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布加迪大街,民政廳所在的北區,一場突如其來的騷亂席卷大半個街區。

交通信號燈,能源供應,電腦網絡,無線通訊,以及遍布街區的監控設備,全部陷入中斷狀態,公路上車輛擁堵,擠成一團。證券交易所、銀行、餐廳、購物中心等設施內一片混亂,不明情況的人們一路蜂擁著跑向門外。

與其他地方不同,民政廳的長階上迎來了15名不速之客,他們身上穿著厚重的動力裝甲,手上端著一種特殊型號的步槍,其中還有5名身披重甲,每每一腳下去,石製階梯被踩的稀爛,無數石礫順著長階滾下,“劈裏啪啦”灑的到處都是。

別人是往外跑,而他們卻是往裏麵跑。

第一個發現他們的是公路上計程車裏的一名外地遊客,他望望喧鬧的街區,混亂的交通信號燈,再望望那些遠去的厚重背影,一臉錯愕的嘟囔道:“這是應急演練嗎?真晦氣,偏偏發生在這種時候?”

留著兩撇性感小胡子的中年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演練?什麽演練?我怎麽沒接到通知?”

“連軍隊都出動了,不是演練是什麽?”遊客指指對麵的民政廳。

司機扭頭一瞧,眼睛霎時瞪大一圈:“好大的陣勢……”

遊客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一麵拿起視訊儀一陣猛拍,一麵興奮的大叫道:“這些是軍方的最新式動力裝甲吧?大地騎士?”

司機白了他一眼:“老兄,你平時不逛軍事論壇的吧。”

“呃。”遊客撓撓頭:“既然不是大地騎士,那是什麽……”

與此同時,民政廳門口的警衛也注意到了長階上的異常,15名重裝士兵一字排開,以弧形陣勢快速逼近。

“咚,咚,咚,咚……”整個地麵都在震動。

“什……什麽人?哪個部隊的?”兩名警衛並不認為會發生什麽險情,要知道這裏可是雷克托首都,蒙亞帝國腹地,什麽人敢在這裏亂來?

或許,這是軍方某個軍備研究院所新生產的一種動力裝甲,之所以出現在市區,可能是要檢驗它們的某項性能。

兩名警衛中有一人乃是正正經經的軍迷,看到那些機槍兵,看到那些劫掠者,高興的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哈,新型的動力裝甲,新型的武器,查爾斯聯邦那些混蛋們的末日到了。”

的確,某些人的末日到了,但不是他說的查爾斯聯邦混蛋。

“噠噠噠……”槍聲響起。

“嗖,嗖,嗖……”飛馳的銀線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彈雨。

軍迷警衛隻聽一陣“噗噗”亂想,眼角的餘光中,左麵同伴仿佛成了酒吧間的標盤,無數銀線穿胸而過,痛快地帶起一蓬蓬血珠,灑在地麵,濺滿民政廳門口巍峨氣派的花白石柱,當然,也包括他萬分錯愕的臉。

“敵……敵襲。”他大吼一聲,剛要舉槍迎擊,突然,胸口一寒,一股股涼颼颼的風倒灌進胸膛。

他下意識的低了低頭,胸口就像布滿針眼的花灑,向外噴湧出一道道血箭。

同伴的屍體倒下,“咚”的一聲,摔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

軍迷警衛往後小退了一步,冰冷無力的感覺席卷全身。

“嗖”一道銀光掠過,隻聽“哢”的一聲,銀光直接貫穿他的額頭。3秒鍾後,隨著“咚”的一聲悶響,他亦步了同伴後塵。

15名人族士兵潮水一般快速漫過長階,踏著兩名守衛縱橫流淌的鮮血,直接撞破民政廳的落地窗,一股腦衝進前廳。

從機槍兵開槍,到兩名守衛倒地,全部過程隻有短短的十幾秒鍾,民政廳前台的工作人員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便迎來了末日之光。

銀線交錯成織,服務窗口一名工作人員剛剛站起身想跑,那號稱可以抵禦步槍射擊的玻璃窗便被金屬釘射穿,繼而一下釘進他的胸口,爆掉心髒,

旁邊一名長得頗有姿色,身材前凸後翹,兩顆球足有36D的年輕女孩兒尖叫一聲,站起身剛要跑,“哆。”一枚金屬釘貫穿玻璃,直接爆掉了她的腦袋。

女孩兒怒睜著雙眼倒下去,上身撞在座椅扶手上,腦袋向下墜落,下身撅起,穿著黑絲短裙的美腿往上一撩,挺翹的屁股朝天,腦袋抵在地麵。

若是放在往常,這無疑是一個非常誘惑的場麵。然而,此時此刻,鮮紅的血漿由額心淌下,順著長發一滴一滴落在銀白色的地板上,匯聚成一團猩紅。

另一個靠近後門的窗口處,一身西裝革履的中年組長低著頭,以石製櫃台做掩護,悄悄地向著不遠處的安全門移動。

他比絕大多數工作人員都要鎮定,一是上了年紀,見多識廣,二是自知在這樣的情況下尖叫亂動什麽的反而更易引起對方注意,從而吃槍子。

悄悄地,慢慢走,隻要不引起注意,湊到後門,然後便可以逃出生天了。到了他這樣的年齡,跟老婆間早就沒了激情。不過還好,民政部門的油水不少,再兼他又是組長,有錢有權有地位,有許多年輕的平民家庭小姑娘等著他去開發。

他可不想就這麽死掉,尤其是在性.能力還過的去的現在。不過,隔壁的美貌女孩兒死的多少有些可惜,要知道前些日子可是剛把她拿下,上了本壘,還沒玩夠呢。

一麵想,一麵挪動腳步,後門近在眼前,隻有不足五米的距離了,組長嘴角漾出一縷微笑,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深刻地詮釋了“樂極生悲”這個詞的含義。

一枚審判者榴彈在他身後的玻璃窗上爆開,強烈的衝擊波將尖銳的玻璃碎片向前推出,如同下了一陣密集的光雨,蘊含著狂暴動能的玻璃渣在他身上開出一個個血洞,一塊巴掌大小的碎片更是整個從他脖頸劃過,大動脈斷成兩截,鮮血如同噴漆,在乳白色的門上留下一團抽象藝術般的血汙。

殺戮在繼續,數百米平方的大廳就像一處戰場,劫掠者的炮擊,機槍兵的掃射,玻璃窗成片成片爆開。

女人的尖叫哭喊,男人的慘哼怒號,還有槍聲,爆炸聲……如此種種,構成了一曲嘈雜的重金屬樂。24個窗口,32名工作人員,一眨眼的功夫死去31個。

另一麵,兩名前來辦理結婚手續的年輕情侶捂著耳朵相擁在一處。他們的身體輕微顫抖著縮在一個角落裏,每每一顆審判者榴彈爆炸,女子就會使勁打個哆嗦。這時,男子總會用力抱緊她,習慣性的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他們不知道死亡何時降臨,更不知道那些殺人如割草的銀線會在什麽時候,以什麽方式射穿他們的身體。然而,直至槍聲漸歇,炮聲停止,沉悶的腳步聲遠去,他們依舊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胸膛傳來的心跳。

男子鼓起勇氣,慢慢抬起頭,破爛的櫃台前麵隻剩下兩名士兵,體型較小的那個將一個滿身肥肉的中年婦女從櫃台下麵拎起,如拋垃圾一般,“嘭”的一聲丟在滿是石礫與玻璃碎片的地上。

此時肥婆早已嚇傻,臉色白的如同刷了一層膩子粉,運動的時候,下麵泛起一股子尿騷味,一並的還有些許屎臭。

“我求求你……求求你……我……我不想死,看在我……我12歲孩子的麵上,放……放過我。”

“聽聽來自地獄的咆哮,他們告訴我,你……該死!”從殺戮上演到落幕,始終沒有交流,沒說過一句話的士兵說話了。

在男子錯愕的目光中,大塊頭舉起了手中的榴彈發射器。

“轟。”血肉飛濺,混雜著臊臭的內髒碎塊散布全場。

幾滴鮮血濺在男子的臉頰上,嚇得他猛地一閉眼,少時,當他聽到腳步聲遠去,睜開眼看時,櫃台裏麵後門處人影一閃,2名士兵消失在視野內。

“尤娜,我們沒死,我們還活著……或……或許那些人不是壞人……”

……

同一時刻,正對民政廳的街道上已經亂成一團,附近的人幾乎全都聽到了槍聲,慘叫,爆炸。殘敗的長階,支離破碎的落地窗,倒在血泊中的警衛,滿目瘡痍的大廳……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了一件事,民政廳正在遭受攻擊。

多數市民選擇冷眼旁觀,少部分大膽的家夥拍手稱快,隻有寥寥幾個或多或少與民政廳職員有些瓜葛的人拿起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不過他們很快便發現通訊網絡處於癱瘓狀態,別說電話,連條簡訊都發不出去。

一分鍾後,就在民政廳對麵街道上的人越聚越多的時候,猛聽“嘩啦,嘩啦……”一陣碎響,民政廳十樓的玻璃幕牆被打出四個窟窿。接著,四團黑乎乎的東西被丟了出來。

當下降六七米後,繩子繃直,四團黑乎乎的東西終於露出了它們的真麵目。

四具屍體,四具兀自“滴答,滴答”向下淌著鮮血的屍體!

“啊……”人群中傳出一陣尖叫。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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