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的實力越來越強,現在連痛苦構造體都能夠投入使用了,作為分身的他,基本上已經沒有可能翻起浪花,除非能夠回歸虛空,以本體進入這片宇宙……

二人各懷心事,那邊痛苦構造體出現後輻射出一股埃蒙特有的脈衝能量,不足以對旁邊的人產生影響,卻不知為何激活了不再往人工太陽發射光束的巨大水晶體——不是像方才一樣進入戰鬥狀態,是亮起快速閃爍的綠色光華。

不隻水晶體出現變化,唐方一直掛在脖子上充當護符的那枚褐色晶石同樣亮起呼吸光,有火燼將熄的特異光輝閃爍。

方舟世界之戰後期他陷入非常危險的境地,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離開那片崩潰世界,重新回到天巢星區的,連艾瑪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在醒來的時候發現一枚晶石隨他一同逃離反物質世界。

他覺得那是水晶山峰的碎片……是水晶山峰在最後時刻激發餘力,將他送回家園。於是帶著一份感恩情緒將它掛在脖子上留作紀念。

讓他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麽它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點亮,難不成裏麵還有能量殘餘,如瓦倫丁對瓔珞執行的治療方案那樣,可以同周圍的能量體產生共鳴?

痛苦構造體中央幽晶、巨大水晶體、晶質護符。不同大小的三顆晶體相互輝映,似乎在訴說什麽人類聽不懂的話語。

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太久,痛苦構造體與晶質護符的光芒由強轉弱,最終消失不見。巨大水晶體的光芒也漸漸收斂,不過站在眼蟲背上的唐艦長雙眼驟然睜大,然後快速眯起。

薩米爾?杜蘭也扭過頭去,聚精會神望著巨大的水晶體,那裏浮現出一道影像。

是刀鋒女王,她踏著眼蟲破開翻騰的湖波,來到剛剛沉入湖底的巨大晶石所在區域。

畫麵一閃,變成另一幕場景……刀鋒女王近距離站在水晶體前,似乎在說著什麽,紫色幽能在張開的骨翼表麵流轉不休。

在她的對麵,晶體核心有一簇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

唐方對這簇火焰並不陌生,因為他與它已經有過兩次正麵接觸——第一次是在第三委員會襲擊迪拉爾恒星係統後墜落於拉克西絲星地表的石塤內,第二次是在阿克隆星。

就在他陷入回憶的時候,畫麵再變……水晶體內的金色火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菲尼克斯帝國洛倫斯親王同深淵騎士交易的畫麵。

他被眼前一幕驚醒,正在分析畫麵傳遞的信息的時候,場景再變。這一次刀鋒女王不再張開骨翼,沒有幽能流轉,麵向水晶體核心火焰的表情也有所改觀,原本清潔溜溜的水晶體也被帶上了“緊箍咒”。

隻看到她說話,卻不知道內容。然後是那朵火焰突然爆裂燃燒,化為另一幅水波般不斷浮沉的影像。

那是一幅星圖,星圖左方區域一點有一個大大的標記。

畫麵又閃,還是刀鋒女王與水晶體對話的場景,那朵火焰再次爆裂燃燒,出現另一外一幅星圖,中間區域有一個個大大的標記。

畫麵再閃,依舊是刀鋒女王同水晶體在對話,這次火焰顯示的景象為阿克隆星。

浮影至此結束,隨著漸漸淡去的光華,水晶體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與此同時,艾瑪的聲音在腦海響起:“指揮官,方才水晶體呈現星圖中兩個標記同刀鋒女王發掘的最高安理會生物實驗室所在區域重合,她應該是在火焰後麵那個聲音的指引下才找到最高安理會的生物實驗室,進而調製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吞噬體聚合物的生化武器,比如三眼耶夢加得。”

唐方點點頭,表情還算平靜,內心卻掀起許多波瀾。

他還以為刀鋒女王得知洛倫斯?亞曆山大同深淵騎士勾結的訊息、最高安理會生物實驗室所在坐標,都是憑她自己的本事得到。

從方才發生的一幕來看,事實並非如此,這些情報都是水晶體核心火焰後麵那道神秘聲音主人告訴她的。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的腦海冒出許多問號……為什麽曾經跟他進行接觸的神秘聲音會選擇跟刀鋒女王接觸,還告訴她那麽多機密情報。

他原本以為神秘聲音的主人是第三委員會的人,如果真是他們,又為什麽會選擇犧牲盟友的利益來討好刀鋒女王?她對他們究竟有怎樣的價值?

這算是一種投資麽?!

在見到巨大水晶體的那一刻,他曾經以為阿克隆星本土生物大發展是刀鋒女王的傑作,為的便是幫助他盡快建立異世界的澤魯斯,召喚祖爾溫重塑古孵化池,再見石塤事件不過是一個巧合。

現在看來那並不是巧合,或許是火焰後麵那個聲音指引刀鋒女王所為,也可能是聲音主人親自出手,總之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火焰後麵的聲音究竟是何來曆,是第三委員會麽?是的話他們為什麽要攛掇刀鋒女王去攻擊阿努比斯軍團?

如果說這兩大黑暗勢力關係不和睦,那為什麽泄露盟友最高安理會生物實驗室的坐標,幫助刀鋒女王獲得足以抗衡吞噬體聚合物的力量?

他無論如何想不明白那個聲音的主人為什麽這樣做,考慮到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對阿克隆星的所作所為,那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天巢星區主權國家的人說自己是一個攪屎棍,要他說那個神秘聲音的主人才是,可以說最近發生的大事歸根結底是他們惹出來的。

沒有他們刀鋒女王不可能成長的這麽迅速,更不可能在希倫貝爾大區掀起一道風潮。

如果說他們選中了刀鋒女王,把她當成利益共同體、合作夥伴,那麽他現在禁錮了刀鋒女王的人格,從某種程度上講消滅了她的力量,神秘聲音的主人又會對自己生出怎樣情緒,懷抱何等態度?

想到這個足以影響未來形勢的問題,他抬頭望向水晶體,尋思火焰會不會出現,跟他進行一場對話……就像曾經與刀鋒女王的交流行為。

遺憾的是他望著水晶體盯了好久,都沒有看到核心能量匯聚的現象。水晶體在失去環形機械裝置束縛後反而“安靜”下來,向外輻射的能量水平減弱到一個較低的數值,根本沒有出現能量火焰匯聚現象。

他不知道神秘聲音的主人是不是沒有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情,還是不想跟他交流,總之水晶體暫時沉寂下來。

“你對它……有什麽心得嗎?”他指著巨大水晶體說道,談話對象是薩米爾?杜蘭。

“那些能量……好像已經沉寂下來。”

唐方看了他一眼,心想聽這話,博士先生對於這塊巨大水晶體也沒有多少認識。

抬頭掃過遠方不敢靠近的飛行異蟲,又望望湖心生物調製設施控製中樞與天空懸浮的中央堡壘,他下達了新的指令:“你在這裏細致地調查一下水晶體的情況,我去中央城堡看一下。”說完這句話,他指揮眼蟲往生物調製設施控製中樞飛去。

薩米爾?杜蘭點點頭,由混元體天罰者背部跳到水晶體上,果真按照唐方的吩咐細致檢查晶石的結構與組成信息,以確定它跟T能量石、輝石什麽的有無聯係。

痛苦構造體被唐方留在了現場,用以幫助博士先生。

這是因為考慮到方才痛苦構造體核心水晶、巨大結晶體、晶石護符發生能量共鳴現象,他特意留下來給薩米爾?杜蘭做參照物。

不提博士先生懷著怎樣的心情對眼前巨大結晶體進行細致調查,眼蟲抵達生物調製設施控製中樞上方區域,唐方跳落在地,還像上次進入遺跡的方式一樣,由入口沉入水中,向著中央控製室前行。

故地重遊,他沒有多少感慨情緒,取而代之的是謹慎與警惕。想著刀鋒女王或許會在這裏布置一些戰鬥力量,用於攔截不請自來的客人。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就像上一次的行程一樣,沿途沒有遭遇任何阻攔,他非常順利地經過甬道、長廊、展廳、模型室等設施,抵達中央控製室。

與以前來時一樣,還是一樣的布局。站在環形平台往中間看去,可以望見核心閃爍暗紅色光華的調製室與充滿生物溶液的巨大輸送管道。

他隻是稍微打量一下周圍環境,確定沒有危險後走到那些用以記錄實驗數據的量子計算機前,準備查看一下刀鋒女王在唐林身上做了些什麽。

然而結果同上次一樣,沒有查到任何可用信息,量子計算機處於鎖定狀態,必須到中央堡壘最後之葉係統所在房間打開數據傳輸矩陣。

他歎了口氣,心想真是麻煩。不過事情已經這樣,幽怨於事無補,隨即離開環形平台,前往連接中央堡壘的傳送陣。

還是跟上次的操作一樣,先放出一名旋風狂熱者進行探路,得到沒有危險的消息後,他才走上傳送平台,化為一束光消失不見。

當他來到中央堡壘所在區域,果然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起先同上帝武裝克隆人戰鬥過程中毀壞的各種設施已經修繕完畢,那些屍體也被清理掉,遺跡恢複了它該有的風光與壯麗。

站在傳送平台向前麵望去,陽光照射在方尖碑形態的屋頂上,反射出金色光華,同外麵晶格狀護盾相映成輝,擴散出一輪七彩光芒,煞是美麗。

他又放出一名黑暗聖堂武士頭前探路,這才定定神,沿著以前走過的道路前行,期間不時打量周圍充滿藝術色彩的各種紋刻與建築細節。

以往所見伊普西龍遺跡都是以粗獷風格的建築設施為主,今天看到的卻很不一樣,有種非常細膩與精致的感覺……當然,隻是有些區域如此。

畢竟是一個踏入宇宙空間的古老文明,社會在發展過程中不同族群的文化、生活、思想等等必然呈現多樣化與多元化。正如人類文明一般,絕對不可能從上到下隻有一道聲音,一種審美,一個思想,一份情感。

中央堡壘建築風格的細節差異,讓他對伊普西龍文明的了解又深了些。不過這份差別也有可能源自艾蘭特人的創意,畢竟方舟世界裏不隻生活著伊普西龍人,還有艾蘭特人。

同下麵的情況類似,直至接近最後之葉係統所在大廳,他也沒有看到異蟲單位的身影,同樣沒有刀鋒女王調製的混種生物的痕跡,似乎這裏成為一片生物禁區。

看著前方布滿能量花飾的大門越來越近,他心裏的戒備心也為之放鬆。

就在這個時候,上方突然襲來一股陰風,兩道黑影在眼前劃過,落在前方地麵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唐方嚇了一跳,順勢舉起風暴女神,激活V型盾,以防備可能到來的攻擊。

透過V型盾構建的半透明能量流,他看到兩道黑影的真實麵貌,正是阿克隆星戰役時刀鋒女王在達格斯大陸投放的巨石守衛,隻不過眼前兩個巨石守衛比較MINI……也可以說苗條。

組成身體的各個骨節是一種非常勻稱,透著金屬黑光的立方體,從胸部兩塊貼合的石甲縫隙望過去,可以看到不劇烈燃燒的銀白色能量,為那片黑塗上一層火焰光暈。

這兩個巨石守衛出現後還沒有進行攻擊,隱身於虛空的黑暗聖堂武士首先發動攻擊,曲光戰刃在它們胸口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青白色劃痕。

也就是這個時候,似乎黑暗聖堂武士的先手攻擊激起它們的憤怒,胸口火焰光華暴漲一截,骨節與骨節的縫隙溢出令人震驚的能量,形成一道向外輻散的銀色漩渦,將黑暗聖堂武士籠罩在內。

漩渦吸住他們的身體,無法向後退走避開危險,那些細小的好像風一樣的能量絲線不斷切割著沒有鎧甲保護的身軀,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撕裂傷,並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加重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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