越來越急,能量波動快速攀升,虛火漸旺,一道道伊普西龍文字在水球表麵閃爍,映入唐方瞳孔,好像快速流動的計算機數據矩陣。

“檢測到靈能波動,診斷程序啟動……”

“診斷完畢,確認適性星靈。”

“進行頻率解析……”

“波動等級A-,折躍樹解鎖,科技等級2,解鎖建築‘星門’。”

當“星門”這個詞在腦海深處響起,唐方徹底懵了,不是說好在“阿爾法-7”伊普西龍戰艦製造廠解鎖的嗎?為什麽會因一艘戰艦解鎖?

他想過這艘巨型戰艦有可能解鎖母艦核心,或是澤拉圖,甚至他的座駕虛空追尋者,卻怎麽都沒想到,TMD竟然跟自己開這麽大一玩笑。

“星門”……它竟然解鎖了!

第一時間告訴艾瑪對水球傳遞的數據進行分析,他將注意力轉入神族基地。

選中一台探機,按下修築“星門”的熱鍵,放到水晶矩陣輻射範圍,大約幾個呼吸後,一陣瀑布樣的流光閃過,“星門”出現在眼前。

星門代表著什麽,代表著星靈的空中武裝,雖然“艦隊航標”還沒有解鎖,無法生產航母、風暴戰艦這樣的重型艦,但是有先知、鳳凰、虛空輝光艦,以及一代裏麵的偵察機、海盜……

最後一個“船”字還停留在意識層麵的時候,他一下子懵了,因為突然發現一個很糟糕很糟糕的情況,一個讓他大罵係統“狗X的王八蛋”的情況。

“星門”順利竣工,也能生產空軍單位,同樣也擴展了星際1時代的單位,有偵察機、海盜船,也有仲裁者。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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