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橋上人聲隱約,偶有微光劃過水麵,如此三番,聲音淡去。

唐方扒著石沿,扭頭向上看了一眼,一使勁,縱身躍上石台。

“嘩,嘩。”

餘波衝擊著岩壁,青紫色苔蘚漫了一地,上麵是層層疊疊的岩蟲卵。

燈光掠過,角落裏出現一線雪白。

唐方一驚,端起槍仔細瞧了瞧,原來是一隻巴掌大小的幼蟲,細膩粉嫩,肢體雪白,精致的好像玉雕工藝品,跟成蟲有著天壤之別。

燈光下,三五隻幼蟲團聚一處,正一口一口吃著蟲卵外殼黏糊糊的一層白帶般的分泌物。

他本來對這些幼蟲的造型還有幾分喜歡,可乍見眼前一幕,不覺有些作嘔,心一橫,伸手扣動扳機。

“噠噠噠。”

火光連閃,一隻又一隻幼蟲被子彈貫穿,透明的體液濺起數尺。

“生命能量收集完成,數量2。”

這樣也行?唐方愕然,計算一下蟲屍的數目,共有10隻,也就是說每隻0.2。

媽蛋,係統也太摳門了!程序竟然精確到小數點後一位。

忍不住爆句粗,他又將目光轉到那些鴕鳥蛋一般大小的蟲卵上。

“噠。”

一枚卵被轟成碎渣,係統沒有反應。

“噠。”又一枚,“噠噠噠”……

直到第十枚卵爆開,那性冷淡一般的女聲再度響起:“生命能量收集完成,數量1。”

在那個數值149的刺激下,唐方忍住沒吐槽,火力全開,燈光過處,留下一地的幼蟲屍體。

150,151,152……

“哢哢。”直到彈匣打光,他這才回過神來,水晶數值已經變成了178,一會兒功夫死在他手裏的幼蟲多達上百隻。

選擇孵化場,下達指令,一隻幼蟲變化成卵,少時,新鮮的工蜂出籠。唐方拿出看片脫褲子的速度再次下達新指令,工蜂往菌毯裏一眨,血肉湧動片刻,脊針爬蟲破殼而出。

粗短有力的六隻鉤足托起一條下粗上細,可自由伸縮的脊針,頂端是嶙峋的錨狀針刺,令人望之生畏。

他滿意的點點頭,念頭微微一動,脊針爬蟲猙獰可怖的軀體便出現在平台上。

唐方嚇了一跳,跟遊戲裏一比,現實中脊針爬蟲的體型太大了,幾乎占據了小半個平台,足有一間客廳大小的底盤牢牢吸附在地麵上,還有那閃著幽幽寒光的鐵錨一般的脊針,遠遠望去,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作為蟲族基地的防禦建築,攻擊距離可達恐怖的數千米,攻擊力亦是同樣驚人,平台角落裏一塊數米長寬的石英石居然被它一擊打得四分五裂。那可是石英石!硬度足以比擬戰艦外殼,而更讓唐方嘖嘖稱奇的是,它居然不需要菌毯的支持,隻要紮根點足夠穩固,能夠抵禦住反作用力,就能發動脊針攻擊。

試驗完脊針爬蟲的威力,唐方又將平台上的幼蟲掃蕩殆盡,用收獲的生命能量孵化出兩隻小狗,自覺戰鬥力比之前翻了數倍,於是整理一下武器裝備,閃身走入對麵石壁上的洞穴。

“格羅索,多虧了你的禮物,否則,我又怎麽能因禍得福。”唐方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哼,既然你這麽喜歡漢語文化,下次見麵,我一定要教你一個新詞,來而不往非禮也。”

貓腰前行,洞穴越往裏越寬敞,不大功夫來到一個四通八達的寬大岩洞。一股鹹腥的風拂過,吹淡了岩蟲排泄物的刺鼻氣味。

唐方鼻翼輕動,仔細嗅了嗅,風從右手邊洞穴吹來的,鹹腥中隱約夾雜著一股子成年岩蟲體液特有的腐臭味。

略作思考,他關閉自動步槍的照明燈,帶好夜視儀,慢步向前。

十多分鍾以後,一些岩蟲屍體,以及花花綠綠的體液出現在腳下,與之相伴的還有隱隱約約的槍響。

唐方腳下加速,提槍轉過一道彎,前麵豁然開朗,卻是一個超大地下空洞。

槍聲與閃光在眼前亂成一團,他俯下身子,慢慢探出頭向下望去。

密密麻麻的地穴口一直綿延至深不見底的地殼深處,地坑旁邊的開闊地帶正上演著一出槍戰戲碼。

左手邊是八人小集團,步槍子彈猶如過境蝗蟲,彈道在半空交織成一道道光幕,壓製的對麵二人幾無還手之力。

槍彈的呼嘯連綿不絕,火光映紅了他們的側臉,人多的一方赫然是格羅索八人,至於對麵的兩個人,不用猜,肯定是阿羅斯與那個女人。

原來唐方落水以後,二人呼喊半天不見回應,隻當他死了,於是折返回岔道,另選一條洞穴前行,本來大家目標就一致,結果繞來繞去,跟格羅索撞了個對臉。

要是唐方還在,勞倫斯三人未死,格羅索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眼下僅剩阿羅斯與一個女人,他又怎麽可能放過他們。

格羅索是個狠人,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不跟自己一條心的家夥沒必要活著,免得哪天陰溝裏翻船,被他們反咬一口。

八對二,實力相差懸殊,即便阿羅斯再狠,個人能力再強,也絕無翻盤的可能。

“辛普森,普利特,迪卡,你們三人從側麵迂回過去,給那一對狗男女來個包夾。”

身邊三人點點頭,貓腰借著岩石的掩護朝著阿羅斯二人背後慢慢迂回,格羅索望著對麵毫無所覺的二人,嘴角翹起,滿布燒痕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

阿羅斯二人被密集的火力壓製在掩體下麵,別說不知道他的布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既然選擇追隨那小子,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阿羅斯在雙重火力網下狗一般四下逃竄的身影,還有那黃種女人臨死前的慘叫,當然,如果她選擇投降,他不介意收下這個寵物狗似的,脖子上帶著項圈的xing.奴,要知道,在監獄的這段時光,他已經玩夠了男人的屁股,也是時候換換口味了。

然而,命運不但是個biao子,更是一個稱職的聖誕老人,你永遠不會猜到襪子裏塞得會是什麽禮物,可能是美味的草莓蛋糕,亦有可能是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

“啊……”

“不……不……呃!”

就在格羅索沾沾自喜之際,斜對麵岩壁上驟然掠過兩道黑影,緊接著,兩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一並的,還有娘炮迪卡的刺耳尖鳴。

“怎麽了?”

“辛普森,普利特?”

“迪卡,發生什麽事了?”

燈光照處,格羅索的笑容僵在臉上,那個本該已經死去的男人從岩石後麵走出來,他的右手死死的鉗在迪卡脖子上。

迪卡的雙腳在地麵不停踢踏,掙紮,雙手使勁抓住男人的手腕,努力想說點什麽,但張張嘴,卻隻能發出一陣“嗬嗬”粗喘。

“噗。”

匕首毫無阻滯地沒入他的胸膛,又快速抽了出來,刀刃帶起一蓬四下飛濺的鮮血,煙花一般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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