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一個星期,格林尼治市一家媒體於半夜時分忽然發布一則爆炸性消息。根據國家安全局內部泄露的情報,檢查組在審訊那些敵對國家特工過程中發現一個重要情況。

星盟社會之所以產生民意撕裂,最大的禍首是奧森電視台對外公布的有關阿努比斯軍團威脅亞當政府就範的相關內容。雖然事後特裏?費迪南德承認是他為黑7出謀劃策製訂的“人質脅迫法”,並勸說共和黨與自由黨人背棄唐方,可是黑7用星盟民眾作為人質威脅亞當?奧利佛的畫麵作為政府機密又是怎麽流落到蘇魯帝國皇長子手中的呢?

答案是政府內部也混入了敵人的細作,而這個細作的身份還不低,他便是曾經同魯元魁、湯姆林森?達勒等人齊名的星盟議員奧尼恩斯?卡特,那個因為算計唐方而身敗名裂的家夥。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星盟議員,可是在政府部門裏的影響力還在,蘇魯帝國皇長子手下的弗雷爾財團正是在他的幫助下獲取到這一機密情報,進而在星盟社會掀起一場輿論風暴,險些把這個國家推入分裂深淵。

人們知道他對唐方恨之入骨,因為正是那個男人一手造成他身敗名裂的局麵。

自從離開政壇後奧尼恩斯便過起深居簡出的生活,世人漸漸忽略了他的存在。可是誰能想到,這條因為憤怒而瘋狂的野狗會在關鍵時刻出賣自己的祖國,為了惡心唐方不惜與蘇魯帝國聯手。

當奧尼恩斯被國家安全局從家中帶走的畫麵出現在電視熒幕與新聞網站首頁,許多人為此拍手稱快,許多人加菜加酒以示慶祝,還有許多人叫囂殺了他,這個老東西必須為輿論衝突中出現的傷亡事件負責……真是星盟的恥辱,他連特裏?費迪南德都不如。

關於奧尼恩斯勾結蘇魯帝國這件事引發的輿論風暴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便被星盟政府放出的另一則消息壓下------唐方前往格林尼治市會見亞當?奧利佛時遭遇的恐怖襲擊事件的調查有了眉目,三足機械來自星盟軍工企業巨頭之一的伊賀實業,躲在暗中進行遠程支援的狙擊手可能是伊賀家族雇傭的專業殺手。

伊賀宏彥第一時間給予否認,不承認自己參與了格林尼治恐怖襲擊。可是星盟政府這次一反常態,非常強硬地勒令伊賀實業全麵停工,配合國家安全部門與聯盟調查局的調查取證,從管理層人員到伊賀家族成員都被限製離境,企業在銀行的資金更是被直接凍結。

這一消息令伊賀實業的股價一落千丈,民眾恐慌性地拋售手中握有的股票,伊賀實業的市值急劇縮水,更有傳言指出星盟海軍艦隊已經包圍企業所在恒星係統。

與此同時,一則小道消息也在星盟社會傳播開來,指出當時操控星盟媒體拉共和黨下水的幕後黑手正是伊賀宏彥,為的是激化晨星鑄造與政府的對立。

雖然伊賀宏彥極力否認自己發動針對唐方的恐怖襲擊,可是沒有幾個人相信他的話,因為這個老東西有充分的動機與能量這麽做。

一旦唐方與亞當政府和解,恢複經濟合作,受到最大衝擊的毫無疑問將是星盟老牌軍工企業,他當然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對於唯利是圖的軍火商而言,隻有國難當頭,時局不穩的情況下才能攫取更大的利潤,想方設法阻止晨星鑄造與亞當政府和談,自然是一種合情合理的行為。

對於如今的星盟來說,晨星鑄造與伊賀實業哪個更重要?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亞當政府為了討好唐艦長,一定會在這件事上拿出十二分誠意。所以……伊賀宏彥完了,這是所有關注這件事的人的共識。

凱莉尼亞把相關新聞報道遞給唐艦長的時候他正跟崔恩浩下棋,左麵坐著艾琳娜,右麵是芙蕾雅,VIVI飄在棋盤上空,嘴上貼著封條,那源自艾琳娜,因為它總是忍不住在旁邊指指點點,告訴崔恩浩該怎麽落子。然而隻要崔恩浩聽它的話,最終結果都是唐方勝利,它不說話的時候,兩個人反倒各有勝負,於是艾琳娜選擇把它的嘴巴封起來,省的聒噪。

“這下你滿意了吧。”凱莉尼亞一臉無奈的表情:“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真是多餘。”

“怎麽會呢。”他一臉嚴肅說道:“你可是我的金牌幹將,真不知道少了你我會多麽痛苦與沮喪。”

“CHECKMATE!”崔恩浩用馬把王棋供翻:“你輸了……”

“啊,不算,不算,這盤不算,都是凱莉尼亞打擾了我的思路。”

“是要悔棋嗎?”崔恩浩說道:“真是個任性的家夥,你知不知道這樣很LOW,完全不符合你現在的身份,別忘了艾琳娜與芙蕾雅都在旁邊看著,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

唐方看向芙蕾雅,問:“你看到了嗎?”芙蕾雅轉過頭去。

他又看向艾琳娜,問:“你看到了嗎?”女孩兒漲紅了臉,最後小聲說道:“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唐艦長聳聳肩,望向崔恩浩:“瞧,她們什麽都沒有看見。”

飛在半空的VIVI小姐使勁扭動身體,嘴巴處的靜音圖標忽閃忽閃亮起紅光。

“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崔恩浩露出一臉茫然表情:“這不公平。”

啪,手掌落在棋盤發出非常響亮的聲音,凱莉尼亞滿含憤怒的臉龐出現在二人視野裏。“你……馬上去整備星盟運來的稀有礦物。”說完又望向唐方:“還有你……巴哈姆特海賊團團長莉莉艾塔已經是第二次發消息讓你聯係她,商量雙方在穆巴拉克恒星係統周邊空域的聯動機製,你倒好,竟然一門心思在這裏下棋。”

崔恩浩嘿嘿幹笑一陣,趕緊拿起桌邊那台最新型號的移動視訊儀往外麵走去,那是唐方與亞當政府會談結束後喬安娜寄來禮物,還有一句謝謝。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可還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這份禮物,還對艾琳娜說就當做喬安娜在圖蘭克斯聯合王國時總是拉他出去吃飯,卻每次都不買單的回報。

“啊……真是麻煩。”唐方抓了抓頭皮,滿臉不情願的表情:“你明明知道我最不願意去見那個女人,唉!想清靜兩天都不行。”

凱莉尼亞說道:“如果她再說那種話,你就告訴她結婚也行,前提是把巴哈姆特海賊團當成嫁妝,隨她一起過來。”

這話說的艾琳娜與芙蕾雅一愣,齊扭頭看過來,神色多有微妙。

“你是在開玩笑嗎?”唐方使勁瞪了她一眼:“如果是,這一點都不好笑。”

凱莉尼亞說道:“我沒有開玩笑。”對於這個在星盟排名NO.1的海賊組織她有太多太多疑問。沒人知道莉莉艾塔的出身,也沒人能夠搞清楚巴哈姆特海賊團到底有多少艘戰艦,直至唐方與女團長達成合作意向,對方展露出來的情報收集能力令人感到震驚。

她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如果是以前那種環境,巴哈姆特海賊團在無人區所處空域活動可以看做開拓地盤,但是現在星盟海軍與蘇魯帝國海軍、蒙亞帝國海軍在這一區域拉開戰爭大幕,連漢尼拔海賊團、眼鏡蛇海賊團這樣的本地勢力為避戰亂都逃得一幹二淨,為什麽巴哈姆特海賊團無動於衷,要知道星盟與蘇魯帝國、蒙亞帝國的貿易活動早已中斷,這片地區沒有代表貴族利益的商隊供他們打劫。

更加詭異的是,不管是星盟海軍,還是蒙亞帝國海軍、蘇魯帝國海軍都沒有對這支海賊武裝的目擊報告。

她曾請求艾格?斯台特曼幫助她在星盟網絡搜集有關巴哈姆特海賊團的資料,結果令人非常沮喪,除去它耀眼的戰績外,再沒有任何關鍵信息。

“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唐方站起來說道:“可是我想說……我討厭有腹肌的女人,那會讓我覺得在跟一個老爺們兒打情罵俏。”

說完這句話他一溜煙跑了出去,留下凱莉尼亞與芙蕾雅、艾琳娜三人麵麵相覷。VIVI很想說點什麽,卻又無法說點什麽。

他終究沒有聽從凱莉尼亞的建議與莉莉艾塔討論什麽聯動機製,而是由連接通道抵達停泊在戰艦碼頭的墮天使號。

進入艦腹機庫的時候,前麵飄來一個好像詩歌朗誦般的聲音。

“凱茜小姐,你就像荷塘裏一株睡蓮花,美麗、妖嬈,散發著迷人的芬芳,我願意就這樣沉醉在你的世界裏,直到海水枯竭,直到磐石腐朽。哦,我高貴的女神,請回應我對你的愛與讚美,讓這顆熱情似火的心被幸福的浪潮掩埋。”

唐方停止前行,右麵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動數次。對於這個聲音的主人他一點都不陌生,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個混蛋竟然真的向凱茜出手了,還用如此肉麻的話示愛。

他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這個世界上竟然還真有人能夠接受跨越物種的愛?

陳副團長右手握著一束鮮花,左手捂著自己的心口,認真與專注的樣子就像一名虔誠的教徒在朝拜真神。

此時凱茜背著一塊足有20公斤重的速凍肉塊跳在半空,姿勢有些女神範兒,但是行為與她那張臉……起碼在唐方看來跟女神什麽的一點不搭調。

那塊凍的梆梆硬的牛肉被拋入連接橋前方一片黑暗中,忽然有紅光生成,然後快速膨脹,最終化為一團烈焰湧出,熱力席卷四周,速凍肉塊上的冰晶快速消融。

烈焰由盛而衰,後麵的線條快速浮現,在幽暗中勾勒出一隻恐怖的龍頭,兩個嘴角往外溢出一縷縷時急時緩的流火。

在熱力炙烤下已經有五分熟的牛肉最終落入龍頭嘴裏,那兩束流火慢慢消失在黑暗中,龍頭越發模糊,最後連輪廓都消失不見,連接橋前方區域被黑暗淹沒。

陳副團長手裏的鮮花落在地上,專注與認真的表情被慌張與驚恐取代,接觸地麵的不再是右腿膝蓋,而是他的屁股。

凱茜落在連接橋的金屬欄杆上,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望著陳劍。

唐方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還要堅持展開一場跨種族的偉大戀愛嗎?”

之前還在斯蘭達爾恒星係統的時候陳副團長便對唐林嘴裏的女外星人生出濃厚興致,回到迪拉爾恒星係統後這種興致有增無減,哪怕克蕾雅為了打消他的心思出示過凱茜小姐的照片。昨天與陳副團長擦身而過,唐方以開玩笑的語氣問他以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原本是捉弄心作祟,哪裏想到陳劍竟然抓住機會追問怎麽才能見到凱茜小姐。

於是唐艦長告訴了他時間與地點,一手促成了這次“遇見”。

“當然。”經過一開始的恐慌,陳副團長漸漸恢複過來,而唐方的到來也給了他更多勇氣,趕緊端正姿勢,撿起地上的玫瑰花,深情地凝望著蹲在鐵欄杆,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他的女艾蘭特人:“請和我交往,凱茜小姐。”

唐方側了側身,倚在鐵欄上,把頭用力後仰,用玩味的姿態看向旁邊的外星人。

她伸出長滿肉刺的舌頭抿了抿嘴唇,說道:“可以麽?”

“不可以。”他非常幹脆地否定了她的請求,目光投向對麵一片黑暗中,那裏有一頭恐怖生物靜靜蟄伏,隻是整個迪拉爾恒星係統除了他跟凱茜二姐妹,以及剛才受到驚嚇的陳副團長,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什麽意思?”陳劍不知道他們倆人在說什麽。

唐方抬起頭,慵懶地打個嗬欠,含混不清說道:“很簡單,她問我可以吃了你麽。我說不可以。”

陳副團長手上那束玫瑰第二次落在地上,倒刺劃破了他的手,溢出一抹血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