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對他的“白銀之輪”很有信心,哪怕僅剩一艘戰艦,隻要“極光”還在運作,這艘重型戰列艦就是無敵的,綜合戰鬥力足以匹敵一支艦隊。。..

這也是為什麽少公爵甘願把寶壓在近衛艦隊,而不去布魯諾搬兵的原因之一。

有“白銀之輪”在,他若是想逃,誰能攔住?隻不過他不能逃,他是誰,蘭斯洛特!未來的帝國大公,若是被一個毛頭小子擊敗,落荒而逃,夾著尾巴逃回老家,這樣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會成為他的人生汙點,其他貴族的笑柄。甚至於在父親大人麵前失寵,丟掉眼下的地位。

衛弘光的南十字星艦隊即將來到,還有凱恩侯爵的幽影艦隊、沃克親王的萬花筒艦隊。如果今天不能消滅這夥叛軍,那麽“蘭斯洛特也不過如此,堂堂少公爵,連屬地內的小股叛軍都鎮壓不下,真是無能。”這樣的流言會瘟疫一般席卷帝國權貴集團。

高傲如少公爵,怎麽能忍?所以,他不能一走了之。

“戰鬥小組,不用擔心零素損耗的問題,給我打……使勁打……”

肖?羅格望著雙眼通紅,如野獸般的少公爵,輕輕歎了一口氣,從小到大,他都沒見過蘭斯洛特露出這種表情,那個叫唐方的家夥硬生生將一個睿智、冷靜、沉穩的貴族逼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說,他很有本事。當然,換一個角度來說,他這叫作死!“白銀之輪”的強大,做為艦長,他可是比誰都清楚。憑舷窗外那些單位,根本就破不開“極光”的防禦。

西爾貝羅軍港那些叛軍。已是窮途末路!

另一邊,唐方覺得很頭疼,盡管他又往戰場投送了一大批新生單位,可是麵對“白銀之輪”強大的護盾,依舊沒有什麽效果。

“艾瑪,那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想想加西亞反抗軍手裏的“零素粒子空間效應場生成器”他不禁皺了皺眉:“你說蘭斯洛特會不會是得到了伊普西龍人的護盾技術?”

“指揮官。綜合鐵鴉與眼蟲傳過來的情報資料,蘭斯洛特旗艦外圍的紡錘形護盾極有可能源自伊普西龍科技。該護盾由大量未知粒子構成,在微觀組成方麵類似‘中繼站’的能量屏障。”

“如果真是伊普西龍護盾,那事情就棘手了。”唐方眉頭皺的更深了,伊普西龍科技水平可是遠遠超越人類,就連星際係統裏的人族與蟲族亦是多有不如,想來也隻有神族能跟伊普西龍人一較高下。難怪連腐化者、飛龍、維京戰機這樣的組合都攻不破“白銀之輪”的護盾。“艾瑪,有沒有行之有效的破防手段?”

“指揮官,根據模擬演算。要想破開蘭斯洛特旗艦的防禦,有3個辦法。第一,等它能量耗盡,以目前人類的科技水平,聚變反應爐的效率根本無法支撐如此大麵積的伊普西龍護盾,因此,蘭斯洛特使用的應該是零素能源,以該艦的體型估量。就算能源儲備倉裝滿零素,最多支撐五六個小時已是極限。”

“第二。集中優勢兵力發動全力一擊,以點刺攻擊打破護盾的麵防禦。”

“第三,引誘蘭斯洛特至終焉星附近,憑借‘中繼站’強大的守備力量將其消滅。”

唐方聽罷沉默下來,第一個方法不好,等“白銀之輪”的零素耗盡。猴年馬月了,他總不能同蘭斯洛特打消耗戰,放手下空軍去送死,學政府打自己那般堆人頭。

第二個方法倒是可以快速解決問題,隻不過。艾瑪口中的集中優勢兵力,這“優勢兵力”到底是多少。

“艾瑪,如果用第二個方法的話,大體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刺破蘭斯洛特的旗艦護盾?”

“指揮官,按照演算結果,最少需要500人口的腐化者與一定數量的維京戰機。”

500人口?唐方不由得皺起眉頭,500人口的腐化者,那得花多少資源啊……這絕對是一樁虧本買賣,不幹,不幹。

第一、二方法行不通,那就隻有第三個辦法了,可是,蘭斯洛特會上鉤嗎?由雷克托到終焉星的距離不短,少公爵可不是傻瓜。

他皺眉思忖的功夫,那邊又有幾頭腐化者死在1200mm軌道加農炮下。雷克托海軍近500艘艦隻都沒“白銀之輪”一艘戰艦難纏。

有“極光”守護,蘭斯洛特就像套了烏龜殼一般,叫人無處下口。

難不成自己隻能無功而返?放任這狠心屠殺數百萬人的儈子手活下去?眼睜睜看著他在那些死難者的埋骨之地吐痰?繼續魚肉百姓,享用酒池肉林?

不甘心?可有什麽辦法?不如試試第三個方法,若是被蘭斯洛特識破,幹脆豁出去,哪怕耗費掉所有資源,也要把他幹掉。

唐方可以一走了之,甚至順走西爾貝羅軍港能源倉庫的零素。但……這絕對會成為遺憾,成為他的夢靨。

他答應過文登巴特那些罹難者,一定會殺掉蘭斯洛特為他們報仇。

身為一個男人,說過的話,答應別人的事,哪怕賭上一切也要去辦到!

“阿羅斯,去通知唐林、唐芸他們,立刻……”唐方話才說一半,突然停住了。

阿羅斯一愣,下意識抬頭打量他一眼,在發現他一臉呆滯的望著左側時,扭頭看處,隻見傳感係統的一台顯示器正上演著驚心動魄的一幕。

西爾貝羅、西爾貝斯這一對姊妹星港沐浴在金光海洋中,下方是雷克托濃密的大氣層,再下麵是遼闊的斯廷法斯海。

文登巴特斑駁破落的廢墟沐浴在美嘉爾的朝霞中,海風在陽光下舞蹈,生機順著浪湧攀上沙灘,漫過焦土,爬上高樓大廈,為這片經曆過深重苦難的土地帶來一線溫暖。

沐浴著陽光與和風。文登巴特西北方向大約40公裏的區域忽然射出一道直徑達數米的黃綠色巨大光柱,猶如穿雲之箭,帶著電閃雷鳴,以及狂暴的風火,刺破高空大氣,由西爾貝羅星港的左下方疾掠而過。眨眼間打在“白銀之輪”的紡錘形護盾上。

“極光”一下變為“銀光”,綠色與銀白相映成輝,大量的高能粒子由光束與護盾的接觸點逸散出來,形成一圈漸變色粒子薄霧。

耀眼的光暈向著四周擴散,噴薄的光束流如同石子落入水麵激起的浪花。在黃綠色光束的侵蝕下“銀光”猶如一個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人,整個護盾都在震顫、閃爍。

1秒,2秒,3秒……紡錘在慢慢變形,黃綠光束作用範圍內。“極光”就像一塊受到麵摩擦的玻璃,光火四射,越變越薄。

“白銀之輪”距離搖晃,艦橋內,蘭斯洛特與肖?羅格等人站立不穩,相繼摔倒在地。告警燈在閃爍,能源、護盾係統相關設備發出急促的警報音,旋轉的紅光照在人的臉上如同鮮血一般。

女軍官在尖叫。男人們劇烈喘息,雜物落在地上不時傳出聲聲震響。當然,更少不了蘭斯洛特的怒吼:“出了什麽事?到底出了什麽事?是誰!是誰……”

玻璃終於破了,片片崩碎,如同翻飛的蝴蝶一般,然後化作齏粉,消失在茫茫宇宙間。

那一道粗大的光束在擊碎護盾後毫不停歇。一下撞在白銀之輪的左輔助船體上。

少了“極光”的佑護,“白銀之輪”不過就是一艘加強型戰列艦,哪怕他的外裝甲超過2米,也絕難抵禦黃綠光束的衝擊。

洶湧的火球騰空而起,巨大的光柱好像一柄審判之矛。整個將“白銀之輪”的左輔助船體洞穿,一路遠去。

煙雲四溢,爆炸連連,“白銀之輪”左半邊艦身籠罩於一片光火之中。

人、蟲二族空軍停止攻擊,西爾貝羅軍港上唐方、阿羅斯二人目瞪口呆。

“粒……粒子炮,這tm有5米多吧……”

倆人麵麵相覷,心裏同時劃出一個問號,從粒子炮的射擊軌跡可以看出,粒子炮是由雷克托內陸發射的,誰跟蘭斯洛特有仇?還是說打偏了?它本來的目標是軍港,或者人、蟲二族部隊?

另一麵,當損害控製係統自主運行,穩定住船體傷勢,艦橋恢複平衡,蘭斯洛特、肖?羅格等人先後從地麵上爬起來,滿麵茫然的望向樓下。

“情報小組,剛剛是怎麽回事?”

“勳……勳爵,是……是雷克托的地基混合粒子大炮……”

“混合粒子大炮?”蘭斯洛特一愣,“雷克托地基混合粒子大炮,難不成是地麵部隊想幫助自己,結果弄巧成拙?鬧了個天大的烏龍?”

“快給我查,粒子束是由哪個方向來的?”少公爵氣的臉都綠了,在跟叛軍的戰鬥中“白銀之輪”已經占盡上風,眼看就要把唐方那小子逼入絕境,結果艸tm地麵突然射來一發粒子炮。得,這下好,優勢盡喪,連“極光”都給崩碎了,短時間內是別想再撐起護盾。

“咯吱,咯吱……”蘭斯洛特恨得是咬牙切齒,暗下決心,不管開炮的是誰,是有心還是無意,一定會滅了他全族。

“粒子束……是……是由文登巴特西北而來,按照電腦測算,是……是首都軍區……”

“首都軍區?”蘭斯洛特一愣,在唐方利用核彈轟炸昆汀島的時候,沃特斯死了,梅爾維爾也死了,首都軍區已是群龍無首的局麵,他還沒來得及指定下一任司令員呢,叛軍就發動了太空攻勢。

“是誰?會是誰呢?”

“勳爵,不好,那些異形,它們……它們上來了?”角落裏一名中尉女軍官大聲喊道。

“什麽!”蘭斯洛特來不及多想,扭頭看向大屏幕。

趁著“極光”失效,腐化者攻破“白銀之輪”艦腹裝甲,成群的王蟲將成一隊隊機槍兵、小狗、狂熱者送入戰艦內部。

叛軍的空戰單位沒有繼續進攻,而是選擇登陸戰,這意味著什麽,那個唐方,他居然要活捉自己……

一個小小的叛軍頭目。一個其貌不揚的黃臉皮小子,居然想活捉一位公爵繼承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盡管知道“白銀之輪”的船員不是那些叛軍士兵的對手,蘭斯洛特仍是憤怒地咆哮道:“所有近衛隊士兵,給我還擊,狠狠地打……”

“是。”士官長領命而去。

待蘭斯洛特表情稍霽。肖?羅格勸道:“勳爵,趁現在走吧。”

“呼。”少公爵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他憤怒不假,惋惜也不假,卻不代表喪失理智。“白銀之輪”眼看就保不住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艦橋,由緊急撤離通道朝著右舷機庫走去。

的確,“白銀之輪”已經被叛軍包圍,不管怎麽看。他蘭斯洛特都是網中之魚。然而,少公爵可不這麽認為。“白銀之輪”為什麽是三體艦,輔助船體不僅配備有助推係統、1200mm軌道加農炮,輔助維生設施等,更是一個大型幹擾炸彈。關鍵時刻,兩個輔助船體可以彈射出去,進而化為一顆大威力炸彈,在特定範圍內引發光輻射風暴、emp風暴、火焰風暴等一係列釋能反應。

這是“白銀之輪”的殺手鐧。同時,也是蘭斯洛特的逃生手段。借助爆炸掩護。地平線iv型宇宙穿梭機會在短時間內進入虛擬空間,逃離是非之地。

多次實驗證明,哪怕“白銀之輪”四周分布有大量攔截艦,輔助船體製造的爆炸亦可撕開一道豁口,足以使“地平線iv”這樣的新型穿梭機安然無恙地衝開包圍網。

或許“輔助船體炸彈”威力很強,或許“地平線iv型穿梭機”速度很快。但……那又如何?少公爵招惹錯了對象,實實在在踢到了鐵板上。

當然,對一般人而言,服個軟,認個錯。唐方或許會既往不咎,但是像蘭斯洛特這樣的儈子手,他決然不會放過。

機槍兵?小狗?狂熱者?那不過是表麵力量,ghost早已搶先進入艦內,隱身埋伏在機庫、緊急逃生艙、穿梭機彈射港等關鍵區域。

蘭斯洛特剛走入機庫,沒等反應過來,便被ghost一掌劈中後頸,暈厥過去。肖?羅格待要拔槍射擊,一道青藍光刃由背後無聲無息刺穿了他的心髒。

臨死前的一瞬間,他總算實實在在領教了一回叛軍士兵恐怖的戰鬥能力。難怪蘭斯洛特會如此忌憚這股叛軍,對比馬裏恩那些人,這個年輕小子才是真正的虎狼……

……

與此同時,雷克托內陸,文登巴特西北,首都軍區一間中控室內。鄧巴?泰勒仰躺在椅背上,眼睛盯著中央大屏幕上煙霧繚繞的“白銀之輪”默然不語。

他的臉上有惆悵,有悲傷,有憤恨,有釋然,有掙紮,還有一縷笑意……

沒有人能體會他現在的心情。職務丟了也就算了,為什麽……為什麽羅傑?菲利特要下此毒手,泰勒家族100多人盡數死於昨夜的核彈攻擊下。還有安妮,對於安妮?舒卡萊特,他是既愧疚,又憐惜,還有矛盾,掙紮……

做為一家之主,他必須為泰勒家族100多人負責,做為一個父親,他飽嚐有女難認之苦。他知道昆娜?奧斯丁、坦尼森?維羅納等人無時無刻不想把他扳倒,然後再踩上幾腳,甚至於落井下石,背地裏捅他後腰。

所以,哪怕知道安妮是他的女兒,他卻不敢認,更不敢出手相助。當然,他也沒臉麵對舒卡萊特家族,以及安妮鬱鬱寡歡,年少早亡的母親。

他這一生,可以說是一場悲劇,尤其到了眼下這個年歲,那種對人生的無奈、茫然與不甘,如同一團火堵在心頭,無時無刻不在炙烤著他。

如果是平凡之身,恐怕早已是兒孫滿堂,盡享天倫。然而……人生就是一列單程車,永遠不可能回頭。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個為家族而活的傀儡,生活裏唯一的色彩,就是看安妮能夠快快樂樂的嫁人,安度此生。

可……為什麽,為什麽!家族沒了,連安妮也沒了,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以600枚核彈毀掉文登巴特,羅傑?菲利特還沒膽這麽做,能下達這樣命令的,隻有蘭斯洛特。雷克托有許多貴族世家,為什麽單單隻有泰勒家覆沒?羅傑?菲利特、昆娜?奧斯丁又為什麽不找個借口處理掉他,徹底斬草除根?

鄧巴?泰勒不傻,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怎麽可能看不破這裏麵的貓膩?那個唐方,抹平整個昆汀島,炸死羅傑,炸死昆娜,幫他報了大仇。如今被蘭斯洛特逼上絕路,他,做為安妮的父親,一個無牽無掛,失去生活意義的老人,還有什麽好顧忌,什麽好怕的,何不幫他一把,為安妮,為家族親人,也為自己報仇。

帝國的榮譽?公爵大人的厚恩?可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