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

小宋跪在公主府的堂中,旁邊跟他跪一排的是大宋帝國長公主趙玲。

長公主殿下跪在那還不老實,不同的用胳膊肘戳著旁邊的小宋,弄得他心煩意亂的。

“你二人太過了一些。”定國公坐在旁邊搖頭歎氣:“王爺已是足夠縱容你二人了,可誰知道你們兩個居然幹出這等事情。”

老左現在心情是比較放鬆的,他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是自家那個笨蛋叛逆女兒身上出現這種未婚先孕的醜聞,但如今卻是沒想到是這皇家的長公主……

皇家事情可無有小事,福王爺在聽到王妃的小報告之後,當時一巴掌就劈死了一匹馬,可見這件事罪過有多大。

現在他們二人被吩咐跪在堂前,等待福王與官家祭天祈福之後再做處置。

這時候外頭的左柔穿著郡主的從一品命服,手上捧著一個裝著瓜子兒的油紙兜子,一邊磕一邊來到這裏,往那一站便是滿堂嗑瓜子兒的聲音。

“哎喲……”小左吐了口瓜子皮兒,看著堂前跪著的二人:“我便是說了,今日你們定然是逃不過這一劫的。”

“小碗兒!”左國公皺起眉頭:“這時候了,你便莫要落井下石了。”

“為何不可?如今可是隻比爹爹你低了半級,比這個狗東西高了不知道多少,上官說說他又是如何?”

同樣跪在地上的金鈴兒仰起頭:“這兒還有個正一品呢。”

“該!等著被打斷腿的可不是我。”左柔啐了一口:“你正一品了不起?不也跪在這裏?”

“行了。”老左皺著眉頭揮揮手:“小碗兒莫要添亂,去外頭玩去。”

“我不,我就要看著他二人挨揍。”

“哼……”金鈴兒翻了個白眼,然後攙扶著宋北雲的肩膀坐在了地上:“我腿酸了。”

“等會就沒了,好好體會這一番酸脹吧,以後沒機會了。”左柔在旁邊幸災樂禍地說道:“過些日子我將太皇太後的輪椅弄來與你坐坐?”

“小碗兒,退下!”

金鈴兒還沒挨揍,這左國公手裏的鞭子就已經提了起來,左柔一看自家爹爹生氣,連忙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小腿邁起來撲騰的可快了,而且還不會踩到華麗的命服,可謂是有一番功夫的。

小宋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今天總歸是要有一個人挨揍的,二選其一總不能是懷孕的金鈴兒吧?那麽這道閱讀理解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要挨揍且這個人不會是懷孕的金鈴兒……

揍唄,不然還能怎麽辦?這要傳出去大宋長公主未婚先孕,皇家的臉頓時就丟光了,到那時候可就不是挨一頓揍能擺平的了。

就這樣,兩人一直在堂前跪到了晚上,金鈴兒早已經體力不支坐在旁邊吃起了東西,而宋北雲卻還是直挺挺的戳在那個地方,全程一言不發。

“該服軟就服軟,千萬別硬來。”金鈴兒小聲提醒,然後給小宋喂了一塊餅子:“我父王那人吧,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脾氣上來牛都拉不住,你服個軟就行了。”

“這次恐怕沒那麽簡單了。”定國公歎氣道:“事關皇家聲譽,如今福王爺恐怕是在官家那邊請罪呢。”

“那就沒事了,皇帝哥哥這人好講話的很。”

“宗正寺呢?宗正寺可不是個好講話的地方。”定國公質問道:“此事非同小可,它可不像其他的事,乃是長公主嫁娶之事,要麽命你將孩子墮了去與遼國和親,要麽就讓這小子尚公主,撤下一身官職,給一個駙馬都尉當豬一般養在京城中。”

金鈴兒頓時啞口無言,她回頭看了一眼宋北雲,她最是了解身邊這個人了,若是把他的崽給弄沒了,他要不反也定會把大宋鬧個天翻地覆,否則他就不叫宋北雲,以他的手段到時候恐怕皇室宗親一個都逃不掉。

至於讓他尚公主安穩的當一個駙馬都尉,這更是不能,先不說他已是被當成內閣培養,就光是如今的局勢,若是沒有這個宋北雲,怕是趙性第一個就要站出來掀桌子了。

這是一個極難兩全其美的事,可偏偏肚子瞞不過去的一天天大了起來,再過些日子恐怕全天下都知道大宋的長公主肚子裏被埋下種子了。

“你說句話……”金鈴兒用手杵了一下小宋:“別這樣,我怕……要不咱們連夜一把火燒了宗正寺吧!”

“公主殿下!”定國公的臉都青了:“慎言!”

宋北雲微微抬起眼皮:“我要有招,我還至於跪在這?”

金鈴兒頓時喪氣了:“那該如何是好啊……都怪你!”

小宋不言語,他隻是低著頭,因為現在已經這樣了,唯一的法子是等福王那邊跟趙性商量完了之後如何處置才能有下一步的打算。畢竟天下的事,唯獨這跟皇家沾邊的東西都是大似天的。

而這時巧雲匆匆跑了進來:“王爺回來了。”

金鈴兒一聽,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了宋北雲的身邊,垂著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沒過多久,福王從外頭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柄鞭子,氣勢洶洶的來到二人麵前,不由分說照著宋北雲就是一鞭子,接著又是對金鈴兒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

不過小宋雖然全程低著頭,但這時卻無比的迅捷,一把將金鈴兒扯到了自己身後,任由鞭子劈啪的打在自己身上,即便是衣裳都給打開了花也沒有躲避一下。

“兩個混賬!”福王打完之後,怒斥一聲:“一個不知羞恥,一個下流無恥!”

金鈴兒躲在宋北雲身後不敢露頭,而小宋也是一言未發,隻是身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應是腫脹了起來。

“說吧。”福王用鞭子指著麵前這二人,須發皆張:“兩個混賬,你們如何打算!”

金鈴兒從宋北雲肩頭露了一下臉就再次縮了回去,而小宋也並未抬頭,隻是低聲說道:“任憑發落。”

“任憑發落?若是你這孽畜肯任憑發落,那事情倒好辦了!”福王怒斥道:“你以為本王不知你心中在盤算什麽?”

宋北雲輕輕抬起眼皮看了福王一眼,然後仍是一言不發,他哪裏不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說話的時候,現在不管說什麽隻要是他自己的決策,就會引來一連串的問題。

麵對這些問題,即便是回答了,之後引出的會是更多的問題,多說便多錯,隻要被抓到了一個錯誤點,那就會引來新一輪的質問,然後進入死循環,最後福王仍是會把他和趙性商量出來的東西告訴宋北語,而區別就在於這過程中是多挨幾鞭子和少挨幾鞭子的事。

這叫什麽?這就叫博弈,如果贏就要想法子贏的更多,如果輸就要想法子輸的少一點。

“不說話是吧?現在知道怕了是吧?”

沒有哦,根本沒在怕的喲。

宋北雲心中回答著,這點事他怕個屁呢,除了棘手一點之外,哪裏值得讓人害怕了?難道一個金鈴兒懷孕還能比即將到來的蒙古帝國還可怕?難道一個還在肚子裏的小兔崽子還能比金國的鐵浮屠還可怕?

麵對那蒙古鐵騎和金鐵浮屠外加五十萬皮室軍宋北雲都沒在怕的,難道還會怕一個肚子裏滿黃兒的公主?

“定國公,你且來一下。”

福王沉默許久之後,卻沒有繼續跟這對小情侶執拗,反而是把定國公叫了出去。

“疼不疼?”金鈴兒趁著福王出去,開始用手按了按宋北雲臉上的鞭痕:“父王打的如此狠……”

“不疼。”宋北雲搖頭道:“不信你去挨一鞭子,真的不疼。”

“你騙人!”

“那你還問?”

“你吼我!”金鈴兒噘著嘴:“你居然吼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好好說話!”

“哦……”金鈴兒撅起嘴:“你說父王叫定國公出去是為何事?”

小宋回頭看了一眼,再次回頭低聲說道:“應該是宋遼和親的公主從你變成了小碗兒。”

“啊?”金鈴兒瞪大了眼睛:“還有這等事?”

“事到如今是唯一能解決的辦法了,我要在這次比試中贏了佛寶奴,然後回頭選我大宋的公主,我能選大宋公主但佛寶奴卻不能選自家妹妹,所以隻能以第二名之姿去選一個大宋的公主,若是沒有公主就用郡主代替。如今大宋有幾個郡主?而且還是九江郡這樣的大郡。”

“還有這等事?那你……”金鈴兒小聲嘀咕道:“你舍得?”

“舍得。”

“你又騙人!”

“那你為何還要再問一次。”

“哼……”金鈴兒打了他後背一下:“你這人,我就該讓父王一斧子把你給砍了。”

“行,你那一斧子,那你以後就得帶著一個遺腹子在宮闈之中苦苦求生了,太皇太後耄耋之年了,還能護你幾年?”

麵對小宋的問題,金鈴兒無言以對,宮闈之中的事最是下作,若是沒了宋北雲,等到能護她的長輩都走了,她的好日子便是要到頭了。

“那你打算怎麽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