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沒能好好舒服上一回的宋北雲在這晚上差點恨不得連覺都不睡了。

這金鈴兒的性子本就張揚的很,加上上次在報恩寺裏有那麽點食髓知味的感覺,所以這一夜啊……她近乎是主動的把自己白給了宋北雲。

這一夜是“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也是“由來碧落銀河畔,可要金風玉露時”“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又是“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還是“才去倒澆紅蠟燭,忽然又掉夜行船”。

骨子裏的酥軟糜爛著實是會讓人沉迷,暗香軟糯更是讓人神魂顛倒,這纏枝的蓮兒、這含露的牡丹、這翩翩的粉蝶,總歸樂極不過如此。

不過是夜總歸會醒,雖是盼是晝短夜長卻也無計可施,日上三竿時起身,腰膝已是酸軟。

“好哥哥……”

金鈴兒從旁邊纏繞了上來,就像條無骨的蛇,她絲毫不吝嗇的任人把玩,哪裏還有些什麽廉恥一說。

“還要……”

“沒了沒了,真的沒了。”宋北雲連連搖頭:“先掛上休戰牌,等三軍整備再戰上三百回合!”

“不嘛……”

“不行不行,我今日還有重要的事要辦,這昨日可是整整五個時辰啊,祖宗……你不累嗎?”

“最苦不過食髓知味呀。”

宋北雲不多逼逼,趕緊穿衣起身:“你現在起嗎?”

“不起,我就在這等著我好哥哥回來……”金鈴兒坐起身子,白皙的皮膚被窗口透入的春陽一照,亮得泛光。

“真的是個天下至臻的尤物。”宋北雲湊過去親了她一下:“快點起來收拾一下吧,被子都黏了。”

“好哥哥,若是我有了,如何是好?”

“生。”宋北雲拍了她腦袋一下:“我接生技術不錯的,絕對不會讓你難產的。”

金鈴兒白了他一眼:“煞風景。”

“好了,我去給你弄些吃的,然後我真的得去辦事了。”

“人家身子疼,要好哥哥喂……”

“喂喂喂!必須喂!”

好不容易哄完了金鈴兒,宋北雲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皇城司,畢竟現在可不是沉溺在這種事的時候,那宋暖玉的戶籍等等都完全的替換掉,要讓原來那個暖玉徹底從世界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廬州逃荒來的宋暖玉。

這個工作量不小而且需要保密進行,所以當宋北雲折騰一下午從房間裏出來時,他眼睛已經開始冒出了星星。

“哎喲!這不衝冠一怒為袍澤弟兄的宋大人麽?”

宋北雲抬頭一看,發現晏殊正夾著幾份卷宗站在那裏,滿臉賤笑:“真的好久不見啊,宋大人。”

“嗯,上次一別這不都小半年了麽。”宋北雲轉身鎖好庫房的門:“你怎的胖得跟個豬一樣了?”

晏殊不忿的哼了一聲:“看看您那憔悴的樣子,怕也是連夜操勞吧?”

“你自己沒照過鏡子嗎?你真的胖得跟個豬一樣了。”

宋北雲沒開玩笑,現在的晏殊比走時最少胖了得有四十斤,這平均下來就三四天就長一斤,效果也就比喂豬催肥差一點,看來這狗東西婚後的日子過得安穩的很。

“天上坊吃一頓?”

“不去天上坊,有克星。”宋北雲擺手:“就去巷口那家館子。”

“克星?誰能是你宋大人的克星?”

“說了你也不明白。”宋北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走。”

兩人來到了飯館中,要上了幾道菜,這裏基本上已經成了皇城司的第二食堂,一些不便於在食堂宴請的客人都會在此地宴請,所以老板十分知趣的給他們邀進了上房之中。

“領兵打仗過癮麽?”

“累,就他媽的累。”宋北雲搖頭道:“打仗真不是人幹的,難怪你們這幫狗日的讀書人不願意上戰場。”

“媽的,廬州解元不要屁話!”

晏殊罵著,然後給宋北雲倒了一杯酒:“其實你打仗我倒是不覺驚奇,反倒是回來之後便砸了禦史台著實讓人大開眼界,這招好!即便是我那老泰山也是連連誇獎,不然你過些年真的是賞無可賞、立斬不赦了。”

“不說這些煩心事,這些日子你把皇城司吃下來了沒?別我出去四個月,你連個皇城司都吃不下來,那老子真的是要弄死你了。”

“這事還要叮囑?小事一樁罷了。不過就是新三司因為叛亂擱置了,過些日子才能張羅起來。”晏殊手裏的筷子停在一盤菜上:“莫談公事。今日呢,我倒是有個趣事分享與你。”

“你能有什麽趣事?說來聽聽。”

晏殊笑著把趙橙的事都說給了宋北雲聽,包括所有的前因後果,還有她跟誰有過交流、這些日子每日都去些什麽地方,甚至還有跟金鈴兒的交集等等。

“這是金鈴兒的獵物,你可別動,不讓她能生吃了你。”

“不沾點醬油?”晏殊眉頭一挑:“那可能不好吃。”

“哇,你連語言風格都開始往我這靠了啊?”宋北雲端起酒杯:“弄得我跟你親爸爸似的。”

“你死!”晏殊也舉起酒杯碰了一下:“這個趙橙你打算如何處理?”

“好看麽?”

“嘿,我就知你要問什麽,如此跟你說吧,雖是跟你的妙言沒得比,但身段要好過左家小姐、麵容要秀麗過俏俏,拋開那個東西也能與公主殿下有一戰之力。”

“哇哦……”宋北雲連連點頭:“我被這麽個東西盯上了?”

“嗯,你是如何打算?”

“聽過將計就計麽?”宋北雲活動了一下脖子:“聽你的描述,她腦子恐怕是不好使,那就好好利用一番。”

“與你眼裏,天下可還有腦子好使的?”

“你啊。”

晏殊哈哈大笑,舉起酒杯:“好好好,多謝抬舉。”

“這不是抬舉,你要是個傻子,如今你的墳頭草漫過你墓碑了。”

“可以,多謝宋大人不殺之恩。”

兩人邊吃邊聊之間,宋北雲就把自己離開這幾個月的風雲突變給摸的差不多了。

首先是刑部、兵部兩部尚書滾蛋了,兵部尚書由工部張尚書兼任、刑部尚書由大理寺卿丁大人兼任。

這是讓宋北雲始料未及的,這就是典型兩隻不叫的狗突然就成了領隊了,一人領兩部之職,未來可期啊!

接著就是順著宋北雲走前的線索,順藤摸瓜抓到了幾個潛伏很深的白蓮教信徒,但晏殊似乎沒有宋北雲的刑訊本事,那幾個人死的死瘋的瘋,都沒有吐出什麽有用的內容。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因為宋北雲的突然插入讓西南的叛亂出現變局,臨安白蓮的作亂時間似乎延後了。

最後就是朝中誰誰誰家和誰誰家聯姻了,哪個大家族的子弟又升官了,明顯衝淡了趙相在朝中的影響力。所以趙相草擬了一份緊急升遷的名單,其中就包括了匡玉生。

“哦?玉生哥果然要升了?”

“不光升,還是破格升。上來便是尚書省輔右,從六品上。怎樣?可開心?”

“他不知道……玉生哥是我哥嗎?”

“知道啊,那自然知道。”晏殊笑道:“這邊是執宰天下之人的高明之處,你細品去吧。假以時日,即便是我這個乘龍快婿都沒你那哥哥升的快。”

“他跟你能比?你領實權,權勢滔天呢。”宋北雲笑著吃了口菜:“對了,你對柴家有幾分了解?”

“柴家?怎的?惹著你了?”

“倒是沒有,這不是我當官也有些日子了,隻聞其聲未見其人,這柴家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居然如此深居簡出?”

“那可了不得,世襲罔替呢,大宋官家之下便是這柴家了,丹書鐵劵世代相傳,殺不得、囚不得、辱不得,你我這等人,他打死了便打死了。你打死他,便是誅你九族。”

“這種最是害法啊。”

“法……”晏殊輕輕搖頭,長歎一聲:“雲哥兒,這法是什麽法,你心中沒有個計較嗎?這是大宋的法?是百官的法?是萬民的法?是社稷的法?還不是他趙……”

他許是有些醉了,開始胡言亂語,宋北雲一筷子抽在他手上,讓他豁然清醒了過來,接著肉眼可見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孽畜!”宋北雲眉頭緊蹙:“你不想活了,可別連累我!”

晏殊點點頭,朝宋北雲拱拱手:“年輕了,大意了。”

年輕人嘛,心裏有火是好事,但這麽直接罵出來卻是沒用的!

“好好幹活,好好用心,爬上去。”宋北雲拍了拍晏殊的肩膀:“去與我那玉生哥當左右相。”

“哈哈哈哈……那你呢?”

“我?”宋北雲搖搖頭:“沒有我,你們這左右相就是狗屁!”

“你!”

晏殊何等機敏,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這話比我的話可危險許多。”

“等著瞧,你且等那盛世來的。”宋北雲也喝的有些飄:“咱們不光要見證曆史更是要被寫在曆史的。”

“你喝多了。”

“你也是。”

晏殊抱拳:“要殺頭一起殺,殺完了好隨你去看看你口中那千年後的光景。”

宋北雲沒再說什麽,隻是吃吃喝喝一番就回去了,還好……金鈴兒在這邊沒有在那別苑,不然明天可不知道要哄多長時間。

姑娘們見宋北雲一身酒氣回來,也沒有阻攔,隻是讓巧雲伺候著洗了澡便讓他睡了過去。

而在他睡覺的時候,金鈴兒則在策劃一出驚天好戲,而這本就是這個時代最棒的女孩子設計出來的計劃,如今還加上了妙言……