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可不認為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屬於“融合混血”,從法拉第的研究報告上不難看出,她的能力完全來自伊普西龍人基因,要說自己額頭的伊普西龍符文與她發生共鳴的話,倒也合情合理。

“炮姐?炮姐是誰?”一頭霧水,旁邊也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眼見躲不過,唐方隻好心不在焉答說:“某電磁炮,可以用來打炮的姐姐。”

“噗。”後麵格蘭特一口氣沒忍住,直接笑噴了。

白浩一扭頭:“格蘭特大哥?你笑什麽?”

“沒……沒笑什麽。”眼見唐方朝他瞪來,格蘭特憋得麵皮通紅:“等你再大個一兩歲,自然就明白了,這種事需要。”

白浩可不傻,望望前麵從頭到尾一臉正氣的唐老大,再瞅瞅幾乎憋出內傷的格蘭特,眼睛越瞪越大。然後,再抬頭望望大屏幕,終於,一抹羞紅在他臉上泛開。

羅伊要單純許多,扯扯白浩的手臂:“白哥,你幹嘛捂著鼻子?有人放屁嗎?”

白浩使勁捏著鼻子,盡量不讓那道火熱淌下:“小屁孩滾開,老老實實當你的新人,沒事不要亂問。”

“好像我認識唐大哥他們,比你還要早一些吧。”羅伊一臉困惑地抓了抓頭皮。

旁邊吐出一團嗆鼻的煙氣,不動聲色的將二人擋在背後。

“阿羅斯大叔,你擋住我了……”羅伊大聲抗議道。白浩卻是一把捂住他的嘴,擠眉弄眼的說道:“看什麽看,不怕老大以後給你小鞋穿?沒聽他說嗎?炮……姐!”

“炮姐?到底什麽意思?”

“……”白浩無語。

唐方站在最前麵,後麵誰也沒注意到。他的眉毛已經抖做一團,臉上表情更是哭笑不得。格蘭特這家夥,平時看起來人五人六,道貌岸然,卻沒想到這貨是個內斂悶騷型。

當然。也怪不得他們曲解“炮姐”的含義,實在是自己嘴賤,說什麽打炮,還姐……

“呲……”就在幾人走神的時候,大屏幕上的芙蕾雅動了,掌心電流激蕩而出。那些懸浮在半空的子彈就像被一股無形力量推了一把,瞬間倒射而出。

咻,咻,咻……

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白痕,乒乒乓乓,打在2名血狼勇士身上火星四射。旁邊幾名研究院慘遭池魚之殃。那些倒飛而回的子彈在他們身上鑽出一個個血洞,鮮血如同湧泉一樣大股大股往外冒。

子彈在倒飛過程中並未調轉彈體,不用彈頭,隻靠彈尾就能射穿人體,可想而知,剛剛彈射的一瞬,芙蕾雅激發的斥力有多強。

研究員死了一茬。身穿動力裝甲的血狼勇士卻是毫發無傷,畢竟,不靠電磁加速,單以斥力做功射速肯定不夠,彈尾又不似彈頭貫穿力強,自然破不開“”的防禦。

能從8年兵役中平安活下來,並成為刑軍血狼部的一員,這些士兵又怎是易與之輩。之前對芙蕾雅的密集掃射隻是障眼法,除去正大刀闊斧劈門的那位,另外2名血狼勇士已經迂回至女孩兒後方。雙手緊握高周波劍,在子彈反彈的瞬間,一劍斬下。

芙蕾雅猶如機敏的野貓,眼角向外飆出一線電芒,也沒看她有彎腰。或是屈膝的舉動,整個身體突然竄起,然後一個淩空翻,“啪”的一聲腳尖吸住天花板。

2名血狼勇士一劍斬空,正欲收劍回防之際,猛聽頭頂“噌”的一聲,靠左側那位感覺手心一沉,抬頭看時,隻見芙蕾雅如同一頭狼人似得,雙目血紅,蜷縮著身體懸浮在長劍上方一寸位置。

“啊!”他嚇了一跳。如果換成普通士兵,此時隻怕早已棄劍逃命。然而,他們是血狼勇士,帝國最最精銳的陸軍,豐富的戰鬥經曆教給他們一個生存道理,永遠不要背對敵人。

誠然,他們戰鬥經驗豐富,訓練有素。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劍刃上電光一閃,就像極限速滑一樣,芙蕾雅極速逼近那名血狼勇士,兩隻手向前一拍,“呲。”強大的電流順著改裝版“大地騎士”兩鬢的天線湧入動力裝甲的電路中。

咚!

那名血狼勇士直挺挺栽倒,一股黑煙冒出,電器與肉體燃燒的焦糊味彌漫在半空。

“一起上,殺了她。”剩下的3名血狼隊員一擁而上,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

他們配合默契,進退有據,這一點從之前狙擊唐方的戰鬥中便可以看出。

遺憾的是,他們碰上了芙蕾雅,曆經基因融合,組織再生。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幾乎可以同持續注入興奮劑的阿羅斯相比。不,或許還要更勝一籌。

3名血狼勇士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短短半分鍾的功夫,二死一傷。雖然芙蕾雅不能像唐方那樣釋放高能電子,凝聚成破壞力很強的束型武器。但她身體各部位細胞中儲存著大量的電能,在應激防禦與運用方法上,遠比唐方要靈活的多。

最後一名血狼勇士還在不知疲倦的劈著大門,厚重的複合裝甲防爆門已經爛掉一半。隻要再給他一兩分鍾,便可以將蒂莫西等人救出去。

他怎麽也沒想到芙蕾雅會那麽快,幹掉他的4名同伴後,連口氣都沒歇,電光火石一樣起掌攻來。他急忙停住砍伐,拽著劍柄向後一掄。

芙蕾雅一個急刹車躲過橫掃的一劍,右手向後一引,原本躺在身後3米處的一把高周波劍受力而起,“嗖”的一聲射入她的掌心,就勢向前一拋。

招式已然使老,來不及做出有效反應的最後一名血狼勇士就那麽被長劍刺穿胸膛,無力地向後倒下去。

鮮血噴在劍痕交錯的安全門上,灑下一片猩紅。

吼……

芙蕾雅發出一聲似獸吼。又似宣泄的高音,腳尖漸漸離開地麵,就那麽懸浮起來。

她眼中的血紅色徐徐消退,不過瞳孔中卻是亮起一道道幽藍,長及腰部的棕發更是翩然而起。在她頸後攤成一道飛瀑。

絲絲電芒遊走在她身體各處,雪白的胴體上沾染的血珠被震動彈起,泡沫一般漂浮在半空。

“法拉第,快……快阻止她。”幸免於難的蒂莫西朝著密封玻璃窗對麵操作室的法拉第大聲吼叫道。目睹過芙蕾雅的數次暴走,他自是清楚的很,眼前這個喪失理智的瘋女人已經承受不住體內越積越多的能量。轉入爆發姿態。

在接下來的幾分鍾內,她將以高壓雷暴的形勢,釋放掉身體80%的電能。屆時,整個實驗室都會被閃電淹沒。他,以及僥幸活下來的其他幾名研究員都將再劫難逃。

眼下隻有一個辦法能救他們,法拉第必須啟動實驗室的冷卻設備。對芙蕾雅進行冷凍噴霧。隻要體溫降至零下200度,“融合混血”的細胞活力將受到抑製,機體進入“冬眠”狀態,這樣才能平息風波。

法拉第望著玻璃窗那頭的蒂莫西,眼中閃過一縷悲意。自打芙蕾雅從培養皿中走出,他便試圖操作冷卻設備,哪知道操作間所有設備全數陷入失靈狀態。就連對芙蕾雅研究所得的數據拷貝工作亦停滯不前。

在敵人突入研究所的時候,他便命令工作人員以物理手段關閉內部電腦網絡,用以防止敵人獲取關鍵資料。在拷貝完成並刪除主數據庫內儲存的1標本數據後,他第一時間趕到安置芙蕾雅的操作室,由節點服務器上拷貝剩餘研究資料。

研究所每台節點級計算機都有強大的軟硬件防火牆,免疫進程,反間諜係統。若想攻破這套體係完整,技術先進的保護策略,哪怕是查爾斯聯邦最尖端的黑客團隊,也要超過一天的時間才能做到。更別說研究所的電腦網絡被以物理形式切斷。修複連線,也需要花費不少功夫。

可……可為什麽短短幾分鍾,節點服務器便被癱瘓掉,所有電子設備失去控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法拉第滿腹怒火,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銅牆鐵壁的防禦陣線被敵人摧枯拉朽,彈指蕩平。而今,密不透風的電腦網絡,亦成了人家的後花園,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他自然不清楚唐方的能力,有sV在,修修補補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入侵方麵,星軌指揮中心連全球衛星網絡都能攻破,又豈是研究所幾台破電腦能擋住的。

實驗室的門鎖住了,操作室的門同樣也鎖住了,如今的法拉第,隻能眼睜睜看著蒂莫西與那些研究員在縱橫肆虐的雷暴下抽搐,起火,燃燒,最終變成一具具焦黑冒煙,散發著刺鼻惡臭的屍體。

強烈的閃光大約持續了3分鍾,高壓雷電在絕緣、密封的超強度玻璃窗上留下大團大團的斑點。狂暴的雷蛇以芙蕾雅為中心向外飛舞的時候,他隻有一個感覺,仿佛戰栗汪洋上的一葉扁舟,那麽的弱小,那麽的,那麽的可憐……

……

高壓雷暴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彌漫至房間各處的電流被儲能設施吸收,芙蕾雅緩緩落回地麵,眼中的幽藍退卻,身上跳躍的電芒亦歸於稀疏。

法拉第失神地望著實驗室中的淒慘景象,嘴唇一翕一張,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樣表達他此時的心情。如果他是一名士兵,或許會罵一句!乃至!但……他不是,他是一位“高尚”的教授,一位有爵位在身的貴族。

咚!咚!咚!

震動由玻璃牆延伸至足下地麵,整個操作間都在搖晃。芙蕾雅正在用力撞擊著玻璃牆,瘋狂暴虐如她,本能的想要將所有出現在眼前的活物撕碎,燒焦。

哧,哧……

碎屑紛飛,細密的裂紋在牆體表麵蔓延。盡管玻璃牆是為應對芙蕾雅暴動專門訂製的,防禦力極強。然而。麵對高周波劍的強力切割,難免傷痕累加,粉塵四射。

門被鎖死,冷卻設備失靈,操作室就是一個囚籠。抵擋得一時,抵擋不了一世。

另一邊,全程目睹這一切的格蘭特、羅伊等人不禁麵麵相覷,久久無語。難怪蒂莫西會對芙蕾雅寄予厚望,期待她殺光己方所有人。

這個女人不僅強大,而且殘暴不仁。嗜血無情。活脫脫就是一隻沒有人性的凶蠻野獸,一台殺戮機器。

“走吧,過去看看。”唐方淡淡說道,轉身朝門外走去。

法拉第被困在操作間,如果去的晚了,被芙蕾雅殺掉就不好了。

當然。他不是擔心法拉第的生命安全,而是惦記教授大人手裏的號標本,及那些數據資料。

“老……老大,真……真要過去?那個女人可不好對付。”白浩猶豫好半天,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無妨。”唐方揮揮手:“害怕你可以留在這裏。”

說實話,對芙蕾雅他還是很感興趣的。身為“融合混血”的她,可以說是半個伊普西龍人。同樣的。某種意義上講,自己也算是半個伊普西龍人,倆人多少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

有ghst在,有大批狂熱者在,他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麽意外。因為身體的關係,芙蕾雅的神經機能受損,這才表現出瘋魔情況,如果能幫她一把,他是絕對不會吝嗇的。當然,若是沒有治愈的可能。他會送芙蕾雅最後一程,親手結束她可悲的人生。

“誰說我怕了!”白浩可是個地地道道的完美主義者,有著嚴重的精神潔癖,像臨陣退縮,背棄夥伴這種事。他怎麽做得出,就算心裏怕的要命,也會硬著頭皮走下去。

羅伊摸了摸右臂,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前麵格蘭特回頭望了他們一眼,微微一笑,壓低聲音說道:“別怕,他既然說‘無妨’,那就一定有應對之策。相信我,如果真有危險,他比誰跑的都快。”

二人抬頭望望他,用力點了下頭。

眼見羅伊沒有穿動力裝甲,隻著一件臃腫的白大褂,**著兩條白花花的大腿,格蘭特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套休閑裝,伸手遞過去:“給,穿上它。”

白浩看他變戲法似得拿出一套休閑裝,不禁眼都瞪直了:“你……這玩意兒從哪兒來的?”

“商店裏買的。”格蘭特麵露訕色。

白浩與羅伊直勾勾看著他。半分鍾後,副艦長被他們倆盯得臉皮發紅,一生氣,劈手奪過那套尺碼牌上印有“uP,T,30%,FF!”字樣的休閑裝:“不穿拉倒。”說完,緊追唐方而去。

……

看著裂痕漸漸連成一片的玻璃牆,法拉第的心沉了下去。盡管從設備失靈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知道大勢已去。

麵對芙蕾雅,死在他精心調製出的“融合混血”手裏,還真是諷刺。

愛與美的女神。的確,芙蕾雅很美,稱其為女神並不過分,但是,做為一名瘋狂科學家,法拉第對美醜、愛恨、乃至性的關係很淡漠。

他沒有伴侶,沒有子嗣,也沒有朋友。在他的世界裏,隻有上司,同僚,以及形形色色的實驗品。與許許多多的天才科學家一樣,法拉第把全部熱情,全部心血都傾注到科學研究上。做為號標本基因調製實驗唯一的成果,芙蕾雅距離新人類隻有半步之遙。

這讓法拉第很興奮,在芙蕾雅身上灌注了很複雜的感情,不僅有科學家對實驗品的態度,還有一種類似父親對女兒的溺愛。

然而,再過不久,他就要被實驗品反噬,被女兒弑父,這樣的命運既淒慘,又可悲。

法拉第堅持認為這是敵人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他後悔,讓他痛心,讓他嚐嚐絕望的滋味。這是對他的審判。而芙蕾雅,便是裁決之刃。

他錯了,錯的很離譜,在芙蕾雅即將把玻璃窗打穿的時候,安全門外傳來一陣異響,法拉第回頭一瞧,一道閃著藍光的能量劍透門而入,上下一劃,開出一道容兩人通過的門戶。

咚!

沉重的門扇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一名身著黃金戰鎧的異族出現在他的視野內。法拉第不由得瞳光一閃,好奇心可以說是科學,乃至人類進步的一大推動力,做為一名生物學專家,看到狂熱者的存在,如何不驚訝,如何不好奇?

狂熱者把門破壞後,往側麵一閃,唐方與阿羅斯並排走入操作間。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做為十三皇子的科研大將,法拉第可是有著很高的特權,,乃至帝國大敵查爾斯聯邦的武器裝備、作戰能力,多少也算心中有數。他敢肯定,攻破研究所,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夥人,絕對不會是加西亞反抗軍,更加不可能是查爾斯聯邦潛伏在帝國境內的細作。

短短一個多小時的功夫,衝破羅蘭區警察局架設的封鎖線,蕩平蘭納軍校的守護力量,後又碾碎研究所的防禦,這般強大的作戰能力,光是想想就叫人恐懼。的陸軍戰力,在整個帝國不說拔尖,卻也談不上吊車尾,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以小股力量擊破蘭納軍校的駐防旅,這充分證明了一件事:帝國的陸軍,在他們麵前就是一群懦弱無能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